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的很好。下周的开工仪式照常举行，不过开工的时间要往后推迟一下。然后再去催催百钢，让他们两周之内把标的数目交齐，就说我们急用。”

赵总监迟疑了一下，“……啊，顾总，百钢恐怕……”

华笙回他一个很有把握的微笑，“相信我，他们可以做到的。”

赵总监懵懵懂懂，点头出去了，华笙拨弄了一下手机，那头很快传来一个温和悦耳的男声。

华笙用手指点着桌子，斟酌着语气说道，“宫洺先生，你什么时候有空，我想请你吃个饭。”

……

晚餐地点是宫洺定的，本市最有名的观光塔的顶楼餐厅，华笙见到了宫洺。

宫洺以前骑行时得到的小麦色皮肤已经随着户外活动的减少而褪去了，他又恢复了原先那种白皙的肤色，再加上他本身那种冰冰凉的气质，总是不经意间让人想起寒冬时节飘落的白雪。

不过这场晚餐倒很愉快，华笙没想到宫洺原来也是一个可以很健谈的人。他这些年去过的地方很多，足迹遍布世界各地，讲起他的那些或有趣或离奇的经历来，简直可以让华笙心甘情愿地听上三天三夜。

不过她今晚可不是单纯地想和宫洺一起吃一顿饭而已，还有正事等着她去干。

“哈哈哈哈哈，原来这就是尼斯湖水怪啊……”

她尽量表现的像一个合格的听众，然后话锋忽然一转，“对了，说起水怪，我听说你们那个在建的度假区是不是打算要建一个水上游乐园来着？”

宫洺心领神会，放下手中的餐巾，咧嘴一笑。

“是啊，不过度假区恐怕是建不成了，听说那块区域有新的规划，不过也不知道到底什么时候能定下来，我们买了一堆的建筑材料用不上，现在还全都堆在仓库里呢。”

“……哦，是么？”

看着宫洺那意有所指的笑容，华笙大致可以确定对方已经知道了她的意图了，虽然他没有明确表现出来，但华笙还是有一种被看穿了的感觉，这让她有些不舒服。

果然她还是喜欢自己是强势的那一方。

“既然这样，那贵公司有没有想过，将这批建筑材料卖掉？我是说，总是存在仓库里也不是个事儿，平白交好些管理费。”

“是啊，我们也很苦恼，可是现在建材价格全面下跌，我们买来的时候可不是这个价。如果现在卖出去，那可真是太亏了……”

华笙了然，立马跟上他的话，“真是巧了，我们顾氏建筑最近换了新的供应商，钢材一时供不上，正好需要一批现货。这样吧，如果你同意将钢材按现有的价格卖给我们，我们就将你全部的建材买下来，一举解决你们的难题。你看怎么样？”

“这个价……”宫洺看起来有些为难，“那我可是很吃亏啊……”

“比起进价时是吃了一点儿亏，但我相信以你们公司的实力，这点儿小亏就好比大海里少了一滴水，算不了什么。况且就算你现在卖给别人，他们也不可能用超出现行市场价的价格和你买吧？”

宫洺看着据理力争的华笙，忽然又笑了，“我知道你需要这批钢材，我会按照你想要的价格卖给你。不过我想提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和我成为朋友。”

华笙张着嘴有些傻眼，“我们……现在不就是朋友么？”

宫洺眸光微动，脸上忽然染上了一丝落寞。

“是真正的朋友，你和蓝灵玉、温简那样的朋友。”

温简算什么我的朋友……

虽然华笙对这个要求也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但还是点头答应了，毕竟这种要求又不需要她的实质性付出，管她做的怎么样，谁都不能对该要求有没有被达成而做出判决。

“我答应你。不过我也有一件事，想要请求你的答应。”

宫洺将上半身靠在椅子上，表情胸有成竹，“为你保密，我答应你。”

原来他真的早就知道她的计划了，至少这些天来他一直在关注顾氏建筑的动态。

“合作愉快。”

华笙伸出手和他相握，心里却在悄悄思量，不晓得他又会有怎样的最终目的——

真是四面楚歌啊。

华笙走出观光塔的时候裹紧了自己的大衣，深秋已至，天气真是凄凉地很啊……

第二周的时候赵总监又来找华笙，开工仪式已经举行一周了，工地上还没有动作，除了整天打地基，原有的进度一点儿没赶上，工人们不知道自己这样算不算在工作，担心白白浪费了时间领不到工钱，怨言也有很多。

华笙劝了一会儿，只说有不可抗拒的因素导致如今的停工，但是她正在寻求解决，相信很快问题就会得到解决。

至于工人的工资问题，华笙向他们做出了承诺，叫他们不必担心。

工地被围起来了，外界根本无法探知他们是不是真的在工作，直到百钢的第三批钢材到位之后，不知从哪里传出来消息，说顾氏建筑的项目出现了问题。

季明寒听到信息的时候还有些失望。

“这么快就察觉到了，我原本还希望至少等到建成之后才会发现端倪呢……”

季明寒听着方婷婷的哭诉，嘴里喃喃自语。

“你说什么？”

方婷婷抬起一张哭脸。

顾氏建筑发现了钢材的问题之后去找百钢集团协商赔偿，百钢也不想自己背黑锅，自然就把为他们提供钢材的正合钢铁供了出来，现在正合面临着巨额的赔偿款和降到历史低点的商业信誉度，股价一跌再跌，想要翻身简直是难上加难。

“我没说什么，你听错了。”

季明寒现在是少见的温柔，马上把方婷婷那点儿可怜的疑惑打消了。

“现在正合马上就要破产了，怎么办呀……”

“婷婷，你现在是我的妻子，就算是正合破产了也没有关系，因为我会养你的，我会养你一辈子。”

“明寒，你真好……”

方婷婷立马被感动得痛哭流涕，“不过我爸爸和哥哥怎么办，他们能受得了这个打击么？我爸爸白手起家，从一无所有一直奋力打拼到现在，我简直不敢想象……明寒，我知道我这个要求很无理，但是我也是没有办法了。明寒，你能帮帮他们么？”

季明寒的脸上装出一副为难的样子，但其实心里已经乐开了花。

“可以是可以，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