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世敏癫狂的大笑声把莫尘重新唤醒，他想起了自己来到这里的目的，不管付世敏怎么说，他的目的从来就没有变过。

“如果神明降临了的话，作为完美容器的月璃会怎么样？”

莫尘问道。

“会消失，不管是灵魂还是肉体，月璃这个存在会在神明降临的那一刻消失，什么都不会留下。”

付世敏直截了当的回答道。

如果是其他人，他大概会打个马虎眼混过去吧，但他眼前的是莫尘，是月璃的哥哥，他选择把残酷的真相告诉月璃珍视的家人。

“……”

莫尘沉默不语。

见莫尘不说话，付世敏自顾自的进入了共情状态，看向莫尘的眼神变得同情，他开口安慰道：

“莫尘，我知道你很难接受。”

“其实我也一样，如果有不牺牲任何人就能得救的方法的话，我早就使用了，这是无可奈何的啊。”

“把月璃还给我。”

莫尘轻轻的说道。

“哈？你在说什么？”

付世敏疑惑的望向莫尘，这离谱的要求让他怀疑是他自己听错了。

“我说把月璃还给我！”

莫尘咆哮着说道。

“莫尘，你还搞不懂状况吗？”

“现在可是人类的生死存亡之际，而你的妹妹是拯救人类的最后希望。”

“莫尘，我问你一个问题，一个人和全人类相比，到底哪一方更重要？”

见到莫尘是认真的之后，付世敏无奈的叹了口气。

他先是向莫尘解释目前的现状，然后向莫尘抛出灵魂发问，他想要用这个问题让莫尘知道，真正重要的到底是什么。

“月璃不是你口中那个抽象的那个人字，她是我的妹妹，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特殊存在，对我来说她比其他的任何东西都要重要。”

莫尘回答道。

“哈哈，你连简单的算术题都不会吗？还是说，你打算背叛全人类？”

付世敏被莫尘的话给气笑了。

是他看错人了，他本以为莫尘会有作为月璃哥哥应有的觉悟。

没想到不是这样的，这个莫尘完全不知道以大局为重，都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候了，居然还陷入个人的私情中无法自拔！

“莫尘，你想过后果吗？如果把月璃还给你，这百来位实验的失败者就全都白死了，不但如此，全人类也会在不久后的妖兽入侵中灭亡。”

有一点确实是他说错了，这个问题已经不是一个人和全人类比较的问题，而是一个必死之人能创造多少价值的问题。

“哪怕你现在救了月璃又如何，不过是多活几年而已，等到龙王恢复力量，你也好，月璃也好，同样会跟着全人类一起死去。”

没错，月璃的死亡已经注定，他必须要让莫尘认识到这一点。

“少给我扯这些大道理，你凭什么认为神明非得帮人类不可，祂就不能坐视不管，或是反过来毁灭全人类呢？”

莫尘反驳道。

“莫尘，你这是什么蹩脚的质疑，你当我们都是傻子吗？我们要召唤的神明可是我们大炎的守护神，是大炎人耳熟能详的存在……”

付世敏说道。

“行了，我不想再听你的解释，我就想问问你，如果这个完美容器不是月璃，而是你的女儿，你又会如何做呢？”

莫尘不想再听，他打断了付世敏的解释，再次向付世敏进行发问。

“莫尘，你在说什么啊？我的女儿你不是已经见到了吗？”

付世敏那阴沉的声音传来，让莫尘感到不寒而栗。

“我见过？什么意思……难道……难道你把你的女儿当做了实验品吗？”

莫尘的声音开始发颤。

一个父亲，亲手把自己的女儿变成了实验品，这是何等丧心病狂！

“在拯救全人类的大局面前，个人的私情是必须要舍弃的东西。”

“别说是牺牲我女儿了，就算是把我，把我全家全部牺牲，我也心甘情愿。”

付世敏声音平淡的说道。

“你简直是疯了！”

莫尘大声喊道。

“正义总是会伴随牺牲，所有人都能拯救的情况是不存在的，当你选择拯救一部分人的时候，就必定会把另一群人给抛弃，这就是赤裸裸的现实。”

“所以，我们只能做出选择，在拯救多数人和拯救少数人之间做出选择，而选择拯救大多数的那一方就是正义。”

“莫尘，收起你那无聊的念想吧。”

“只用牺牲月璃一个人，就能拯救整个蓝星的数十亿人，这已经是上天赏赐人类的奇迹了，难道说你要把这份上天赏赐的奇迹给亲手舍弃？”

付世敏苦苦劝诫道。

“我再说最后一次，把月璃还给我！”

莫尘冷冷的说道。

“顽固不灵！”

付世敏气急败坏的说道。

他是看在莫尘是月璃哥哥的份上，才苦口婆心的对莫尘进行劝诫，换做是别人早就被他扫地出门了。

到了现在，付世敏再也无法容忍，他用愤怒的眼神盯着莫尘说道：

“莫尘，我看疯了的是你吧！”

“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把全人类不管不顾，你的这种行径是何等的恶，说是世间最恶也不为过！”

没错，疯了的到底是谁呢？

不过是一名学生，段位也是低的可怜的白银二级，哪怕是全力战斗是只能堪堪触碰到钻石段位的门槛。

或许放在学生中能称得上是强者，但要是放在帝都，放在整个人类社会，他的这种实力无疑和强者沾不上边。

就是这样的一个学生，居然试图与苍北学府为敌，与大炎为敌，与全人类为敌，他要是没疯，那疯了的会是谁呢？

莫尘很清楚，真正疯了的人是他，他的这种行为无异于是自寻死路。

不用细想就能知道。

一个白银二级的大学生，居然荒唐的与全人类为敌，这是何等的可笑？

但是，没法接受啊。

不是世界上的其他人，是莫尘自己无法接受，他无法坐视不管，就这样放任月璃从他的眼前消失。

所以，哪怕是错误的，哪怕是邪恶的，哪怕前方注定是陌路，莫尘也会选择挺身而出，于是，他斩钉截铁的说道：

“你说的这些，我不想去听，我只是去救我的妹妹而已，如果这也是恶的话，那我宁可为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