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鸢求愿
作者:憨憨二厶 | 分类:古言 | 字数:56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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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0章 说不出的爱,熟悉的面容
苏九卿不知自己说那些话说了多久,他只知道,若是不说,日后怕是再无机会说出口了。
那些话,他是不敢在南鸢清醒时,说于她听,就如他对她的爱慕之心,也从未在她面前言语过,只敢在她如这般静躺着时,他才敢将自己那藏于心的爱说出。
“若是我比阿辞,先一步地认识你,那今日你的这………”
他将手轻悬在南鸢的心口,“它是不是就属于我了?”。
回应他的依旧是她极轻的呼吸,他的眼神里藏着无尽的深情和渴望,看向她委屈而又忧伤,只一眼,便让人泛起心疼。
可他想让自己被心疼的那人,却从来都不知这一切。
不知他为她,捅伤自己心口, 将原本早该完成的大婚之典推后至今。
不知为她,他可寻遍宫外所有的趣物。只为博得她一笑。
不知为她,他愿一次又一次地与自己父皇抗衡,只希望她能自由。
也不知,为她,他一次又一次地牵引心疾,发作。
亦不知为她,他可割腕放血,相信了荒诞的谬论,为她写下血经来祈福。
更不知,为她,他抄写了近万字的祈福经……
当然这些都是他心甘情愿地为她而做,她不需要知晓,他亦不想让她知晓。
她只要能够好好地活着,日日像从前那般快乐就好……
苏九卿缓缓俯下身, 凑近南鸢那张惨白地小脸,他将还在落着泪的双眸轻闭上,对着她的眉眼处轻吻了上去。
“对不起…”他将自己落在她脸上的泪,温柔地拭去。
希望她可以原谅他再次逾礼,偷偷意吻了她,上次是在陆君辞离开那日,她亦是在雪地里昏了过去。
他的心在那一刻,是对陆君辞有所嫉妒,才会在她昏睡中,无法控住自己内心对她的爱慕,第一次偷偷对着听不见的她,诉说出了自己对她的爱慕之心,更是有违君子之礼,像一个小人一般偷吻了她的额头。
而今日,他依然懦弱地像是个小人,只敢在这样的境地将自己地心境毫无掩饰地展示出来。
他曾无数次想过,若是自己比陆君辞更早一步与她相识,做那个一直伴在她身边五年之久的人,该有多好。
那样她定会乐意嫁给他,成为他的妻子,他也一定会对她好的,至少在他可活的日子里,绝不会让她受到任何伤害,或是一丝委屈。
而且陆君辞也不会被迫离开,更不会死,他也不会失去那样一个,从未因他的太子身份,而虚情假意,只是一心真诚待他的挚友。
那时,他会有最爱的妻子, 他会带着她,去自己母亲的桃林一起去看那最美的桃花,品尝最甜过的桃子,她一定会喜欢……
他也还可以继续和陆君辞,像昔日那般,共饮一壶窦酒,彻枝村谈,互相切磋祺艺………
他们仍是最自在的他们,无关公主、太子、教书先生的身份束缚…
这样的美景,无数次地出现在苏九卿的梦里,他多么希望这些都是真的。
可梦终究是假的,梦醒了,他也该醒了。
“小南子…”
他的嗓音眷恋又沉迷,一遍遍地轻喃着她,好似这样他就可以留住她了一样。
可他,是不能将她留下,因为她本该自由明媚的一生,他知道他不能……
“你知晓我的心吗?我是真的…真的很喜欢你…”
“心悦你,也诚愿…能与你结发为夫妻的,可…”
他与她额间相抵,如此,他才能够将她的呼吸声听得更清,也才能相信,她还活着。
“可我知道,你不愿的…不愿与我成婚,因为你的心,从不属于我”
“但你的出现,让我一直痛苦的生活,变得很不一样了,是你让我体会到了很多的快乐,也是你,让我有了想要活下来,活得更久一些的念想…”
“谢谢你,小南子,谢谢你,让我做了一回快乐的小九…”
…………
苏九卿一直在殿内,一人自语了很多的话,却也是他对南鸢永远无法言出地炙热的爱。
他只能在这最后的诀别,她也听不见之时,才敢全部说出。
一直到他的双唇发干到痛,嗓音也愈来愈嘶哑,就要说不出话之时,他才止住了声,却也不曾离开半步,一直紧盯着床榻上的人。
他想再多看看她,在她离开前,他要将她的样子牢牢记住,哪怕只是这样静静地看着,他的心便已满足了。
若是人走时,他怕是亦没有当面送别她的勇气,所以就这样静静地与她告别,于他而言,已是最好的了。
入夜,宫墙内的一条笔直的角道,一片黑暗,只有几盏烛灯在闪烁,只有几名守夜的内侍和官女在两侧,时刻行着礼,微躬着身子。
一个年过四十的男人,头戴白玉冠,两鬓已白,他一身白衣, 迈着沉稳的步伐,向着君王之殿而去,宽大的衣袖随风飘风荡。
虽到中年,但他的身形里仍透着一股子难以撼动的傲然风骨,两只闪亮的眸子遥遥望来,带着坚毅和自信,眉宇间的冷峻和孙傲之色,令他又多了一份绝俗的飘逸感。
在临近君王之殿时,他看向了一直跟在他身后,一袭白衣,却头戴帷帽的人,缓缓开口道:“你莫担心,我定会为你解释清楚一切”。
“………”
戴着帷帽的人并非言语,只是微微点了点头,而垂在两侧的手,却不自觉地紧握在了一起,好似很紧张。
男人也未太过注意,带着人就继续向前行去。
议事殿外,李金福正在门外值守,远远地就看见了男人正在向着这走来,只一眼,他便看清了来人是谁了。
他立刻迎上前,行了一礼道:“太傅”
“嗯”。
待男人应声后,他才直起身道:“太傅,您游历归来,陛下定会很开心,只是怎么这么晚了,您若想见陛下,何不等到明日呢?”。
李金福想不明白,这太傅已出宫游历了近六年,一直没听说他要回来,而且这一回来,这么晚了还要来见陛下,难道是有何大事要发生了?
就在他百思不得其解之时,就听见男人开口了:“我有要事,还请李内侍你进去,向陛下通报一声”。
“好,太傅您请在此等候一会”。
说罢,李全福便欲进殿通报,只是在离开之时,他望了一眼太傅身后的人,一套白衫,身如流云,虽戴着帷帽,看不见容貌,但周身都透露着温润如玉,翩翩君子之姿,让他觉得很熟悉。
但他想,那人或许是太傅在外新收的弟子,身上有那样的风姿,倒也不足为奇,便也就没多想的进殿通报了。
殿内的龙椅上,裕皇听说太傅求见在外。
“慕容?他已回来了”他先是有些惊愕,后又激动地直接站了起来,连道:“快,快让人进来”。
“是,陛下”李全福应声出去后,便将人带进殿内, 他自己则是退至殿外继续守着了。
“慕容…”裕是看见来人,立刻满面悦色地迎了上去,就如看见了亲兄弟一般地想要上道拥抱上去。
却在看清人身后,那个一袭白衣,帷帽下那张熟悉的面孔之时,顿住了。
“你…”他满脸惊愕地望着,好生地出现在他眼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