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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殷婕脚步猛然一顿。

她好像，装醉亲过曹叶。

还，说自己不记得了……

咳。

最近真是忙糊涂了，竟把这么重要的事儿都忘了。

这这这……

曹叶见她顿住，知道她是品出来了也想起来了，忽然一乐，伸手牵住她:“再走走？”

“呃，好。”赵殷婕脸泛红晕，一时羞涩，没在开口说什么。

“对了，你有收到过什么邮件吗？”曹叶转移话题。

邮件？

赵殷婕眼神略带茫然，这突然转这上面来了？

赵殷婕看着他眨了眨眼:“好像有？你指的是什么样的邮件？”

什么样的，道歉，还是算表白呢？

“你每年生日的时候。”

这么说的话，那封邮件确实是曹叶给她的？

那么早啊……

她好像也不亏了。

赵殷婕笑:“嗯，收到过。不过没署名，就没在意，好像……”

赵殷婕拖了尾音:“好像看了就删除了。”

“邮件里面说是每年生日发的，但我收到的也就最近一封。”

因为，之前都发到不用的邮箱里面了。

曹叶默默回应，她看到过一封就行:“那没事了。那有电影院，去看一场？”

谁大早上起来去看电影啊……

“好啊。”赵殷婕点头，反正闲下来了也没什么事情可以做的。

“最近有什么电影好看啊？”赵殷婕选择纠结症犯了，科幻的、悬疑的、爱情片、搞笑喜剧，好像都不错。

曹叶指了一部动作喜剧:“这个吧。”

赵殷婕当然没意见。

看电影标配:可乐+爆米花。

但是，赵殷婕和曹叶都不喜欢可乐。

等电影开场前，两人先去买了奶茶。赵殷婕:“半糖，少冰。”

“这个天还喝冰的，小心肚子着凉。”曹叶拦着她，跟店员说，“换个常温的。再来一杯芋泥的，也是半糖。”

“好的，稍等。”

赵殷婕眼眸含笑:“十月底而已，也没有很冷，怕什么？”但也没有执意要冰的。

“小心为上，你身体不是特别好。”

哈。

好吧。

他俩都知道对方的底细，好像，在不在一起都已经没什么特别不一样的……

也有。

赵殷婕看着身边男人，再进一步的举动是没有的。

嗯……纠结。

要不，就答应了吧？

“怎么了？”曹叶被她盯得有些不自在了，凑近她问。

赵殷婕摇摇头:“没事。”

两人拿了奶茶，检票入场了。

喜剧喜剧，所有人都被逗得乐不开支。

赵殷婕笑着笑着却哭了。

曹叶递了纸给她:“早知道还不如看科幻末世片呢。”

赵殷婕吸了吸鼻子:“毕竟所有的喜剧内核都是悲剧。”

只有以悲为内核，才会让喜放大，让人笑。

而笑的背后，是源于优越感。

而优越感过后，浓烈的自卑、愧疚、悲情都会反哺，从而深思。

有人将这称之为共情。

其实不过是想到了自己身上同样难过罢了。

而她作为记者，以小见微、以微见大看的太多，如果只是去深入了解后阐述事实、做报道，她尚能理智理性。

可偏偏，现在不是，所以她能从喜剧电影看到那么多弱势、艰难存活的人现实中比之更难，从而同情、共情、难过。

——因为，她也是挣扎着存活的人。

就好像，所有人都在开怀大笑，她却看清了主角的艰难——那份以自嘲蔑视世界，麻木自我厌世一般的乐观。

“本来是想让你放松的。”曹叶拍抚她的背，“没成想让你难过了。”

赵殷婕摇头，深吸一口气，把哭腔忍下去了，喝了两口奶茶:“不想看了。”

才到中后期，结尾升华的话，她会哭得更难过的。

“那我们走吧。”曹叶帮忙拿手机和小食，两人摸黑出了影厅。

走出影城，赵殷婕眼都哭红了，曹叶看着看着笑了，赵殷婕嘟嘴:“你笑我？”

曹叶掩嘴。

“你笑我？！”赵殷婕很自然地撒娇，自己都没意识到，一拳头捶在了曹叶胸膛上，曹叶握住她的手，佯装疼痛:“啊！好疼，我错了~我不笑你。”

“哼。”赵殷婕抽手，撇嘴，独自往前走。

曹叶偷笑，随后跟上去:“奶茶还喝不喝？”还有小半杯呢。

“不喝，你自己喝吧。”赵殷婕头也不回地摇头摆手。

曹叶:“好。”

嗯？

叫你喝就喝？

赵殷婕走在前面皱眉。

走着走着，曹叶就发现赵殷婕步子变慢了。

怎么了这是？

小脾气这么容易消？赵殷婕也太好……

他才走到她身侧，就看见赵殷婕又掉眼泪了。

曹叶整个人都急了:“怎么了？怎么了？哪里难受？”

赵殷婕摇头，一双泪目看着他:“我是不是，脾气很不好、很任性啊？”

“没有，一点都没有！”曹叶答得快而坚定，“赵殷婕，你在我面前可以做最真实的自己，有任何想法都可以表达出来。生气、难过、忐忑、高兴，甚至想玩儿、发疯，我都可以陪你。”

“我会包容你的一切。”

“你刚刚是小脾气特别可爱，真的！我很喜欢。”曹叶握着她的手，哄得特别认真。

赵殷婕低声抽泣:“这几天，我在你面前，越来越……”越不正形了。

曹叶能听出她的未尽之言:“所以我很高兴，说明我追你追得打动你了，你才愿意跟我闹啊！你不用有心里负担，也不用为难。现在可是我追你诶！你怕什么？我才该担心能不能追到你这件事吧？”

曹叶在逗她，可她想笑，眼泪却跟失禁了一样，止不住。

曹叶拿了纸巾给她擦眼泪，很轻柔，生怕弄疼她。

赵殷婕反而觉得痒，侧头躲了:“……我自己来吧。”声音都哑了。

“曹叶，谢谢你。”

谢谢你愿意喜欢我，愿意追她一次。

“谢就不用了，赵女士，要照顾好我的公主殿下。”

赵殷婕笑:“好，知道啦~”

真的很难想象，真的在一起之后，曹叶会是什么样。

向前看吧。

日子要过下去的。

回了上海，就确定关系吧。

她不想再捱下去了。

两人在附近商场逛了逛，闲得无聊，去打最新VR对战游戏了。

近年来VR游戏逐步推广，但赵殷婕本就是个游戏黑洞，虽然做过这方面的资料，终究是纸上谈兵，又因为事业未成，一直没有尝试过，更没有开通过用户。

赵殷婕头一次还要让曹叶帮着注册账号。

注册完了，也只是有个登入的界面罢了。

“你别留情。”在登入界面，两人还是以现实形象互相可视，赵殷婕冲他招了招手，“尽管来。”

曹叶自然……不会真听她的，不放水的。

VR游戏里面还有个更大的世界，进到VR空间才只是跨过了第一道门槛，后面还有好些关卡要过了才能开始他们之间的切磋。

当然，这些不用曹叶来说，赵殷婕知道的很清楚。

眼下他俩玩的这款游戏要先各自完成各自的任务，很不巧，两人登入之后，因为选定的绑定对抗模式，抽到的任务是争夺资源装备。

任务结束后，用找到的资源装备提升技能，然后切磋对战。

赵殷婕抽完任务，系统自动给了地图。

——也是系统唯一给的除了衣服以外的东西。

曹叶见赵殷婕VR暂定虚拟形象身边出现光晕，笑道:“我在游戏里等你。”

赵殷婕:哼，玩过了不起啊，还不是得等我到了才能开始？

等着吧。

至于任务……

对战先不说，找资源挺难的。

嗯……该怎么评呢。

就说这地图吧，三条线两红旗，一堆三角圆圈，其他东西就没了。

这是怎么个看法？

人在地图哪都不知道，还看地图？

看不明白就不看了。

赵殷婕经过社会毒打，懂得断舍离。

没必要纠结。

而且，也不是现在该纠结的。

因为——

得益于近年来元宇宙的研究发展，这个游戏任务进入前，玩家要先注册一个这个游戏的合法身份，更直接点讲呢，叫元宇宙合法身份证。

毕竟VR被囊括在元宇宙的界定内，得按照元宇宙的规则来。

赵殷婕环顾眼前的荒林，随手抄起一根树枝，先找路。

毕竟，她现在在这里可是个“黑户”。

虽然啥都没有，但其他玩家可以清除她来获得积分，然后积分积到一定程度可以兑现。

一进就被清除，那是落地成盒，很丢脸的。

怎么去元宇宙内设置的“公安局”呢？

也没个路标。

果然，只有氪金大佬们才不会有这样的烦恼。

赵殷婕如是想。

赵殷婕走了许久，都渴了累了，怎么感觉还在原地打转一样？

赵殷婕特地做了标记，又确实不是在原地转圈。

太阳倒是毒辣，悬于头顶迟迟——

等等。

赵殷婕抬头，之前觉得阳光刺眼灼耳，如今光芒依然，却不该一直处于正上方丝毫不动。

她在游戏里起码二十分钟，竟无云、无叶能挡住丝缕阳光，晒得她头皮发烫。

她果然不适合玩游戏，现在才发现。

——不过运气算好的，没被人逮到。

赵殷婕咂咂嘴，树棍子往上一抛，整个人冲刺、上树，伸手便碰到一块天花板。

通过绑定界面看到赵殷婕的曹叶，并帮忙拦截了不少追堵赵殷婕这个“未命名者”的歹徒：赵殷婕是不是太能吸引歹徒了？

赵殷婕只觉得眼前一亮，下一秒，人就出现在了一个房间里。

体感瞬间舒适。

面前就一个人，全身包裹的的很严实，连眼睛都挡在了蓝色的眼罩后面:“请说出您的姓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