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见阎王殿下
作者:狐狸化妆不画尾巴 | 分类:古言 | 字数:14.3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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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0章 想跟我打一架吗?
“所以爷那时挑食,是为了我吗?”初月咬着筷头僵在那里,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扶疏揉了揉眉心,略带愧意地笑了笑:“是我的错,当时,我该跟你说明白的。”
“还有,别叫我爷了,我早就不是闻人氏十三子了,如今你也不是我的通房,我们身份平等,你不必对我用敬称。”
这事从她苏醒后第一次叫他时他就想说了,只是碍于当时她心神不稳,怕会吓到她。
好在初月比他想象的要坚强许多,她看着眼前满满一盘剥好的蟹肉愣了半晌,然后从善如流地应了下来,她放下筷子,慢吞吞地问道:“那我要怎么、”
“叫我的名字。”
迎着他琥珀色的眸子,初月动了动嗓子,小心翼翼地开口:“于宵?”
扶疏怔忪片刻,蓦然失笑,他的本意是想她喊他现在这个名字,不过这样也很好,虽然不是很喜欢这个名字,不过于宵与小月,确实很搭配。
他将盛着葱姜水蘸料的小碟子推向她,笑容缱绻:“好,从今往后,都这么叫我。”
热闹属于魁日,可也不单属于魁日,按照旧历,安济王族将在魁日当天祭祖,次日出巡布施,为了迎接白龙鱼服的王族们,百姓自发组织起了许多节目,这些节目经过多年的发展融合,逐渐形成了当地别具一格的特色——社火。
吃过饭,扶疏带着初月往城南去,那里有最盛大的社火表演,掐算时间,现在出发,到那里时刚好日暮。
初月从来不是个多话的,尤其是面对扶疏,即便在所谓的“一万年”后,即便他对她有着无微不至的关照,以及平起平坐的态度,但她仍旧不由自主地拘谨,对此,扶疏没什么主张,他从不奢求她如何待他,只要不讨厌他,他就已经是千恩万谢了。
过了正午,百姓陆续上街,缈缈乡恢复了昨日的喧嚣,扶疏以“担心走散”为名合情合理地拉上了初月的手,初月循着他的袖子向上看去,视线停在他刀裁的鬓角,正想说些什么,又蓦然被一声山呼的叫好声淹过。
二人寻声望去,是不远处一方被人头簇拥着的角斗场,初月从未见过这样的比赛,拽了拽扶疏的手:“那是什么?他们在打架吗?”
叫好的声音一浪高过一浪,吵得厉害,扶疏俯首与她附耳道:“那是角斗场,你可以当他们是在打架,最终的获胜者可以获得奖品。”
话音刚落,只见台上那个高高壮壮的赤膊汉子像拎鸡崽子似地将挑战者凌空薅起,然后抡圆了胳膊将人扔下擂台,看热闹的观众一哄而散,随着“砰”的一声,初月抓紧了扶疏的胳膊,她觉得脚下的地都随着颤了三颤。
观众自觉围成了一个“凹”形,看着地上被打得奄奄一息的男人窃窃私语着。
初月想知道那男人的近况,又不敢上前细看,她拽他拽得更紧,颤巍巍地问道:“他……死了吗?”
扶疏脸色未变,声音冰冷:“死了吧,没死也跟死了差不多。”
毕竟,曾经他也曾被这么打下来过,还不止一次。
若非死过许多次,又怎能淬炼成他现在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初月听了他的话,更害怕了,温软的身子紧贴在他身上微微的抖,扶疏后知后觉地幡然醒悟,此时初月并未见过血腥,也没见过他杀人,赶忙柔了声音:“不过、也说不准他福大命大,更何况,这些人都是自愿角斗的,上场前也都立过生死状,他如今这样,也早在他与他家人的意料之中。”
初月凝着眉头,颇为不解:“既然能预料到会这样,可他为什么要上场呢?”
为什么要上场?
为了一己私利,抑或是如他当年那般,被迫用肉身为那些所谓的兄弟手足铺路,只为了苟延残喘地活。
“因为奖品丰厚,”他挑拣着回道,“若他此番获胜,得到的财宝他终身享用不尽。”
虽然初月不是很明白这种赌徒心理,但也还是会意地点点头,第二个挑战者业已上场,这样的惨剧她可不想再看第二遍,正想离开,却瞧见身旁的路人不知何时自发让了条通道出来,扶疏带着她也挪了几步,四个壮汉抬着一个昏迷了的男人从他们面前走过。
这架势,初月不自觉地想起了小时候见过杀年猪时的景象。
只是年猪被宰前起码是全活的,不像他,满脸的血,一侧的胳膊和腿都翻折过去,破布条子似地挂在地上拖着走。
“他伤得好重!”初月倒吸一口凉气,赶忙避开眼神。
“你该心疼的是我吧,我当年伤得比他重多了。”
「只是没让你知道而已」扶疏对着她的脑袋顶,带着酸味儿的喃喃。
“什么?”他声音太小,初月没听清,抬头看他,只看见了一双古井无波的眼。
“没什么,走吧,你不适合看这个。”他揉了揉她的发顶,将她扯走了。
路上,初月对于那个男人的惨状依旧心有余悸,她没敢放松拉他的那只手,而扶疏则一派享受模样。
他甚至开始在心里盘算,如何不动声色地让她看到他身上受的那些伤,进而也心疼心疼他。
不如,找个人打一架,再故意输给他?挂点彩,这样便能名正言顺地让她替他疗伤,进而发现那些他身上的那些沉疴。
是个好办法。
这样想着,带着高深莫测的笑意,他开始打量起周遭的人群。
究竟谁能替他办成这件事?
游弋的目光停在了一个看上去五大三粗的壮汉身上,他还没那么蠢,知道不能上去直接不由分说地邀他来跟他打一架,是以,他兜了个圈子,现把小月支去买枇杷蜜水,而后不着痕迹地靠近那厮,将他腰间的荷包变走。
施法时他还多瞧了眼他的荷包,这么个五大三粗的男人,用的竟是个小巧的藕粉色荷包。
那男人也是个习武之人,他第一时间发现了不对劲,一转头,正和扶疏看了个对脸。
“是你偷了我的荷包?”他几步想要去扯扶疏的衣领,却被扶疏抬手轻易挡了下来。
扶疏看着他那张满是横肉的脸,笑了,那笑容堪称诡异,吓得壮汉都不自觉退了半步。
“想跟我打一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