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雯雯课间被刘莹拉进楼道的角落里，神神秘秘地对她道：“我决定了，我要帮云灵远离渣男！”

“啊？渣男？”汤雯雯一脸的莫名其妙，问道，“谁啊？”

“沈自玉啊，你是不是有点傻。”刘莹斜睨了她一眼，把自己去办公室拿作业，无意间听到的话告诉了汤雯雯。

“这有什么好惊讶的，你还记得上次玩真心话大冒险吗？他说喜欢安静、不烦人的女生，简直了，阴阳怪气地内涵谁呢……”汤雯雯翻起了旧账。

两人凑在一块，你一言我一语地数落起沈自玉的不是，刘莹越说越生气，恨不得马上跑回教室，用力地摇晃云灵的肩膀，拜托她清醒一点。

“我得想个办法，云灵劝了又不听。”刘莹苦恼道。

汤雯雯眼珠子一转，露出个“反派标准笑容”，凑到刘莹耳边絮絮地说了好一会儿。

所谓解铃还须系铃人，沈自玉不是喜欢安静、不烦人的女生么？那就将安静、不烦人进行到底……

上课的时候，刘莹不愿意见云灵还是一副蔫哒哒的模样，躲在高高的书墙后，安慰她道：“别难过了，大不了我帮你追沈自玉，行了吧。”

云灵被她的反复无常惊到，脱口而出：“不要，你是不是有什么阴谋？”

这个时候要不要这么敏锐啊，我去！

刘莹的内心在咆哮，面上却作出一副“你在说什么啊，我一点都听不懂”的茫然表情，抬了抬鼻梁上的眼睛，无所谓道：“不要拉倒，亏我还替你想出一整套的计划，正好丁曼蓉也很喜欢沈自玉，就让她得手好了……”

“不行！”云灵没控制住自己的音量，把正在写板书的语文老师吓了一跳，粉笔都“啪”地按断了。

“什么不行，讲话的同学自觉站起来。”芮老师转过身来，丢掉手里的粉笔头，望向班里的学生。

云灵自觉地站起身，却梗着脖子不说话，芮老师同她大眼瞪小眼地对视了半晌，终究还是好脾气地妥协了。

“先坐下吧，不能因为个别同学，影响了大家听课……”

刘莹憋笑憋到肚子疼，云灵要不要这么逗啊，芮老师根本就听不出来是谁的声音，蒙混过关就是了。

云灵倒好，偏偏要自觉地站起来，又闷声不响的，搞得像是故意跟老师作对，难为芮老师还得自己找台阶下。

课间，汤雯雯转过身，朝刘莹使了个眼色，刘莹亲昵地挽住云灵的胳膊：“走，一起上厕所。”

厕所在走廊的尽头，八班距老师办公室最近，离厕所最远，时不时地就有同学因为上厕所迟到。

一路上，刘莹绝口不提追人的事，反倒跟她讨论起数学选择题的答案，语文作文的立意和英语听力题，好学得不得了。

刘莹能忍住不提，云灵却憋不住不问，回教室的路上，她主动问起那一整套的计划。

“你不是不要吗？怎么又问？”刘莹“不解”地问道。

“要的要的，你快告诉我吧。”云灵眸光灼灼地望向刘莹。

刘莹深吸了一口气，告诉自己不要生气，按照原先的计划道：“三言两语哪说得清楚，放学后你请我喝奶茶，慢慢跟你说。”

“行。”云灵爽快地答应道，“你先借钱给我，明天还你。”

“还带这样啊？再加一份香酥鸡米花，还要一根烤肠。”刘莹趁火打劫。

作为沈自玉的新同桌，顾闻舟实在聒噪，不是转过身去说话，就是喊前桌转过来跟他说话，实在没人理会他，还能自言自语，自娱自乐，嘴巴一刻也停不下来。

除了聒噪，他还喜欢恶作剧，自习课上故意伸长了胳膊，拿笔杆戳戳沈自玉前排的女生，趁对方转过身之前埋头假装写作业。

都是些小学男生喜闻乐见的恶作剧，顾闻舟也不嫌幼稚，玩得不亦乐乎，即便是被前桌的女生打得嗷嗷叫唤，也没见他收敛。

这些还只是小事，真正让沈自玉无法忍受的是，顾闻舟严重缺乏边界感。

课间，他会突然搭上沈自玉的肩，叫他一块去上厕所，即便沈自玉委婉拒绝，他还是不死心地勾着他的肩膀，说一堆车轱辘话。

沈自玉的英语作业刚写完，他就伸手来拿，态度随意地说一句，“借我抄下”，根本就不是在征求他的意见，只是象征性地通知他。

课堂上，顾闻舟偷偷看闲书，在桌上堆起高高一堵书墙还不放心，要“拜托”沈自玉帮他看着点老师，及时提醒他。

真的很烦。

沈自玉自认对傻B的容忍度颇高，可才一下午的工夫，已经是心浮气躁。

顾闻舟确确实实，在他的雷点上反复蹦迪，疯狂试探他的底线，可沈自玉也不得不承认，他情绪不对。

因为云灵的事，沈自玉连续几场考试都心不在焉地，浑浑噩噩地考完最后一场，小辛老师还把他叫去办公室说了一堆有的没的。

又是关于云灵，什么时候他的生活已经变成了围着云灵在团团转。

沈自玉鲜少有控制不住自己情绪，口不择言的时候，可他偏偏当着小辛老师的面，说了言不由衷的话。

抬眸对上刘莹惊诧的目光，沈自玉脑子“嗡”的一下，连小辛老师又说了什么，都听不见了。

人应该为自己说过的话付出代价，就像那个从垃圾桶里捡起来的石榴，终究还是要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