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

2024年6月1日，在课程结束前的最后一个周五，趁着周末没课，602宿舍外出聚餐了。

柴琏琪：“还记得，我们第一次小团体聚餐，博一没来。这次，全员到齐，举杯！”

六个人默契一笑，碰杯。

“张蕾都换四个男朋友了，赵姐、李总和博一怎么都没动静呢？”韩琪琪喝了点酒就上脸了，看上去红扑扑的。

赵殷婕摇摇头：“不想谈。”

王博一：“找不到1啊！！！”

李楠：“没兴趣，恐男。”又补充一句：“也恐女。”

“你这是恐恋爱。”张蕾纠正她，“恐女你还天天和赵姐贴贴。”

李总抱住赵殷婕的胳膊：“我乐意~”

赵殷婕任她抱着：“再拿点肉过来烤吧。”

“我去拿。”张蕾起身。

几个人在韩式凌晨烤肉店的包间里从入学的糗事聊到娱乐新闻八卦。

韩琪琪笑得毫无形象：“我还记得狗狗那次，是她朋友给她推的一个帅哥吧。人是下午确立的关系，好友是晚上删的，哈哈哈哈哈……”

“别提了别提了，已经够抓马了。”柴琏琪摆手，“还好，现在找对象是线下认识的。”

“哈哈哈哈，你每天都在抓马好不好？不是下到楼下发现上课书没带、就是发现手机没拿，还有一次，上厕所不拿纸，到了楼底下才想起来。”李楠夹了一块烤牛肉放到柴琏琪盘里。

柴琏琪：“谢谢李总，请别再提我的糗事了，球球了！”

“哈哈哈哈……”

“诶，我记得小殷有个追求者吧？大一下学期那个跳舞的。后来怎么消停的？”

韩琪琪一说，话题又偏到了赵殷婕身上。

“对啊~赵姐，那男生追得动静还挺大的，一直到上个学期快结束的时候才消停，怎么回事儿啊？”柴琏琪眼睛都亮了，“你说后面详细跟我们说的，也没下文的。”

赵殷婕摇摇头：“没怎么，就跟他说清楚了而已。”

李楠：“哎哟~还藏着掖着呢。”

赵殷婕有些好笑，刘昊佳这事儿真没什么好说的：“你们也知道，我们是要比赛才联系到一起的，当时跳舞可能带了点滤镜说喜欢我，又是小礼物又是约我出去玩的，我不是都拒了嘛，躲了他几天发现没用，就无视他。”

“这我们知道，说点我们不知道的，比如——你单独和他聊了三次都没用，怎么在上学期期末的时候突然就消停了。”张蕾正好端着几盘生肉回来。

赵殷婕细细想啊，记不太清了，只能大概概括一下：“第一次，跟他说我不谈恋爱，他说不想谈是因为不知道恋爱有多好，要打动我；第二次我跟他说他已经严重打扰到我学习了，然后他就开始隔三差五到图书馆、阅览室陪我，我只管自己学习也没关注过他，不知道他做了些什么；第三次，我和他说我真的不喜欢他，也不想我们一直拉锯着，就各自好好过，他说不会打扰到我的，让我心安理得的受着，我就开始彻底无视他了。至于后来……他可能自己想明白了吧。”应该是他发现她总往中科大跑，在默默地关注曹叶了之后，清楚她有喜欢的男生后放弃了吧。

几个月的努力，将近一年的追求，打动不了一个心里装着白月光的痴心人，不如回头放过自己。

赵殷婕捧着酒杯喝酒，笑意里深藏着浓稠的苦涩，在这玩笑调侃中无人发觉。

她总借着外出采访的机会，采访各个高校的学生，更多次的去到中科大，远远地观望他。

在和韩子瑜的聊天之中，她了解到他的学习、生活，知道他会考研读博，知道他未来想在上海发展。

知道，他的科研路走不下去，他有打算和同学一起创业开发软件公司。

无论他的梦想是什么样的，他未来会走怎样的路，她都会在背后默默地支持。

即便他不知道。

“不信。”王博一发表自己的看法，“都辣——么久了，怎么可能突然就想通了，你肯定还做了别的事。”

赵殷婕竖着手指摇了摇，脸上挂着高深莫测的笑：“其实也没什么，我跟他说要我谈恋爱也行，他去变个性就好了。”

“哈哈哈哈哈……”五人哄笑，赵殷婕也咯咯地笑。

李楠朝她竖了大拇指：“胡言乱语张口就来，我算懂了。”

“他真的很烦啊！”赵殷婕有些委屈，“不能怪我嘛~”

柴琏琪跟哄小孩似的：“好，不怪你不怪你，来，吃肉肉~”

赵殷婕笑着接过她递过来的烤肉：“你别这个调调，我会想起你之前非抱着我喊爱妃的样子。”

“还有还有，她夹着嗓子指着我和李总说‘死太监~’！”张蕾气鼓鼓地，“狗狗，怎么我和李总就是‘死太监’，小殷就是‘爱妃’呢？”

柴琏琪假咳几声：“这不能怪我吧——我一个喝醉的人，能有什么思考能力呢？”

王博一：“没关系，今晚你可以继续喊她俩‘死太监’。”

“哈哈哈哈，再喝醉李总能把她噶咯~”赵殷婕笑倒在李楠怀里。

柴琏琪练练保证：“不会了不会了，肯定不会比上回喝得多。”

然而，事实上就是——话不能说太满。

因为高兴，几个人喝了啤酒觉得不够味儿，叫了两瓶红酒兑着雪碧喝。

胡天海地地聊，又去了自助区接了不知道多少杯酿制的高度酒。

一屋子人喝得醉醺醺的。

赵殷婕和李楠、王博一看着已经开始说胡话的三个人，觉得该走了，再不走……得出事儿了。

“我去结账，你俩扶着点，先叫个车。”赵殷婕按了按酸胀的太阳穴，“今晚肯定不能回学校了，定个酒店吧，我带了身份证，你们带了吗？”

李楠点头：“我有。你钱够不够？要不我来结账？”

“放心吧。”赵殷婕拍拍她的肩膀，“我先去结账了。”

赵殷婕拿上自己的包和外套去收银台付钱，然后转身回包间去搀扶小韩。

韩琪琪还好，还能有点意识，扶着她穿好鞋站起来，能意识到是结束用餐要走了：“嗯？要、要回去了啊？”

赵殷婕点头：“对，能自己走不？”

韩琪琪还真就自己往前走了几步，走了个“S”形，然后回过头看赵殷婕：“好像不行。你扶我。”

赵殷婕笑着扶住她搭过来的胳膊，转过头看李楠和王博一，柴琏琪和张蕾的状态不是很好，李楠脸上已经写满了对柴琏琪的嫌弃，终究还是没有把人扔下。

一路走到楼下，风一吹，张蕾醒了几分，能走了，王博一松了几分劲。

等车的时候，柴琏琪睁开了眼，已经开始说醉话了。

张蕾和韩琪琪已经意识清醒了许多，反正没发酒疯，在路边的石墩上坐着，互相依靠着。

“有带身份证吗？”赵殷婕问张蕾和韩琪琪。

两人反应迟钝的看向赵殷婕，然后点点头，韩琪琪从包里摸出来给赵殷婕看，赵殷婕：“好好好，我知道你有身份证了，收好、别弄丢了。”

韩琪琪：“嗯。”

张蕾也拿出来晃了晃，又收好，抱在怀里：“不弄丢。”

李楠和赵殷婕看得呵呵地笑，手里的手机还开着录像。

先来的车是王博一叫的，一次也就最多坐四个人，让醉酒的张蕾和柴琏琪先回去，韩琪琪和王博一跟着能照顾一下。

路边留下了赵殷婕和李楠，李楠关了录像：“这俩挺乐的。”

赵殷婕点头，侧头观望车辆的时候，瞧见了一模熟悉到极致的身影，蓦然一僵。

那身影在几个人之中，慢慢地向她们靠近。

赵殷婕依靠着李楠的肩膀：“李总~”娇呼呼的喊了一声，眼神带着些迷离。

李楠：“？？你怎么了？醉了？”

赵殷婕没回她，身体像没了骨头一样依靠着她，眼底蒙上雾气：“为什么不理我？”甚至染上了哭腔。

“啊？”李楠一下子跟不上她的节奏，“赵姐？”

那几个人又近了，离了不到十米远。

赵殷婕突然挣开李楠扶住她的手：“别碰我！”

李楠觉得有些心力交瘁：“赵殷婕！你别发疯！”

凸(艹皿艹 )，千算万算没算到平日里最能喝的醉了。

她是不能几种酒混着喝？？？

李楠按着突突地太阳穴，一手去抓她，赵殷婕委屈地要哭了往后一退，正正好挡在了那人跟前。

赵殷婕没看那人，只是哭着控诉：“你凶我？”

李楠朝那几人道歉，伸手拽她：“没有没有，怎么会呢？我最疼你了。”疼字咬的极重，称得上是咬牙切齿了。

赵殷婕避开她的手，一扭头对上了那人的眼，怦怦——

赵殷婕像是被吸引住了一样，终于在日思夜想的鼓励下抓住了那双强健有力的胳膊，雾蒙蒙的双眼，红了眼眶，带着浓重的酒气：“你、你为什么不理我？”尾音上扬，娇滴滴的。

原本要绕道而过的三个男生们齐齐一声“啧”，看好戏似的挪了一步，将曹叶空了出来。

李楠只有大写的两个字：尴尬！

伸手去拉赵殷婕：“赵殷婕！松手，我们回去了。”一面又朝那个被拉住的男生道歉。

赵殷婕挥开李楠，只是委屈地看着曹叶，曹叶的脸色郁沉，握着赵殷婕白皙的手腕从自己胳膊上挪开：“你清醒点。”

旁边的三个男生也没什么动静，只是悄悄地打开了手机对着曹叶的脸拍。

难得啊，如此胆大的女生直接上手扒拉这位冰山，啧啧啧，路边艳遇啊~

赵殷婕不只是何来的勇气，明明双眼都红了，鼻子也红了，哭腔很明显，她却义无反顾地搂上曹叶的脖子：“你就理我一次好不好？我都、我没想打扰你……曹叶……”

“曹叶”二字一出来，离得最近的男生朝旁边使了个眼色，感情不是艳遇，是旧相识啊……

李楠还想拉她回来，要么自己走？这状况怎么都尴尬无比啊！

赵殷婕一不做二不休，闭着眼踮脚亲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