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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照例起床。

赵殷婕独自出门，到了操场开始背书。

不用像在宿舍一样默背默读，大可放开了高声诵读。

操场上多是少数民族的同学。

原来是她曾经一叶障目不见泰山，总在背后说他们得了便宜，却没看到他们也早起晚睡，勤恳认真，付出的努力比内地班学生多了不知多少。

边走边读，边读边记，边记边背。

赵殷婕走到了亭子处，好一会儿之后，陆垣毅才姗姗来迟。

“姐姐，对不起啊，我早上没爬起来。”

赵殷婕笑笑:“没事。我现在开始抽背了？”

“嗯，来吧，我都准备好了。”

赵殷婕合上书，笑笑:“那就说一说……”

日光探头，穿过树叶缝隙，映在少年人的身上。

微风徐徐，书页翻飞，知识无尽，脚步不停。

我们都在这方小天地里，共同学习，共同进步。

惟愿知识长流，助梦想飞扬启航。

“你们还挺早。”曹叶拿着豆浆喝了一口。

赵殷婕看向他：“你也来了？”

“喂，表哥，不是说不来吗？”

曹叶：“好奇，看看。”

陆垣毅挑眉：“这有什么好奇的？”

“要一起复习吗？”赵殷婕点了点手里的语文讲义，“我自己整理的。”

曹叶笑笑：“不用了，我上去了。”

“表哥再见。”陆垣毅对着他摆摆手。

赵殷婕点头：“那，再见。”

曹叶好像真的就是因为好奇过来听了一会儿，陆垣毅继续在赵殷婕的督促下背知识点。

铃声响起，赵殷婕就和陆垣毅收拾收拾上楼了。

“姐姐，一会儿去找你呀~”

赵殷婕应了一声：“行，但不许问无关问题。”

“好的，明白。”

好像，有什么不一样了。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生活好像变成了循环播放的单曲。

平淡，又枯燥。

对赵殷婕来说，也只是多了早晨辅导这一个环节而已，偶尔，陆垣毅会上楼来找赵殷婕探讨问题，但从没见过曹叶上楼找她。

高三的学业，说紧张也紧张，说不紧张也不紧张。

每日的课间在八卦，每次上厕所后的“看坟”放松，每日的放学在趴在窗台看少年少女青涩懵懂的恋爱、关注在意的人的动向。

夜色降临之时，开启跑步健身。

好像没什么变化，又好像变了些什么。

一晃，便又过了一周。

“今天回去，加好友吗？”邓青朝赵殷婕眨眨眼。

加吗？

赵殷婕垂眸：“看情况吧。”

她想加，但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加了好友，聊什么？

学习吗？

赵殷婕推着自己的行李箱走出校门，今天没人来接她。

夕阳下沉，夜幕学生们纷纷扰扰地走出校门，回到自己的家。

朱正文勾着曹叶的肩膀，远远地喊了一声：“赵姐，小吃街去不去？”

赵殷婕愣了一下，摆摆手：“不去了。”

去了又怎样，她和曹叶说不上什么话的。

走到公交站台，已经有许多同学等着了。

“赵姐，今天自己回家啊？”倪静走到她身边，“坐几路车？”

赵殷婕看了眼公交站牌：“10路或者158.”

“呀，我坐27路。”倪静耸耸肩，“不能一路了诶。”

赵殷婕笑笑：“你不是和那个小徐一起回家的吗？”

“二班今天拖堂了，还没出来呢。”

“啊？”赵殷婕有些惊讶，“今天还拖堂？”

倪静：“是啊，够惨的。”

“为什么？讲周考卷？”

倪静摇头：“不是，他们周考卷讲的比我们快多了，早讲完了。好像是有人犯事儿了，我走的时候看了一眼，他们班主任发了好大的火。”

“那估计还挺严重的。”

“诶，看后面。”倪静点了点赵殷婕的肩。

赵殷婕看过去，是一男一女，男生正在慢慢地靠近女生讲话：“小情侣？”

“嗯，这几天我天天看见他们俩，可腻歪了。”

“怎么腻歪？”

倪静清了清嗓子：“买一个冰淇淋两个人你一口我一口，还有，之前有一次，那男的打电话给家里大概意思就是说要自己回家，说电话的时候那手都还捏着女生的手呢。”

“他们还真是不怕被抓到啊。”赵殷婕摇摇头，“我还是不理解小情侣之间为什么非得吃一个冰淇淋。”

“我也不理解，难道这样就能显得更亲密？”

倪静：“还不止，还有一次，那女生含了颗棒棒糖，那男生从女生嘴里拿过来吃的。”

“咳，”赵殷婕皱眉，“不觉得……膈应吗？”

“所以，不理解小情侣之间的事嘛。”倪静叹气，“这大概就是我们单身的原因吧。”

赵殷婕：“……谈恋爱都这样的话那我宁愿不谈。我连自己的口水都嫌弃，何况是别人的。”

“啧，别说大话。”倪静嗤笑一声，“就你现在这样的，以后恋爱起来估计比那对小情侣还过分腻歪。”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的。”赵殷婕驳了她一声，“而且，我也不会谈。”

倪静打趣：“真的？那那个cy呢？”

赵殷婕语塞。

她希望能够在一起，但她心里清楚不会。

但她不能这么说啊。

而且，总还是要试试的。

“提他干什么？”

倪静：“提都不能提了？”

“你真的很讨厌诶有时候！”赵殷婕委屈的噘嘴。

“哈哈哈哈……”

谈笑间，两人的公交车都到了。

互道再见，上车。

*

手里捏着手机，曹叶想了好一会儿才打开自己的企鹅号。

他玩这些玩得并不是很多，最近一条的空间动态还停留在去年的十月份，是他生日当天发的。

要不要加好友？

曹叶在想这个问题。

小女生，加了，会不会缠着他聊很多问题啊？

之前加过几个，就是因为太烦了，每次打开企鹅号就看见99+的消息，所以他就全删了。

就这一个，应该还好？

“曹哥，想啥呢？”朱正文拍了曹叶一下，“吃串串啊！”

“没什么。”曹叶收了手机，“你吃吧，我不吃这些。”

“又养生啊？”朱正文转头递给邱琳，“你爱吃的。”

曹叶、邱琳：“……”

“接下来去哪？”朱正文问，“打球吗？”

曹叶拒绝：“一会儿我家里人来接我，你们自己安排吧。”

“发生啥事儿了？”

曹叶:“没事。”

朱正文见此，也不再多问，只让曹叶自己注意安全。

另一边，赵殷婕坐着公交车到家了。

进家门，首要的事情是收拾家里的家务。

赵殷婕不想干，但也没有办法，劳累些，总好过听见惹人心烦的唠叨。

华灯初上，赵殷婕才从厨房走出来。

妈妈才出院两天，怎么今天工作这么晚？

赵殷婕瞧着外面的天色，内心一叹气，拿起手机打了电话。

“——今晚加班，晚点回去。”

赵殷婕皱眉：“你才出院，厂里都不放你正常下班吗？”

“——哪能怎么办呢？我得给你赚学费啊。”赵母在那边半打趣一般开口，“你自己弄点饭吃了吧。”

赵殷婕：“还是身体重要，你跟你们领班的说一声……”

“——好了，我自己知道，你就别瞎操心了，安心读书才是你的事，知道吗？”

赵殷婕想再说些什么，终究还是没说出口，只是应到：“知道了，你自己注意身体。”

挂了电话，赵殷婕有些颓废地坐在椅子上，什么叫得给她赚学费？

长吁一口气，要赚钱也不是这么个赚法啊。

安心读书……什么都压给她，却叫她安心？

她的确是要好好读书的，可，不该是被这些推着压着。

平平淡淡、安安宁宁的，不好吗？

她快成年了，也能出去兼职，又何须老妈这么拼命呢？

赵殷婕只觉得心里烦躁，草草吃了几口饭菜，打开手机，漫无目的的刷着。

“叮咚”

是邓青。

【我和李鑫聊上了，你进展怎么样？】

进展？

赵殷婕抿唇，还没加好友呢。

犹豫了好一会儿，终究还是点开添加好友了。

【我是赵殷婕。】

终究还是发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