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在爆炸中遭受冲击，萧然的颅脑中已经有多处受损，存在大量的出血痕迹。

不过，幸运的是大脑中似乎还是存在微弱的神经信号，并且高倍率的核磁图像显示，似乎有一些微小的粒子正悬浮在大脑皮层的脑回沟中。

老宋观察这些粒子良久，发现粒子覆盖的创伤位，出血明显被止住了，这些粒子似乎在修复神经组织。

老宋手握着手术刀，一时间无从下手。

“这小子的大脑，我怕是治不了。”老宋无奈的说道。

“为什么，情况很严重么？”梅姨在一旁问道，外行人一般看不懂灰暗晦涩的颅脑核磁图像。

“情况很严重。”老宋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不过他的大脑似乎在自我修复，用一种我从未见过的方式。”

“... ...”梅姨看着萧然一时无语。

“我们必须把他叫醒。”乔姐同样忧虑的看着萧然，“他或许就是我们突破阿尔法的关键。”

“哼，你说的倒是轻松。”老宋似乎很不待见乔姐，“要不是你带人攻打浅湾市的反抗军，这小子也不会伤成这样。”

“话说回来，我是真有些看不懂，你到底怎么想的？对黑市重拳出击的是你，打击反抗军的是你，现在拼死救人的也是你。”

“我......”乔姐深深的叹了口气，“这一轮迭代的时间太短了，似乎是有部分异常的活动提前触发了阿尔法的红线。”

“我试着说服阿尔法，只要我能够肃清剿灭浅湾市的反抗军力量，阿尔法就可以考虑延长迭代时间。”

“没想到......”

乔姐深深叹了口气，眼神落寞。

“但要不是乔蕾雅的这次行动，我们恐怕也不会发现这个青年的特殊之处。”

梅姨在一边安慰道。

“总之，我们先抛开芥蒂吧，时间不够了。”

老宋无奈摇头，虽然机缘巧合下，自己早就知道这个青年的特殊之处，但是之前并未引起重视，只是单纯的觉得这个青年特质特殊罢了。

“老宋，我们有什么方法能唤醒他么？”梅姨问向老宋。

“唔......”

老宋看着屏幕中的图像和数据，陷入沉思。

... ...

“萧然。”

“萧然。”

萧然缓缓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躺在手术台上，熟悉的家务机器人正站在身侧呼唤着他。

“怎么回事？”起身后，萧然晃了晃脑袋，反觉全身上下都酸疼不已，“我不是应该在地下仓库么？怎么又到了这个地方？”

“爆炸造成了严重的脑部损伤，从生理上来说，您现在处于昏迷状态。”

机器人一字一顿的说道。

“昏迷......”萧然感觉脑子有点懵。

“我们时间不多了，您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时间不多...”萧然思考片刻后突然紧张起来，“我昏迷了多久？”

“您已经昏迷三天。”

“三天，距离阿尔法的屠杀计划只有两天了！！”萧然腾的起身踱步起来，“不行，我得赶紧醒过来。”

“告诉我怎么才能醒来！”

萧然紧紧扶着家务机器人的肩膀。

“您的大脑受到了严重的损伤，我已经尽全力治疗您的大脑，但是病情仍在恶化，部分神经已经完全失去活性。”

“什么？难道说，我要死了么？”萧然颓然的坐回到手术台上。

“按照现状发展下去，您的大脑会死亡，不过还有个冒险的治疗方案。”

“什么方案？”萧然猛然跳起，紧盯着家务机器人。

“使用粒子阵列替换损伤的神经元，从而恢复大脑机能。”

“粒子阵列？替换神经元？”萧然略显异惑，思索片刻继续问道：“那么谁来控制这些粒子阵列？”

“AI会控制这些粒子，接替您大脑的职能。”

萧然低头沉思片刻，现在的情况下，自己似乎也没有其他选择。

“有多大的成功率？”

“成功率是百分之一百。”

“哈？”萧然觉得机器人的脑回路真是难以理解，“你不说是冒险的方案么？”

“没错，冒险的地方在于，替换完成之后，您的主观意识将会被大幅削弱，AI会接替您的思维和意识。”机器人似乎尽量在用萧然听得懂的语言在解释，“届时，您就不再是现在的您了。”

“我……”

萧然这才意识到这个治疗方案的重点，人类的思维和自我意识本就是由大脑所承载，如果大脑被改造替换了，自我意识是否还能维持现状，自己还会是自己么？

萧然低头沉思良久，而后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似乎是下定了决心。

“最后一个问题，你到底是谁？”

萧然想要搞清楚这个机器人以及这方世界的真相，总不能就这么草率的躺到砧板上去任人宰割。

“您曾经问过这个问题，我只是一台家务机器人。”

萧然苦涩的摇摇头，而后突然眼睛一亮，继续问道：“就用你说的冒险方案完成大脑的改造后，如果我不再是我了，那么我到底是谁？”

听完萧然的问题后，机器人张了张嘴，但是却并未发出任何声音，似乎是在检索答案。

“迭代层级过深，检测到堆栈溢出……”

片刻后机器人突然发出告警，这个告警信息程序员萧然异常的熟悉，一般都是因为循环导致的内存溢出。

“程序恢复中，非常抱歉，在尝试检索回答您刚刚的提问时遇到些错误。”

“描述一下错误堆栈信息。”

萧然尝试着问道。

“好的。

尝试检索定义：手术后完成的我（萧然）是谁。

获得结果1：粒子阵列神经系统自我认知---我是萧然。

尝试检索：萧然是谁……”

机器人开始不断循环复读，程序似乎就是在这陷入死循环。

萧然面露诧异，也就是说手术后的大脑认为自己也是萧然，又或者仅仅只是名字相同，不过既然能让机器人陷入死循环，说明一定是指向了同一个对象，同一个萧然。

“你刚刚提到的粒子阵列神经系统的开发者是谁？”

萧然再一次尝试着问道。

“就是您，萧然。”

“什么！？”

萧然满脸困惑。

“系统的内核叫什么？”

“阿尔法。”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