玉无常只觉心口一紧，又即刻松了下去，幽幽双眸看着身前女子。

纯真的模样如温柔刀，撩人之意更为锐利的箭矢，击溃他心。

“想来，你我相处已久，我却未曾真正了解过你，更不知你为何仅一夜，决定对我这般人，不离不弃。”

怀瑾指尖绕着他身侧的系带，思虑再三道：“无常可曾想过，人有前世今生？”

他轻笑，“想过，可那不是我该想的。”

怀瑾抬头看向他，“为何？”

“过了黄泉道，再也无记忆。纵使有前生，又能如何？”

“若是有人记得呢？”她追问道。

玉无常慢悠悠的转身，将她揽在身前，对上她光彩熠熠的眸子，戏谑一笑，“所以这是仙子当日来寻在下的原因？”

怀瑾将脑袋埋进他的怀中，埋藏已久的秘密，被一句无心话道破了，可只她一人知晓这一路，她是怎样走过来的。

她抑制住自己哽咽颤抖的嗓音，“若我说是，无常可会信我。”

“不信。”

怀瑾听他这么说，一手压着他的肩膀，将他按躺在榻上，一手撑在他倏尔泛红的耳边，极快的起身了。

“为何不信！”

她泪水攒了满眶，玉无常望着居高临下的她，眼中似笑非笑。怀瑾心中委屈，没止住的落了一滴泪。

这滴泪珠仿佛是有灵性，摇摇落于玉无常的左眼。他眼眸微颤，抬手拂上身上人的脸颊。

“苏卿真是傻，古今内外，谁家仙子爱上了凡人，得以留在凡间与郎君长相厮守。

那样的分离，恕我不能接受。”

得知了他的言外之意，怀瑾感触颇深，柔声细语，怜人的唤了一声：“无常······”

玉无常心中波澜在她的唇间唤出他名时，层层迭起···安慰的话语还未说出口，一时间都淹没在了怀瑾栖身相拥的亲吻中。

温热的气息散落满面，无声的欲念冲击他理智，双手不自觉的探上她的腰身。

此间衣衫温软，系带稍松，好似稍微用点力气，便可撕碎她身着的衣料。

玉无常逐渐迷失，身前人缓缓起身，微红的眼角，春雨润过似的丹唇，眼神中尽是他。

他的眼中也满是她，心脏跳动的声音，也是那么急促，使得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

抬手间转换了位置，看着身下女子，不禁用那颤抖着的喉咙，深深的换了一口气。

怀瑾抬眸与他对视，那剧烈起伏的胸腔，炽热的吐息，不禁令她心朦胧。

玉无常从高处，望着这样秀色可餐的人儿，再次迎上她的红唇。俩人交织缠绵间，他忽的停住了舌尖的动作。

捂着微汗的额头，埋在怀瑾的脖颈处，粗喘了一声，用那微颤低沉的声音问：“苏卿，你可愿……”

怀瑾纤细的玉手，靠在他身前露出的那一片，气息弱弱的，“是你，然我愿……”

轻轻软软的吐息，荡开在了他的耳边，原本已然凌乱的暗红衣衫，脱落至腰间。

他用那热灼的双手探过怀瑾衣袍内侧，最后只化作那白皙颈下的绯红印记，整个人瘫倒在了她的身前。

微语道：“来日方长，待我归来；三书六礼，花烛洞房。”

怀瑾一时间愣了神，他在克制自己的欲望，只是想给她明媒正娶。

转而眉眼温情，一只手搭上他的腰间。

“一言为定。”

玉无常的吐息还是那般沉重，抬起泛红的手掌从腰间移开怀瑾的玉手，紧紧与之十指相扣，压在榻上。

“别动。”

怀瑾明白他的意思，再没动过一下，许是到了夜半，玉无常才躺回了床榻，揽过她的身躯，贴着她如玉滑润的后背，睡去。

山中夜半，气温下降的厉害。

昼锦之前感应到了留在怀瑾体内的一丝残魂波动，心中担忧。

四下寂静之时，悄无声息的来到怀瑾窗前，看到她安稳睡去的模样才转身走开了。

阵启，金光一闪。

殊不知这一幕，被夜半无眠的细辛看了去。

他不敢相信，这么多年他研究了那些个古书，也没有什么头绪，今日让他见了真正的仙人。

脚踏阵眼，没入金光。

再联想到之前怀瑾心脉那股子灵气，想必这事没那么简单，他几乎可以肯定，那仙人与怀瑾的关系非同一般。

怀瑾这身份也变得有趣了，如若有此此仙人帮她，那一夜行万里，那也只是小事一桩罢。

远比什么长相相同，却完全是另外一个人的话，可信得多。

想来是更有意思，往后时日还长，怀瑾要在他这别院，住上好一阵子，有的是时间问她有关仙人的问题。

想着，心情大好回了房间休息去了。

——

卯时，天色渐亮。

玉无常轻手轻脚的起身，抚摸上那张精致的脸，“苏卿，等我。”

说罢，还未开始穿衣，怀瑾已经微眯着眼睛起了，软软的开口：“无常。”

玉无常见她醒了，搂过她的身子，抱了好一会，才依依不舍的下榻穿衣。

怀瑾自然是想要送送他，跟着也穿衣洗漱去了。温水润过的脸蛋，像是方才烧制成的瓷器，透亮易碎。

她梳着柔顺的发丝，不知何时，玉无常站到了她的身后，从怀中掏出那个为她准备的礼物。

“这是何物？”

“发簪，见你自西郊用的便是只朴素的木簪，也没能在城中为你选上一只精致的。

所以托人为你造了个独一无二的。打开东珠下的锁扣，是一把细长的短刀，可以用来防身。”

他手持发簪，隆起她齐腰的长发，有些不熟练的为她绾了一个发髻。

怀瑾见了掩唇一笑，玉无常当是他束的不好看，怀瑾不好意思说，转手想要拔出这只簪子。

谁料，怀瑾握住他的手，看着镜中几绺散落的碎发，清清冷冷的模样。道：“往后也想要无常替我绾发，与我很配。”

玉无常搂住她的腰身，不知是不是即将远离她身旁，心底很是不安，总是想着可以搂着她，永远不放开。

“苏卿，你一定要等我！”

“我等你，无论多久。”

时光静好，可也短暂的让人还未来得及抓住，就已经消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