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工被秦月柳拿捏的死死的，他心里不管有多憋屈，嘴上都不敢发作。

因为那样，只会遭到秦月柳更大的打压和羞辱。

“欧阳，做什么漆？”

“你希望做什么漆。”

欧阳反问，王工想了想又说道。“原木做成瓷白漆，是不是容易龟裂，黄变？”

欧阳点头，表示认同他的观点。秦月柳听他们的对话，如同在听土匪黑话，高深莫测。“唉唉唉，你俩说什么呢？我是一句也听不懂，能不能讲的通俗点？”

欧阳笑了笑。

给秦月柳讲，现在白色系定下来了。他和王工探讨是用瓷白漆还是开放漆？瓷白漆纯粹是白色。没有肌理花纹...

“不好，像医院。”

欧阳说那就采用美国红橡木开放漆。这样漆面龟裂，黄变的问题也一并解决了。

而且很有层次。

秦月柳问开放漆是什么？欧阳给她做了解释。又从平板上调出一款开放漆的门，放大以后给她看...

“唉？这个还有木纹哩。嗯，好！我喜欢。”

思想统一了。

王工自言自语。“白色开放漆是擦黑还是擦红？擦黑显得脏冷，擦红呢也不是那个意思。哎，啷不办喃？”

秦月柳忽闪着一对大眼睛，她如同听天书。

欧阳回答，擦金。

王工一惊。原本眯缝的眼睛瞪得溜圆。“啊？原来开放漆还可以擦金的？”

欧阳想你噢特了。

白色开放漆本来就可以擦金的，只是你没有见过。看来王工也不咋地，二把刀。

但在秦月柳面前，他不能说。得给王工留点面子。

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世界说大不大说小不小。都在圈里混，说不定哪天又照面了。总之多修路少砌墙，与人方便，才能与己方便。

秦月柳的问题解决了，她说今天收获颇丰，一定要请欧阳吃顿饭。欧阳没敢。

通过与秦月柳的接触，欧阳感觉这女人不简单。长的貌美如花，性格却很分裂。还是与她保持点距离为好。

她可是强哥老婆！

于是欧阳推脱还有事儿，婉言谢绝了她的盛情。秦月柳的司机把他和花晓送回市场，居美家已经下班了。

欧阳送花晓她回家，路上聊起了秦月柳。“如今还有这等事，一人娶仨老婆。”

“咋？你羡慕人家。”

“去！我才不羡慕她呢！爱情是神圣的也是自私的。我宁可吃糠咽菜，也忍受不了三个女人同伺一夫。”

图个啥吗？

欧阳说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一人一个活法。不有个说法，宁坐在宝马车里哭。

也不坐自行车上笑。

“你很羡慕强哥？”

“与其说羡慕倒不如说是钦佩。强哥敢做敢当，敢爱敢为。比陈世美强。”

“嗯？怎么讲？”

欧阳讲了一个观点。陈世美喜新厌旧，始乱终弃。强哥好歹给了她们一个名分。给她们一个归属一个交待…

所以这个世界是复杂的，不能简单的用唯一标准，去衡量对与错。花晓说我鄙视她。你看她那作派，把设计师当成孙子使唤。颐指气使。

呼来喝去的。

牛叉个啥嘛？

“所以这单你要格外的小心，二嫂不好伺候呢。”

花晓说正常做生意可以，如果秦月柳像对待王工那样对待她可不行！“做生意一买一卖，大家是公平的。”

唉！欧阳心想花晓哟，你还是太嫩了。这个世上哪有那么多绝对的公平哟！

“花晓，你以为王工愿意那样逆来顺受吗？还不是为了钱，为了做成生意？”

“这单生意特殊，中间还牵扯强哥。花晓，你不妨把这一单交给金姐做？她经验老道，应付起来容易些...”

花晓是个愈挫愈勇之人。“老大，你就这么小瞧我？放心吧！我还非要把这单拿下来让你瞧瞧。势利眼…”

欧阳道，“你脸皮儿薄。我不是怕她难为你吗？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花晓叹口气，不再说什么了。欧阳问，“忘了问你了！叔叔近来身体可好？”

花晓说她父亲身体好着呢，就跟没事人似的。只是烟又抽上了，酒也喝上了。把我妈气的不行不行...

“他还常念叨你呢！说你好久也不来家里...”

“是吗？”

欧阳想起那个开朗的老头，心里有些小感动。其实他一直想看看她父亲，可又怕引起花晓她妈的误会。

“唉唉！你这是要把我拉到哪里？想啥子喃？”

花晓的问话，打断了欧阳的思绪。原来，车子路过她家小区时他没减速。

一晃而过了。

于是欧阳又绕了一大圈，把花晓送回了家里。下车时又买了一堆水果交给花晓，说是慰问一哈两位老人。

“你不上去吗？”

花晓问他，欧阳想了想还是作罢。这一去阿姨不知又会作何感想？难道俩人又藕断丝连，死灰复燃了？

于是欧阳说道。“呃，今天太仓促，改天吧！”

这天王工来店里。

就是秦月柳家的设计师，他叫王强。他名不符实，在秦姐面前，并没有看出他的强悍。倒显得有些懦弱…

显得文质彬彬。

美术界有两所牛叉的大学。中央美院，中央工艺美院。能考上的学生是万里挑一，都是业内翘楚。

央美培养出很多优秀的画家。工艺美院顾名思义，是培养工艺美术人才的。

专业很多。印染，陶瓷，家具。还有园艺，室内设计。王强就是工美毕业的，专业程度毋庸置疑。可就是这么牛叉的人，遇上了秦月柳。

也是没啥8脾气...

她啥也不懂，你还不能质疑她。钞票倒是大把，可她的修养和学识没跟上。给她解释废劲，你还得有耐心...

王强恰恰是学者型，不善于和客户打交道。尤其遇上秦月柳这种牛叉浑不吝...

秀才遇见兵。

有理说不清。

所以一名优秀设计师，你不但要专业，还要有与顾客沟通的能力。就像朗依口吐莲花，能把死人说活求...

王强这次来，想看开放漆擦金是个什么鬼东东？

他从来没听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