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的雷云中间变成一个漏斗状的巨型旋涡。

君煜用尽最后一丝神力在秘境里布下一道屏蔽天道窥探的阵法，这道阵法可以让天道没有那么快发现秘境的异样。

君煜嘴角的血流得更快，这具神躯开始溃散。

他想要他活着，哪怕他现在就陨落。

君煜布置好一切，再也支撑不住自己的身体，跌坐在地上。

小玄天镜看着他笑得异常畅快，它却哭得死去活来了。

“555～主人，我不要你死。”主人都快死了，为什么还能笑得出来。

君煜勾起嘴角道：“放心吧，我不会那么容易死。”

作为这个世界可以跟天道媲美的上古神只，哪怕是死亡，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小玄天镜只当他是死鸭子嘴硬。

天雷强大的破坏攻击力被君煜布置在沈言身上的神力化去。

一道道天雷降下让天雷池发生质的变化，所有天雷化为液态被小云兽疯狂地吸收着。

一直到最后，厚厚雷云上面发出灭世一般的爆裂声，最后一道覆盖住整片天雷池的巨型黑色天雷从天灌击而下，击中沈言的身体。

也冲击到了一直沉睡在识海深处的沈言的那个灵魂上面。

他被惊醒了一般，缓缓睁开眼，目光蒙眬望着如末日的天空。

“小云兽，你醒了，太好了。”

小玄天镜几乎要喜极而泣了。

君煜看准时机，直接把小玄镜传到沈言身上，并传音它：“开启时空大门，速速回去。”

沈言目光有些呆滞，他抬头看着突然出现在他怀里的小玄天镜，混沌的脑子一时之间无法辨认出它。

趁着这个时间，小玄天镜发出金色光圈，把沈言重重圈了起来。

在他想要抬起头看向君煜的瞬间，时空传送开启。

沈言瞳孔放大，微微张开唇，他余光之中，似乎看到了君煜的身影。

沈言猛地惊醒过来，正当他想要认真看清楚那个人到底长什么样时，时空传送开启了，他的四周一片虚化，化成一道道流光溢彩的光之隧道。

“等等，小云兽，你想干什么，住手！”小玄天镜差点被沈言给吓死。

若不是它已经开启时空传送，他们身上包裹着玄天镜特有的防护膜，沈言这一跃，小命直接灰飞烟灭在这时空隧道里。

小玄天镜不会流汗，却也有一种被他吓得直冒冷汗的惊悚感。

它镜面上的简笔小嘴大口大口喘气，想要大声骂上两句，却看到小云兽失魂落魄跌倒。

脸上那抹绝望之色，死灰的气息让小玄天镜看得狠狠倒抽了一口气。

怎么回事？怎么生命值都开始剧烈衰败了？

沈言无神看着虚空，双眼闪过一丝极痛。

是他吗？

真的是他吗？

那个身影？

沈言耳中嗡嗡作响，紧捏着领口的手骨泛着不祥的青色，他的眼神麻木，一遍又一遍念叨着：“是他，是他……”

他还活着……

想着想着，沈言突得眼眶一红，睁着眼，眼眶里盛不住泪水，默默溢了出来，湿了面容。

活着就好，活着就好。

……

沈言浑身颤抖低下头，任由自己的泪水浸湿了衣袍。

“你还好不。”小玄天镜急地在他面前飞来飞去。

“你醒来比我早，他为何在，你知道吗？”沈言不抱希望地问着，他的声音干哑，破碎的脸上带着一丝让人不忍的脆弱。

“你说我主人？”

小玄天镜见到沈言总算愿意看他了，它松了一口气道：“我醒来之时，主人就冰冻在离我不远之处，我比主人早醒来几年，就是他叫我把你送回现世。”

沈言僵了好一会儿，不敢相信道：“他是你的主人？”

“可你的主人不是我的父亲吗？”

“你父亲是我的主人给我选的第二个主人。”说到这里，小玄天镜有些委屈道：“你都不知道，你父亲是个脾气多么古怪的一只兽，自从他天地有感孕育有了你，就整日阴阳怪气，脾气恶劣到令人发指。”

想想云霸天孕育小云兽的那两百年，小玄天镜日子过得水深火热之中，他偶尔也会想起虽然没有见过多少次的前主人。

在他心目中，他的前主人是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人。

一直到某一天的晚上，前主人突然消失无踪了。

小玄天镜一想到这里，想到那天的自己觉得天都要塌下来的恐怖感。

不过，这些并不重要，重要的沈言身上飞速消失的生命气息开始停止消散。

也不知道小云兽想到了什么，眼里泛出来的光几乎要闪瞎它了。

“我记得你曾无意中说过，你的前主人与你相识在二千年前？”沈言急切再问。

小玄天镜点点头。

沈言抖了抖唇，双手捂住整张脸，全身蜷缩起来，不让小玄天镜看到他狼狈不堪的样子。

泣不成声，也喜极而泣。

沈言被小玄天镜传送回去的瞬间，天道意志就像被人狠狠捅了一刀一般。

威压无边的无上意志从天幕降落到这个小小的天雷秘境之中。

天道狂怒看着干涸的天雷池，本应该还在修复那具雷云神兽的躯壳此时已经消失无踪。

天道第一时间就锁定了那个生死大敌。

君煜半靠在一处巨石之下，嘴角带着讥笑。

天道意志半化为实质的身体是灰黑色的雾状模样。

样子无半点美感，反而处处透露着腐烂的气息。

君煜毫无形象坐在地上，看着陷入疯狂中的天道意志。

他的眼底里浮起一抹狠戾。

天道大公无私，可是，这片地界的天道却有了自己的私心。

祂想吞噬整个世界最初诞生的本源之力，取而代之。

祂想杀了太古帝君，吸收他的世界本源之力，成为大世界的主宰，脱离大道管控，自成一界。

本来，祂就要成功了，可是，唯一可以承载住祂的意志，可以杀死帝君的雷云神兽的躯壳却消失了。

这怎么不让天道狂怒。

怎么不让祂想要倾尽所有，也要这个男人死。

天道体内凝聚起一把墨色长枪。

长枪通体漆黑，魔气冲天，有万恶无边煞气，普通仙神只要看上一眼，就会立刻神魂被魔气污染而入魔。

一个与域外天魔同流合污的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