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个高速收费站？”刘经理问。

“南站...我没敢跟...太远，怕他发现...他肯定去六枝县去了...”

“车牌号呢？”

“...看不清楚。”

刘经理思考一会，问道，“你咋说话结结巴巴的，冷吗？”

“不是冷...是怕...”司机望着近在咫尺的黑哥，完全无法掩饰自己的恐惧情绪地说道，“我听说，袁承茂...是杀人犯...杀了好几个人，警方都悬赏...他万一...报复我...”

“报复个机八，八九十年代狠人多了，你见过那个跟政府作对有好果子吃的？这么猖狂，他快了！”刘经理满嘴不屑地说了句，安抚道，“果子，莫慌，你好起来了！大老板放话，消息属实奖两万！”

“希望吧..”司机刘果哭丧着回了句，挂断电话，然后扭头看着黑哥。

司机刘果与刘经理通话时，手机全程开着免提，黑哥全程一句话没说。

“开车，问你几个事儿。”

黑哥扫视刘果一眼，把玩着手里的枪说道。

“好。”刘果慌不迭地点头，踩油门提速。

“你们是哪个出租车公司的？”黑哥问。

“...顺发出租车公司。”

“老板是谁？”

“...章全发。”

“隋城县有几家出租车公司？”

“三家...哦，四家。”刘果回了句，顿了顿，心怦怦跳地解释说道，“四家出租车公司，都...在找你...”

“沈天和有能耐哈，挺好...够刺激，呵呵。”

黑哥表情略显惊讶地说了句，瞥了刘果一眼，“没别的问题了，捡你最熟悉的道走，捡人少的道走，路上如果被哨卡拦住了，我死之前，你也得死，明白不？”

“...明白。”刘果眼神黯淡地回了句。

...

十分钟后，隋城公安局。

局长去党校学习进修了，局内所有事务由常务副局长代管。

副局长办公室内。

王栋情绪激动地拿着座机喝道，“章全发！你说的是真的？”

“真的，下面司机给我汇报情况，说亲眼看见袁承茂在南站上了出租车，我给他们发了袁承茂的照片。”

“出省的高速已经封了，南站上高速...要么去市区，要么去六枝县...”王栋沉吟说着，说了句感谢后，挂断电话。

挂断电话后，王栋立马跟市局联系，给市局局长打了个电话。

“局长，跟您汇报一个情况...接到线报，袁承茂乘坐出租车去六枝了，恳请局长在六枝出站口布控，高速路上沿途布控...下面的线报，也不一定百分百的准...嗯，有情况，我随时向您汇报！”

三分钟后，汇报完毕，王栋朝着敞开的办公室大门喊道，“小辉，你进来！”

过了不到十秒钟，一个身材高高瘦瘦，模样精神的警察小伙来到办公室，笑着问，“局长，您找我？”

“高速和出城的各大要道都布控设卡了？”王栋冷冰冰地瞪着小辉，喝问道。

“当然，已经给下面各个所发了通知...”

王栋扫视一眼桌上的石英钟，面无表情地喝问道，“那你告诉我！从罪犯袁承茂在田茂村开枪到现在，已经过去了整整135分钟！为什么罪犯在高速收费站搭乘出租车，却没有半点发现？下面没一个人跟我报告？”

小辉有点心虚，不敢与王栋对视，移开目光，小声说道，“局长...咱县警力有限，每年的经费也少，布控有死角，也是有可能的...”

...

晚七点十五分，六枝县高速出站口。

红蓝警灯闪烁，整整六辆警车在收费站路边停滞，道路两旁，荷枪实弹的警察站在路边，一条罗威纳警犬在驮着尾巴，目光警惕地盯着出站口。

“嗡！”

一辆出租车刚下收费站，就被一拥而上的警察疏导着，在路边停车。

“下车！接受检查！”领头的黑脸警察敲着车窗，语气不容置疑地说。

司机一看这么大阵仗，有点懵：“警察大哥？咋了？”

“下车！”

皮肤黝黑的警察瞪眼喝问一句。

“哗啦！”

八名特警涌过来，举着枪，枪口对准出租车每一扇玻璃。

出租车司机脸色苍白，连忙举起双手，推门下车。

后座上，一个中年妇女也满脸懵地推门下车。

“唰！”

数名警察拽开车门，伸头往车内看了一眼。

“没人！”

“没人？”

黑皮肤警察脸色阴沉，“后备箱查查，车子底盘也查查！”

“队长...出租车底盘怎么可能藏人...”一个特警有点无语地小声回道。

“我踏马用你教？半个多小时了，整整查了二十六台车！啥都没有！你告诉我罪犯去哪了？孙猴子变的？飞了？”黑脸警察脸更黑了。

...

盘县，漆黑的208县道上。

“停车。”黑哥声音不大的喊了声。

“吱嘎！”

出租车停滞，司机刘果挤出一丝笑容，扭头看着黑哥：“哥...盘县到了。”

“嗯，我知道。”黑哥语气平淡。

“唰！”

刘果面向黑哥，曲着身子，突然跪下，不停地磕头：“哥...放过我行吗？我保证不会说出去，我家的地址也告诉你了...我真不会说，啥也不说。”

“嗯。”

黑哥鼻子哼了声，掏出枪，从兜里摸出子弹，一粒一粒的往弹匣压子弹。

刘果一看黑哥这模样，吓得泣涕横流，磕头如捣蒜：“哥，放过我，我求你...”

“唰！”

黑哥用夹克衫的皮质衣襟捂住枪口，以降低枪声！

“噗！”

没有多余的对白，也似乎懒得解释，他骤然开枪！

刘果胸前爆起血雾，鲜血直冲车顶、车挡风玻璃、车垫子、方向盘，顷刻间，车内宛若被鲜血染色，到处都是喷雾状的血点子！

“哐！”

黑哥下车，面无表情地来到车子油箱处，开枪崩开油箱，再掏出防风打火机点燃，丢进油箱。

“噗！”

瞬间，火苗从车子油箱处蹿腾起来，火光冲天。

无风无雨无星的夜，冲天的火光将黑哥的脸映照得通红，他的眼神冰冷无波，他甚至都没有回头再看一眼，就理了理衣领，身形没入黑暗。

三天时间，这是黑哥杀的第三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