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灵连招呼都没打，一阵风似的出了门。

在阳台里给景瑗拆洗毛绒玩具的云栖更茫然了，望向沙发上看书晒太阳的周荟道：“云小灵抽的什么风？”

周荟假装看书看得入迷，没吱声，景瑗从房间里又抱出大大小小的毛绒玩具，对云栖道：“爸爸，还有呢。”

“怎么这么多？”云栖望着拆了一地的毛绒娃娃，问道，“谁给你买的？”

“绮梦姑姑的男朋友，他抓娃娃好厉害的。”景瑗眼睛亮晶晶地道。

“啥？！你说谁交了男朋友？”云栖嚯地站起身来，眼睛瞪得溜圆。

周荟无可奈何地合上手里的书，走过去对景瑗道：“你先回房里，妈妈有悄悄话要和爸爸说。”

“好哦。”景瑗蹦蹦跳跳地走了。

待景瑗走回房里，周荟才道：“绮梦都23了，交个男朋友怎么了？”

“这和年龄没关系。”云栖嘟囔道，“绮梦要怎么谈恋爱，柏拉图式爱情？”

“你就别瞎操心了。”一脸云淡风轻的周荟绝不会承认，她当初听说这事，惊得手里的杯子都落了地。

那天云灵带景瑗出去玩，带回整整两袋子毛绒玩具，周荟也是这么随口问了一句，然后她最喜欢的一只陶瓷杯就摔成了八瓣。

“不行，我得去找她。”云栖说着，解下身上的围裙，一副立马就要出门的架势。

周荟懒得劝他，只道：“别空着手去，把冰箱里的速冻饺子带上。”

云灵按照约定，提前五分钟到了万悦城的喷泉广场，沈自玉比她来得还早，已经忐忑不安地等了十来分钟。

不远处，有个年轻男人也在等人，不停地抽烟，呛人的烟味四处飘散，踩灭的烟头在脚边横七竖八地躺着。

“云灵，对不起，我昨晚失约了。”沈自玉一见面就开口道歉。

“没关系，我原谅你了。”云灵一脸无所谓地朝他笑笑，“人嘛，总会做错事的。”

不知道为何，云灵明明在笑，沈自玉却莫名其妙地打了个寒颤，有种想要拔腿就跑的冲动。

“先去吃午饭吧，这里也有一家酸菜鱼馆。”云灵笑眯眯道。

开在五楼的馋猫酸菜鱼做的是一人份的酸菜鱼，有十来种不同的口味，连辣度都分了五种。

云灵给沈自玉点了一份变态辣，给自己点了一份酸汤微微辣。

变态辣的汤底是红色的，看在沈自玉眼里，像是烈焰，是熔岩，他无意识地舔了舔嘴唇，为难道：“真的要吃吗？”

“怎么？你对我（点的菜）有什么不满吗？”云灵仍旧笑眯眯的，声音却冷了几度，沈自玉求生欲很强地用力摇头，“没……没有。”

昨天晚上就没吃饭，早上只喝了碗粥的沈自玉有预感，自己吃下这份变态辣的酸菜鱼，今晚还得住诊所里，因为急性肠胃炎……

拿筷子夹了一片鱼缓缓地含进嘴里，层次丰富的辣味让沈自玉有种嘴里着火的错觉，一时间，他什么味道都感受不到，只觉得嘴里火烧火燎地疼。

沈自玉拿纸巾包着，吐掉嘴里的鱼肉，随即狼狈地吐着舌头，伸手去抓提前倒好的温水，却被云灵抬手按住了杯子。

一本正经道：“吃饭的时候不能喝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