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戏
作者:囧宝宝 | 分类:古言 | 字数:29.6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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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2章 大结局
所幸有石头神的一路指引,可算是找到了泥斤所在的地方,这一路风尘仆仆,野辞拿了军令牌刚入住军营,就忙不停地去找泥斤。
城池上泥斤多末正在整顿伤员,安排后续的部署,看到头发凌乱慌乱不已的野辞一时没敢想,他频频回头去看,忽然被一个温暖的拥抱拥住,他低头去看,才发现真的是昕一。
“我想回家,我想回家。”她情绪起伏着,近乎哭了起来。
泥斤捧着她的脸看了个遍,确保她没有什么伤,才如释重负,问:“吃过饭了吗?”
野辞摇摇头,不过她不急于此,便赶紧向泥斤说明来意。
“你几时有空,我要让石头神带我们去最初认识的时候,这样我们就有机会完成任务回去了。”
泥斤牵着她,奔忙在伤员中,问:“要完成什么任务?”
“共白首,只要我们共白首,平安一世,就可以。”
野辞跟随着他,加快了脚步。
“我们现在也可以啊。”
他说着蹲下身,帮伤员包扎伤口。
“现在的伤员太多了,我可能还要忙会,要不你先去歇会?”泥斤抬头看了看她。
野辞摇摇头,也加入了其中,两个人苦中作乐,忙的话都没搭上几句。
日头渐落,野辞本以为到这时候也应该可以歇会了,却没成想,城内的士兵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刚刚开过会的泥斤多末屁股都没坐热,就开始紧急部署。
野辞被安排在房间用饭,军中条件虽苦,却还可以腾空给野辞准备个馍馍,她已是感动涕零。
刚要下嘴便听到鼓声响起,她知道战争又要开始了,她跑了出去,想去看看泥斤,可他早已披上铠甲冲锋陷阵去了。
野辞找到厨房准备了些菜,决定大展身手,这样,等泥斤多末回来就能喝口热汤了。
伤兵有一两个闻着香来了,看到野辞贤惠的身影羡慕不已。
“好香啊,夫人真厉害。”
“夫人做的是什么啊?”
野辞嘴角含笑,答:“牛肉汤,你们也来尝点吧。”
野辞热情地为他们端汤喝,他们受宠若惊,直叹:“让我想起了我阿姆做的汤,也是这么香。”
“那就好好养伤,打胜仗,回去喝。”野辞激励他们。
他们点点头,喝的更加畅快了。
可随着时间的流逝,锅下柴火烧了个尽,看着渐渐冷却的汤,野辞如坐针毡。
听到有脚步声,她赶紧起身要去添柴火,却看见只是路过的厨娘。
野辞问了几趟石头神,石头神都告诉她战争持续,不分胜负。
野辞始终不放心,赶紧又问石头神:“石头神,战场上现在怎么样了?”
“有点危险,你家将军身负重伤了,被人围砍!”
野辞心悬在嗓子眼上,赶紧问:“我现在该怎么办?”
“你现在去或许还可以有转圜的余地,昕一不然你还是别去了,太危险了。”
野辞哪里听得进,已经跑在路上了,甚至来不及放下手中拿着的空碗,就这么直奔城门的方向。
一眼看去城门紧闭,门根本就出不去,她只好爬上城池,放亮了眼睛找泥斤多末所在,果然看到他被围困在一群人中间不得动弹。
她左右看了看,丢下手中的碗,将战死士兵身下的弓箭取来,奋力一射,算是替泥斤抗下一个伤害,那人中箭倒下,也给了泥斤多末破局的机会。
敌军瞬间将矛头调转到野辞身上,暗处便有人张弓令她一箭穿心。
野辞站在城池上,重重倒在地上。
她太疼了,疼得呼吸不过来,她感到体温骤降,生命在流逝,她甚至都没有见到他最后一眼。
刚从囹圄中逃脱出来的泥斤多末回头便看见野辞昕一重重倒地,他不知道她的伤势如何,嘶吼了一声继续作战。
他以最快的速度,击退敌军,带领残军回到城中。
野辞已经被安置在军营的帐篷里了。
泥斤撤下兵器,奔向她,却摸到了冷冰冰的她,她脸色苍白,没有一点气息了。
送她过来的士兵含着泪,说:“小姐已经……她走之前让我告诉将军。”
“她说什么了?”他的泪双双落下,压制着这腔悲痛,痛到不能发声。
“她说将军要爱自己所爱,扞卫西夏直到最后一刻。她还说,遇见你花光了她毕生的运气,她不曾后悔遇见你。”那个兵酸了鼻子。
泥斤屏退众人,看着地上盖着白布的野辞,疯了一般,将她抱在怀里,满是自责:“你会不会冷啊……昕一!你不会有事的,对吗?你回答我啊,你不会有事的。”
他哭了许久,忽然想起石头神,于是跑去厨房找,看到那锅凉却的牛肉汤,他更加悲恸。他找到了石头神,可这时候的石头神和一块普通的石头已经没有什么两样了。
“你怎么也不说话了?”泥斤多末绝望地低吼着。
他带着那锅牛肉汤,要当着野辞的面喝,是不是她看到了,就舍不得走了。
可是任凭他怎么抱野辞,怎么哭喊,她都无动于衷,他的体温暖不了她的。
到凌晨,敌军稍作整顿就又再来犯。
泥斤提起兵器,一路猛砍,斩杀了敌军将领,却始终寡不敌众,在长达十个小时的持续作战下一代武将就此陨落。
野辞和付澜的魂魄聚集在主神面前。
付澜看着眼前黑黢黢的空间,疑惑地抬起头,这次她看到的不是系统,竟然是一尊神秘的雕塑,雕塑泛着白光,牵引她做最后一项走马灯的环节。
“我死了吗?”付澜问。
他说:“你本来就是死的。”
野辞与付澜面面相觑,陷入了各自的回忆中。
野辞在被情人欺骗的那个晚上就已经死了,她的魂魄灯早已熄灭,但付澜的生命注入她的身体里,才让她保留了一丝残魄。
付澜回望了自己死于煤气中毒之前的属于自己的时空,又回望了自己作为野辞的这一生,一切恍如梦境。
野辞看完,满眼欣慰:“谢谢你,替我活了这么久,你活的比我精彩太多了。”
“谢谢,你也不差的,你为何不愿再梦?”
“梦?太虚幻了,我活了十七年载,可没有一天为我而活,讹命公子虽然骗了我,可我不狠他,只怪我命不好。更何况,和他在一起的时光,我才稍微是我自己。”
付澜不理解,问:“你没有所爱吗?”
“曾经有过,可我爱的人终要伤我,便不再爱了。”
“那太遗憾了。”付澜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眼见的野辞昕一在她眼前消散,又不知做些什么。
主神解释:“死去的人,若心不甘,若心存执念,便会进入一个或真或假的梦里,圆这一生执念,她没有执念,她会去找她的下一个投胎人家。”
“原来是这样,那萌萌是不是也会做这个梦?”付澜问。
“她没有,她吃了催眠的面包开了煤气阀门,她一心赴死,自然就不会有梦。梦只为执念之人而生,你执念很深。”
“你给了我一个梦,让我爱了一个比命重要的人,如何能轻易放下。”
“是不愿放下还是不能放下?”他问。
“不愿。”
主神于是带她去了她死后的时空。
半月之后,西夏覆灭,所有曾经存在于她记忆里的东西都化作泡影,这个国家犹如不曾存在过一般,就此销声匿迹。
主神将她的思绪拉了回来:“如此你觉得有什么时间重刷不了的,又有什么是能烙印在你身上永远无法剔除的?”
“疤?”
“不,是没有这个东西。”
主神说着,又把她拉回黑色空间,向她展示她记忆里几个亮点。
“你不好奇你爹书房里的黄金屋是哪来的?”
“不是他贪污吗?”
“你可真是他的好女儿,那是我的馈赠。”
付澜不明白:“为什么?我何德何能?”
“你的好姐妹放弃生还的机会,她许你一生荣华富贵。”他说着,将画面呈现给她。
付澜红了眼,说不上话来。
主神继续说:“你的条件不符合投胎的标准,你会坠入黑洞里,定格生命,定格灵魂,那么现在你许个愿吧。”他说罢亮出一长卷的投胎标准和许愿示例。
她回想自己的所经所爱,才后知后觉那些所谓执念的,不过就是对自己无形的囚禁,那些伤心痛苦,在宇宙一隅根本算不上什么……
“我没有任何心愿。”她说罢走向黑洞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