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鹏的拳头还没碰到沈自玉的脸，有什么东西“啪”地砸在他后脑勺上，迸溅的牛奶像是一蓬粉白色的花，还带着甜甜的草莓味。

“谁偷袭老子？！”郑鹏扭过头去，像头暴怒的狮子，声音大得吓人。

然后，就被一路跑过来的云灵，一脚踹在膝盖窝的位置，险些给沈自玉跪了。

云灵随即抱紧了沈自玉的胳膊，没让他的拳头落在郑鹏脸上。

先前一直在门口叫喊的许校医，这才走过来，板着张脸一拍桌子道：“太不像话了，在校医务室打架，你们谁先动的手？”

问是这么问，可无论是云灵还是许校医，都认定了是郑鹏和张浩在惹事，毕竟，他俩离开的时候，沈自玉还昏睡不醒，总不能睁开眼睛就跟人打架吧。

“看我干吗？你问他抽什么疯？”郑鹏吼了一嗓子，他实在是憋屈得不行，从来只有他主动朝别人挥拳头，莫名其妙地被打，还真是头一回。

许校医被他吼得抖了一下，眸光诧异地看向沈自玉，问道：“你怎么回事？”

沈自玉垂下眼睑，被云灵抱住的胳膊抖了一下。

睁开眼看到郑鹏，让他分不清现实还是梦境，在那个混乱的梦境里，他已经打了无数次莫名其妙的架，以至于下意识地就朝郑鹏挥出了拳头。

“……对不起。”撂下这么没头没脑的一句话，沈自玉拉起云灵的手腕，快步走出了校医室，留下几人面面相觑。

已经在上最后一堂课，校园里静悄悄的，沈自玉拉着云灵一直走，一直走，却不是回八班的路。

“小玉，你……”

“别说话。”

云灵抿了抿嘴，咽下到了嘴边的话，安安静静地任他牵着，直到沈自玉突然停下脚步，停在他本不愿再踏足的地方。

铁栅栏已经被换掉了，藤蔓和杂草被清理干净，积雪尚未完全融化，覆着薄薄的一层白色。

“顾飞那件事后，我没有来过这，甚至看到类似的铁栅栏，都会下意识地移开视线。”沈自玉自嘲地扯了扯嘴角，“我就是个胆小鬼，明明你已经为我做了那么多，可我还是会害怕。”

“不但是个胆小鬼，我还是暴力狂，你也看到了，我无缘无故就打了郑鹏……”

沈自玉沉浸在自我厌弃的情绪中，丝毫没有注意到云灵愈发不悦的神情。

“说够了没有，你让我别说话，就是为了听你说我男朋友的坏话？”云灵挣开了沈自玉的手，微微眯了下眼睛，眸光危险地注视着他。

许是云灵语气中谴责的意味太过明显，以至于沈自玉都有些恍惚了，好似他说的不是什么自暴自弃的话，而是在背后偷偷说了别人坏话。

“我不允许任何人说你的坏话，就是你自己也不行！”云灵目光灼灼地注视着沈自玉，一字一顿地重复道，“我，不，允，许！”

沈·胆小鬼·暴力狂·小玉秒怂，忙不迭地点头答应。

云灵见状，下压的嘴角微微翘起，随即踮起脚尖，在沈自玉的唇角轻轻吻了一下，带了点逗弄的意味。

沈自玉被几个男生背去医务室的时候，安宁颇为自得，在众目睽睽下做坏事的感觉真不错呢，尤其是当着云灵的面，让她产生了一种，将其玩弄于股掌之中的畅快。

尽管积分商城兑换的道具对云灵无效，但只要对沈自玉有用就可以了，她不是连一句说沈自玉的坏话都听不得吗？那就让沈自玉在无尽的噩梦中好好享受，来自整个世界的恶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