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抹了抹眼泪说：“那行，孙子媳妇，你要说话算话的。”

“我只能说帮你劝一下，能不能劝动，我不敢保证。”

老太太知道，砖窑能开起来，都是程桂桂的功劳，她说话，杨素珍一定会听的。

程桂桂把老太太拉起来送到门口说：“天冷，奶奶你先回去。”

程桂桂看到远处二大妈霍小鹅急匆匆离开的背影。

程桂桂暗自咬牙，又是她搞的鬼，二大妈看不了别人过好日子吧！

老太太拄着拐棍进了霍小鹅的院子。

霍小鹅黑着脸，带着一股怒气，她见老太太进来了气呼呼地说：“你在那里哭闹半天，白闹腾了，怎么又回来了。”

老太太面露难色说道：“那么多人看着，太过分了，杨素珍彻底翻脸，更是什么也拿不到。”

老太太声音不大，透着无奈与胆怯。

“那你更应该闹到底呀，程桂桂跟你说了什么呀，她和杨素珍一个鼻孔出气，你还真听她的呀。”

听到这话，老太太一怔，原来霍小鹅就在外面看着。

“她说了，劝杨素珍的。”老太太有些恼怒。

“杨素珍是个什么玩意你又不是不知道，她是怎么嫁到周家来的，也就是老三好心，要了她，她要是能想起当初是怎么求您的，就不会这么硬气了。”

“老二媳妇，这个事儿，说出去，咱们周家人的面子都过不去，而且志涛现在也出息了，你说不定还用的到他呢。”

“娘，用的到他的人是你，他媳妇挣那么多钱，开那么大的砖厂，鹏举要去她那里干活儿，她都不同意，鹏举是您亲大孙儿，她把您放到眼里了吗？”

老太太一想到鹏举出去打工了，好几个月没回来了，她心里一阵心疼。

是呀，都是一家人，程桂桂做的太绝了，她肯定是听了杨素珍的话，杨素珍这是报复老二家的。

老太太浑身哆嗦了一下说：“老二媳妇，都是杨素珍在背后搞的鬼，教唆程桂桂，以前程桂桂是多么听话的孩子呀。”

“是呀，奶奶，程桂桂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她都敢和我打架，上次她踹的我那后腰还疼呢。”肖海慧使劲腆着不显怀的肚子，酸里酸气地说。

老太太瞪了肖海慧一眼，上次和你抢荸荠都过去好几个月了，怎么又提后腰的事。

“娘，你听到了吗，咱家海慧怀的可是你的重孙子，你要当太奶了呀，海慧这后腰可金贵着呢，这么大个孩子，不都靠那后腰支撑着吗？”霍小鹅说。

肖海慧忙不迭地又挺了挺她的腰。

老太太看了一眼，没好气地说：“你不是不舒服吗，不好好养着，怎么又出来了呀？”

肖海慧一看霍小鹅顺着自己说话，胆子又肥了些，她站到霍小鹅身后说：“奶，我娘上次还被程桂桂打了呢，你说那程桂桂得多大的胆子，三婶子都没敢说啥，她就打了我娘。”

不提这事儿还好，一提这事儿，霍小鹅脸上哪里挂得住呀，她的脸一下子红了。

那次的事儿，回来还挨了周发祥一顿熊，气的她两天没和周发祥说话。

“娘，上次的事，我是越想越生气也，我这身子不舒服，估计就是被气的，我要是动了胎气，可怎么和鹏举交代呀，他一个人在外面，风餐露宿的，也不知道干的啥活儿。”

肖海慧说着委屈的眼泪都出来了，霍小鹅最不喜欢肖海慧委委屈屈的样子。

霍小鹅气的鼻孔都要冒烟了，她哪里知道儿媳妇就站在她身后，她猛地回头，胳膊肘一下子碰到了肖海慧的肚子。

肖海慧惊叫一声，捂着肚子蹲在了地上。

霍小鹅的怒气瞬间消失了，儿媳肚子坏的可是她的大孙子呀。

“海慧，你怎么样呀？我滴天呀，我都不知道你在我身后呀。”霍小鹅跪在肖海慧跟前，扶着她的胳膊急切地说。

肖海慧的脸惨白，额上渗出汗水，她疼得不行，流泪说：“娘，你这是用了多大的劲儿呀，我肚子疼……”

说完，嚎啕大哭，“奶，我的肚子呀，孩子呀！”

老太太吓了一大跳，这还了得，她手里攥着的拐棍颤颤巍巍地朝霍小鹅打了去。

霍小鹅的心思都在儿媳身上，直到拐棍落到后背上，她才反应过来，疼得呲牙咧嘴，怒气腾腾地瞪着老太太。

老太太这一闷棍打的可不轻，她好像把所有的怒气都发泄到霍小鹅身上了。

她哆嗦着嘴唇喊：“霍小鹅，你想要了我重孙子的命呀这是。”

霍小鹅吓得脸都白了，她强忍着疼痛顾不上和老太太分辩，把所有的恶气都咽了下去。

“海慧呀，是娘不好，娘不是故意的，去床上躺一会儿吧，实在不行我去把咱村的大夫叫过来。”霍小鹅的声音都软了。

“娘，我好像流血了！”肖海慧双腿软的站不起来。

“啊，老天爷呀！”老太太大叫一声，坐在了地上。

霍小鹅连抱带托把肖海慧弄到了床上。

“让娘看看，真的流了？”霍小鹅说着就要去扒肖海慧的裤子。

肖海慧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果然看到了褐色的东西流了出来。

“娘，有事吗？”肖海慧颤声问道。

“应该不太好……”霍小鹅带着哭腔说。

肖海慧哇的一声又哭了：“我可怎么和鹏举交代呀，娘……”

霍小鹅自觉地理亏，是她碰了儿媳的宝贝肚子。

“海慧呀，别哭，咱们去医院，去县医院，保胎！”霍小鹅都站不住了，强支撑着身子说。

“娘，还包得住吗？”

“能，县医院都是好大夫，我这就去找车，找车……”霍小鹅已经慌了神，去哪里找车呢，村口去县里的汽车一天两趟，现在最后一趟也走了，要等到明天了。

老太太拄着拐棍进来了，一听真要流产，气的又要打霍小鹅。

霍小鹅一把夺过她的拐棍，给她扔到了门外，气恼恼地说：“您就别添乱了，我这要急死了。”

老太太一个趔趄没站稳，一下子跌在了地上，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哎，娘！你怎么了！”霍小鹅大声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