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舒勾唇。

他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

因为傅斯年后悔了。

望舒看到了，他看的很清楚。

话音刚落下，傅斯年就抿唇了呢。

他的后背挺得比说这句话之前还要直，从望舒的角度来看这会儿的他显得有些僵硬。

是意识到自己失态却不知道要怎么把话收回的僵硬。

这该不会是掌权者傅斯年第一次想要收回自己说出口的话吧？

可惜了。

世上没有后悔药。

“不要。”望舒拒绝，他凑近傅斯年，仰头对他说道，“不是谁都有资格做我的小狗的。”

“傅总，你还不够资格。”望舒说完这句话，直接朝向惟析走去。

欲拒还迎，谁不会呢？

不就是拉扯吗？

他亲爱的哥哥能有四条鱼，他为什么不能有四条狗？

傅斯年的声音很轻，望舒的声音也不响。

除了站在傅斯年身边的管家隐隐听到了一些外，向惟桉和向惟析兄弟都只看到他们两人动了动嘴巴。

望舒去而复返出乎了向惟桉的预料。

他拽住自己愚蠢的弟弟，阻止他去迎接望舒。

他说：

“你又要玩什么花样？”

语气警惕又戒备。

看上去完全就是一个好哥哥。

一个害怕望舒“玩坏”他弟弟的好哥哥。

但只要细看，就能看到他眼睛里的“挑逗”。

拿掉眼镜后的向惟桉似乎不能很好的管理自己的眼神。

他的眼睛在说话。

他说：欢迎你来和我玩一玩花样。

望舒微微勾唇，向惟桉的嘴角刚刚上扬一点点，望舒就朝向惟析开口：

“过来，我们一起去医院。”

向惟桉和之前的傅斯年一样，都僵住了呢。

哇哦。

肉眼可见的僵硬。

望舒毫不怀疑，向惟桉是觉得自己被羞辱了。

没有利用价值的弟弟，和白意毫无关系的弟弟，连脑子都没有的弟弟被选择了，主动抛出橄榄枝的他，却被无视了。

向惟析兴高采烈的走向望舒。

他没有去看他狗东西向惟桉，也不对，在从他身边走过的时候，小狗冷冷哼了一声。

他没有问望舒傅斯年说了什么，就像他没有问望舒为什么突然又改变决定来找他一样。

他什么都不想知道。

望舒过来，他热烈欢迎。

望舒离开，他就追上去。

“别忘了你刚说过的话。”向惟桉看着趾高气扬的向惟析，突然开口，语气温和，“你选了一。”

向惟析回头。

他死死盯着向惟桉，说：

“做了快二十年兄弟，向惟桉你这个狗东西脑子里想的什么我一清二楚。你要是敢碰我望舒一下，我就剁了你。”

气氛突然就又变了。

望舒站在原地，没有动。

他冷眼旁观，眼里满是笑意，恶毒的，疯狂的，偏执的那种可怕又诡异的笑意。

向惟析好像变聪明了，虽然不多。

他竟然发现了向惟桉话里的另外一个意思。

向惟桉会有什么反应？

一而再再而三的被“挑衅”，他会直接反击自己愚蠢的弟弟，还是直接出手解决造成这一切的矛盾中心？

望舒知道，不管怎么选择，向惟桉都只能是他的了。

本以为还要费一些功夫的。

结果一首歌就搞定了。

一切都很容易。

从傅斯年冲上舞台开始，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他的身上。

他亲爱的哥哥肯定很失落。

昨晚到现在，过去多少小时了，“团宠”竟然没有得到应有的关注——傅斯年和向惟桉都没有联系他。

黑进他亲爱哥哥手机的望舒对此一清二楚。

果然，选择小狗做踏板是对的。

“弟控”就是“弟控”。

拿住了弟弟，就拿住了哥哥。

拿住了哥哥，自然就引出了其他人。

他一步都没有踏错。

瞧，向惟桉有多久没有想起他亲爱的哥哥了。

小狗那通打给他亲爱哥哥的电话根本就没人在乎。

傅斯年本就不在乎他哥哥。

如今看来向惟桉对他亲爱的哥哥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上心呢。

目前看来只有鲁平南是真的“关心”他亲爱的哥哥。

好有趣啊。

鱼缸里的鱼好像不是真的在鱼缸里呢。

望舒歪头看向惟桉，他失控了呢。

没有戴眼镜的他竟然对他弟弟露出了一个称得上狠毒的表情。

那表情好似在说，你试试。

好有趣啊。

这是向惟桉成年后第一次毫不掩饰的展露自己的真实感情么？

面具好像马上要碎掉了。

嘻嘻。

君子？

假的。

向哥哥就是一个嫉妒恐惧自己弟弟的斯文败类，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和他亲爱的哥哥意外的有些相配呢。

要是哥哥没有那么坏的话，也不是不可以把向哥哥留给他的。

但是哥哥太坏了。

包括姑姑在内，一个都不能留给他呢。

“很有趣吗？”

望舒脸上的笑还没隐下去，身后就响起了傅斯年的声音。

“别露出这样的笑。”

他压低声音，柔声劝说。

“望舒，别用这种坏的方式吸引旁人的注意。”

“用这种方式得来的注意，是窥觑，是占有，是恶的。”

“我知道你想要的是什么。”

傅斯年的手放在了望舒的肩膀上：

“我会给你哥哥打电话。”

“我答应你的不是吗？”

“离这对兄弟远一点，望舒。你的手腕太稚嫩了。”

“明眼人都能看出。”

“你会玩火自焚的。”

“放过他们，也放过你自己。”

“你想要的，我都会给你。”

“你可以信我一次吗？”

恢复正常了。

这样的傅斯年才是真正的傅斯年。

在准确的时间说准确的话，直指人心。

这样的傅斯年才会让他亲爱的哥哥放弃另外三人，选择他。

可惜，他不是人。

他没有心。

傅斯年看到的，都是他装出来的。

那个脆弱的，想要得到哥哥和姑姑爱的自卑私生子小疯子是假的。

真实的他，只是一组0和1组成的代码。

好有趣。

从昨晚到现在，看到了好精彩的一出大戏。

傅斯年冲上舞台。

小狗追击。

鲁平南发疯。

亲爱的哥哥和向惟桉的出现。

他亲爱的宿主最喜欢这样的大场面了。

之前的每一次大场面都是他亲爱的宿主主导的。

这还是他第一次这么干。

好遗憾没有能被他看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