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时候姜三夫人看着女儿道：“一段时间没见，你倒是比以前敢说话了。”

姜清妍笑笑，“都是他们欺人太甚了，我没忍住。”

姜三夫人道：“你管三丫头做什么？她和她那个娘前段时间上窜下跳的，还以为得了个好亲事，就差用鼻孔看人了，现在呢？看看她们那好女婿吧，我是一丁点儿都没看上。”

姜三夫人简直神清气爽 ，多日来被姜二夫人闹出来的乌烟瘴气都散尽了。

姜二夫人母女被看好的女婿打了脸，还要靠她女儿给挣回脸面。

姜清妍道：“三姐姐那么清高的人，从那个柳氏身上就能看出那府里是什么情况，以后的日子还不定怎么样。”

姜三夫人嗤笑一声，“不用你担心，你以为三丫头还像以前那般呢？早不是了，要是清高还做得出那样的事情？他们这样也是般配。”

姜清妍沉默不语，她并不看好这门亲事，按她的意思，正好解除婚约算了，但看姜二夫人和姜清月的样子，是不会放过这门亲事的。

她已经做了她能做的，可以说是以德报怨了，她并不欠姜清月，也跟她没什么感情，以后日子过得怎么样，随她吧。

另一辆马车上，姜二夫人母女也是各怀心思。

姜清月心里很复杂，她没想到姜清妍会为她说话。

本来她今天被人当众羞辱，心里羞耻得都要站不住，但姜清妍让她站住了，用她的语言和态度蔑视了柳氏，驳回了宁远侯，给宁远侯府众人紧了紧神，让她们知道她姜清月不能任人欺负。

她拿着帕子又抺了把眼泪，让她去跟这些人对骂，她不会，也不敢，好像之前的事情已经让她丧失了抬头做人的勇气。

她确实过得小心翼翼，自卑又自傲，今天，姜清妍又给了她底气，告诉别人她也是有娘家撑腰的。

姜二夫人见女儿只哭不说话，不禁道：“这柳氏也太欺负人了，月儿，你以后可不能轻饶了她。”

却一句没说宁远侯的不好。

姜清月沉默不语。

姜二夫人又道：“男人都是这样，如果只宠她一个，你还要担些心，但我听说侯府不止她一个，看来也不是多得宠。你好好用心笼络住了侯爷，以后还不是要怎样就怎样。”

她握住女儿的手，“母亲不会害你，这门亲事已经是我们能找的最好的了，你过去就是侯爷当家夫人，锦衣玉食，不比随便跟个人强？以后再生个嫡子，终身就有靠了。”

这话听着耳熟，当初母亲看好江小侯爷的时候，也说过，让她笼络住小侯爷，以后也是要怎样就怎样。

可姜清月今天看了柳氏的做派，却有些没信心了。

她喃喃地道：“如果女儿不行呢，那又怎么办？”

姜二夫人一个用力，捏得姜清月痛叫了一声。

姜二夫人狠道：“不行也要行，你年纪轻轻的，长得也不差，还比不过那个柳氏？一大把年纪了，还缠着侯爷也不害臊。你听母亲的，过去了只管好好生个嫡子，其余的先不要管，那个柳氏以后有的是机会整治。”

姜清月想想以后的生活，心里一团乱麻，又想起姜清妍刚才言辞犀利的样子，有些羡慕，“如果我像四妹妹一样敢说敢做，应该没人敢欺负我。”

不仅敢说敢做，无所畏惧，而且一针见血，气势慑人，驳得别人无力招架。

姜二夫人道：“你又不差她什么，你父亲虽然没他父亲出息，但你是在你祖父祖母跟前长大的，论感情要比她亲近得多，你好好哄好了两位长辈，姜府就一直都是你的靠山。”

姜清月低头道：“我做了那种事，祖母看我的眼光已经跟以前不同了。”

“你永远都是姜府的孙女，别怕，你舅舅还在，他们不敢把咱们怎么样。”

不敢跟不想是不一样的，可能姜府看在舅舅的面子上会庇护她，但再多的恐怕就不会做。

她想，如果姜清妍处在她现在的处境，会怎么做？

她可能不会要什么靠山，她自己就是自己的靠山。

姜二夫人又道：“还好今天四丫头在，看来恶人还需恶人磨。”

姜清月有些难堪，“母亲，咱们以后别说四丫头了，今天还多亏了她。”

姜二夫人不以为意，“她又不是帮你，还不是为了出风头，你不知道她之前在外头传得可厉害了，连宁远侯都知道她凶悍的名声。”

她有些不满地都囊，“这样的丫头居然要嫁给江小侯爷，真是老天不开眼。”

“母亲说的什么话？算了，不管她是因为什么原因，都是我们受益，母亲以后不要再针对她了。”

姜二夫人还待再说，姜清月却开始闭目休息，只得闭了嘴。

及至下了马车，姜清妍意外地听到姜清月对她说了声“谢谢。”

姜二夫人也笑道：“可不，四丫头，今天多亏了你，姐妹之间就要这么互帮互助的才好。”

姜清妍瞥了她们一眼，道：“不用谢我，我也不是为你，只是为了姜府的名声。”

她走了，也不管姜清月到底是怎么想的，她不要她的感谢，想让她互帮互助管姜清月以后的生活，那也不可能。

姜二夫人住了嘴，望着姜清妍的背影道：“我就说了不用谢她，好像我们低了她们一头似的。”

姜清月不搭理这茬，只道：“走吧。”

姜清妍确实没放在心上，她现在正跟江庭风商量要去碧云寺看桃花的事。

她问：“那间密室还在吗？”

江庭风道：“被填了，寺里的方丈问过了，不知道是什么人修建的，那么大的阵仗，看来在老方丈他们去之前就已经有了，应该是前人修建的暗道。”

密室加上暗道，确实阵仗不小。

“你说孝仁皇后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她真的是无意中发现密道的吗？”

“事情都过去了，不要再想了。”

江庭风知道姜清妍一直很敬爱她母后，于是岔开道，“我们只去看景行不行？其他事都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