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过气来的李渊这才道：“太白，你也太小气了，听说你的钱很多，送他们一套也无妨。”

孙思邈破口大骂：“你懂什么，送一套那是祸害，老夫的子孙还不得打个头破血流，就为争这份房产。”

李渊听后，觉得是这么回事，道：“那就多送几套呗。”

孙思邈摇头道：“我看你是当皇帝当得脑子都坏掉了。”

“怎么说？”李渊满头黑线，但还是没有发作。

孙思邈道：“以后他们的儿孙不还是得争？”

李渊若有所思。

“还好老夫没那么多钱。”孙思邈道，“老夫要是有那多钱反倒是祸事，子孙总会争夺那些钱财。”

玉太白调侃道：“这么说以后我的子嗣们岂不是要整个头破血流了？”

玉太白和孙思邈这番谈话有半开玩笑的嫌疑，但也算是实话实说。

只不过他们有信心兜得住子孙们，不让子孙们内斗。

李渊见玉太白轻松惬意，问道：“你不担心吗？”

“有什么好担心的，”玉太白道，“要是兜不住他们，就说明我教子无方！”

这话直接把李渊给干沉默了。

见李渊沉默了半晌，面色还有些痛苦，玉太白问道：“您怎么了？”

李渊道：“高明和青雀不会再争了吗？”

这话比较敏感，孙思邈撇撇嘴，皇家的屁事最复杂。

在山里的两年孙思邈也和玉太白聊过这些话题。

为了那个位置，皇家自相残杀的兄弟多了去了，那是道德的沦丧，是人性的悲哀。

“只要父皇长寿，他们应该不会再争了，那样没意义！”玉太白郑重地道。

这种事就不适合开玩笑了。

李渊想了想，还是将玉太白拉到一边。

孙思邈也没在意，不听皇家那些屁事耳根子还清静了不少。

“太白，告诉我为什么，你是怎么做到让高明和青雀不争的？”

“哎，皇爷爷啊，这很简单啊，”玉太白地道，“带兵打仗他们斗不过父皇。

无论是军队还是文臣都更支持父皇，只要父皇不犯糊涂，再活个几十年高明他们的年岁也都不小了，争那皇位还有什么意义。”

“朕当皇帝的时候也有半百了，怎么就不行？”李渊还是不能理解。

“大哥他们也想过，”玉太白道，“可是真要上位就得得和其他人斗上几十年，每天都要算计，那不累吗？

还不如好好享受呢！”

李渊还想说：难道他们就不会造反吗？

可是他说不出口，那是他的不幸，他不希望子孙们还出现这种情况。

不得不说二郎开了个很坏的头，就怕把高明他们也带坏了。

玉太白想借这个机会跟李渊聊一下当年的事，没想到李渊却自己开口了。

“朕当年也不算老啊，可他们为什么还斗的那么凶！”李渊面露痛苦之色。

或许是太久没跟人这样相处了，又或者说玉太白和孙思邈都是奇人。

玉太白更是神人一样的存在，还化解了高明和青雀隐藏的矛盾。

而且玉太白对他也很尊敬，起码没把他当外人，也没有对他有畏惧和疏远之意。

最关键的是跟玉太白和孙思邈相处很轻松。

李渊已经不知道有多少年没这样和人相处生活了。

早就心力交瘁的他很容被玉太白和孙思邈这种想法直白而又心怀善意的人给感染。

“这个，”玉太白也不知该如何回答了，于是道：“皇爷爷能不能说说他们小时候的事？”

“他们几个还小的时候，跟长安那几个害虫的关系差不多，相处的都很好……”

李渊脸上立刻就挂满了笑容，开始慢慢叙述当年几个小子在府里折腾的岁月。

那时候年岁也就雉奴那般大吧。

只不过因为李家决定起事后，由于外部的巨大压力，几个孩子也在高压下，心性快速成熟，最明显的就是二郎。

李二郎确实天资出众，很多方面都压着老大李建成。

也因为李二郎更稳重，所以李渊就更偏向于李建成一些，希望他们几个都有出息。

所以李建成做错了很多事，李渊也耐心指导。

反倒是李世民做错事了李渊会严厉一些，这或许是做父亲的经验不足导致的吧。

其实李渊对每个儿子都很不错，只不过方式不同。

也因为这样，兄弟之间的间隙反而越来越大。

一个做错事了，认错就好，却屡教不改。

一个做的错事虽然少，但收到的责罚反而更多。

当初李渊不是没考虑过立李世民为太子。

但真要那样做，估计李建成的自尊心会遭到毁灭性的打击，估计这辈子即便不废，也会想办法造反。

他们那段时斗得实在是太厉害了，李渊是真不想他们任何一个出事啊。

聊着聊着，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孙思邈竟然坐了过来，都听了个遍。

李渊也没在意，索性就多说一些，孙神医是有资格听的。

李渊继续倾诉。

当初他只是想几个儿子都平平安安，没想到最后他们竟然会手足相残。

听到这，玉太白和孙思邈头都听出了问题，师徒都唏嘘不已。

“太白，你告诉我，我哪里做错了，我没觉得我哪里做错了啊？”

李渊眼眶湿润。

玉太白也有些不好受，道：“皇爷爷您没错！”

李渊双眸之中瞬间就有了精神。

孙思邈则不解地看着玉太白。

玉太白道：“皇爷爷您或许纵容隐太子，或许迟迟没有拿定主意，但那也是您想做一个好父亲才做出那样的决定。”

这就是李渊做错的地方啊！

“是我太优柔寡断了！”李渊仿佛受了沉重的打击。

“不！”玉太白道：“错的是这皇位，您并没有错，作为父亲的立场您是没有错的！”

孙思邈豁然开朗，这根因确实是皇位。

李渊静静地听着玉太白的话。

是啊，要不是这皇位，建成的元吉也不用死。

玉太白道：“其实我一直就没考虑过要当很大的官，更不会去对那个位置感兴趣！

起早贪黑的，天天防着子嗣造反，还要防着重臣造反，更要防着敌国，还要安顿好百姓，烦都烦死了！”

“你这小子！”李渊都被他这话给气乐了，合着当初他当皇帝就是受罪吗？

不过想了想，皇帝享有至高无上的权利，所需要承受的负面就越多，李渊还真就感受过。

玉太白说的全中，而且当初他还要笼络世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