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我与秋雨姐早已睡下。

文贤宇打来了电话，但却是一个陌生的男声。

“请问你是手机主人的家人吗？”那边的声音嘈杂，但还算客气温柔。

“不是，我们只是朋友。有什么事吗？”我问。

“文贤宇出了车祸，现在还没醒过来。我是他的同事，他的手机里有你的号码，所以问问。”对方说。

“在哪家医院？”我问。

等问清医院的信息，秋雨姐也醒来了。她也大概从我说的话中猜出了信息，也起床穿衣了。

“别怕，我陪你去。”秋雨姐说。

“好。”我很感激这么晚，秋雨姐愿意陪我去医院，虽然我也不知道去医院能做什么，但却觉得不应该让文贤宇一个人在医院。

深夜的车很少，但好歹夜场也是刚结束的模样，我们俩还是坐上了出租车。

我们到的时候，文贤宇还在做手术，那个陪同他在医院的同事，似乎也受了伤，胳膊也挂着纱布，额头也裹着白纱布，倒是特别可爱。

“你就是张敏？”他问秋雨姐。

“我是。”我说。

“她是。”秋雨姐向我看过来，也补充道。

“文贤宇正在手术，这么晚了，公司派的人也暂时过不来。”他好像要解释什么，但还是没说完。

“很严重么？”秋雨姐问。

“应该还好，不过估计得休养一段时间了。我已经暂时交了一万块了，应该足够了。”他说。

“你们一起受伤的么？”我问。

“我们从机场坐车回来，在下高架时的岔路口，出了车祸。他受伤严重些，我坐在司机后面的位置，不算太严重。”他说。

那个打着石膏的男人又努力地晃了晃自己的胳膊，但其实一动应该就疼得有些厉害吧，看起来倒有点憨拙。

“你去休息吧，我们来等。”秋雨姐对那个本已受伤的男人说。

“等他醒了，我再来看他。我就在那边临时的5号病床。”他也应该是累了，将手机递给我了以后，也回病房了。

我与秋雨姐坐在手术室前，手术室的灯只是显示着“正在手术中”。深夜，静得可怕的医院，我有一丝丝担忧。

好在一个小时以后，文贤宇被护士推了出来。

我与秋雨姐迎了上去，陪着护士一起，把他推到了病房。一路上，护士叮嘱着，说他一会儿便会醒来，只是骨折的小腿估计休养一阵子。又提醒我们天亮了去找医生开止疼药，还说了一堆其实我没有记住的注意事项。

“世事无常。”我在心里想着，却不敢表达。看着这个前几天离开时还意气风发的男人，此时却显得苍白的脸，总觉得难以想象是同一个人。

“张敏，天亮了你就去上班。我的店有人看，我可以先看着他。后面我叫上明明他们，一个人轮一点时间来陪他。”秋雨姐说。

“姐，天亮了我先去公司。”我说。

其实下半夜的时间并不长，但等待的时间却流逝的似乎很慢，尤其是在醒着的时候。

过了差不多半个小时，秋雨姐见文贤宇还没醒过来，便去找医生问。可是半夜时分， 医生很少，而且很忙。

只有那个最初和我们一起推文贤宇回病房的那个护士来看了一下。说一句，“再等等就好了。”

护士便离开了。

好在护士的自信是有道理的，又过了几分钟，似乎文贤宇醒了。

“张敏？”他说的声音很小。

“就没看见我也在吗？”秋雨姐没好气地说着。

“秋雨，谢谢你。”文贤宇仍旧轻声地说着。

“别说话，睡会儿吧。”秋雨姐说。

我没有跟他多说什么，只是将他的被子认真地拉了拉，又取来空调遥控器，将房间的温度调高一点。尤其是天快亮的这段时间，气温一点都不暖。

“你好好睡会儿，我和秋雨姐都在。”我对躺着的文贤宇柔声地说。

“我去上个厕所。”我说。

秋雨姐大概是想留我们俩单独在一起，便找借口出去了。

文贤宇倒是没有浪费时间，趁着我给他理被子的时候，却抓着我的手。

我担心他的伤，也就顺从着他。

我坐在凳子上，任由他的手握着我的左手。

“我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