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书生看向自己已经滚烫的通讯玉佩，看向心魔：“黑森这里倒是没什么大事，之前放的那些饵料上钩的有一批人已经被水稻解决了。至于其他的人都不是什么大事，小吴能够处理得好。现在，右将军已经将军营的事情处理好了，她还是不放心水稻，现在正准备到这里来亲自护送水稻回去。”

心魔摇了摇头：“没必要，我要和水稻去那里看看，你怎么办？”

柳书生不打算去凑这个热闹：“你们要是真想试探就真的只是试探就好了。佛子那人一般情况下还是很好说话的。我先回黑森和我们主上商量后续，有事你们之间联系我就好。今天又要熬夜啊！看来我暂时睡不了回笼觉了！”

右将军正好到了，她浑身上下有着浓重的血腥气。其实她过来之前对自己使用了净衣术，不过因为功法的缘故，净衣术并不能完全去除掉她身上的血腥味。右将军想到水稻也使用血祭功法，应该不会太在意这一点，就没有接着费劲儿掩盖身上的味道了。

右将军马不停蹄赶过来的时候正好听到柳书生的话，没好气地对柳书生说道：“你平时还没睡够？你最近就差没有长在你那张贵妃榻上了。要不是你还顾忌一点黑森的颜面，估计刚刚你拿出来不是太师椅而是贵妃榻了！”

柳书生对着右将军眨了眨眼睛：“还是右将军你懂我。”

“我一点也不想懂你。”右将军看向灵淼道长行礼，“道长辛苦了，我过来送水稻姑娘回华宇殿。”

心魔摇了摇头：“感谢右将军费心。不过，我和水姑娘暂时还有其他事情。处理好后，我们会回华宇殿的，到时候就叨扰黑森了。”

右将军很干脆：“我已经处理好军营的事情了。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

心魔拒绝了右将军的好意，他也不想再这么装本尊下去了，他直接推着水稻的轮椅让黑森守护神将他们瞬移送到最靠近君子书院的黑森边界。

来到空无一人荒无人烟的边界，心魔直接问水稻：【不是应该送到距离无量佛门最近的边界吗？为什么是这里？你难不成还想过去套陈明游麻袋？现在没这个必要吧？】

水稻解释：【佛子刚刚并不是回无量佛门去了。而且心魔，我在你心中就是这样的人吗？现在对我来说已经没必要套君子书院人的麻袋了，但对于其他人来说不是这样。】

【佛子看上去还是性情中人。】

【佛子只是想要阻止人去套麻袋。】

心魔反应过来了：【你是说阻止醒音仙子？合欢宗和君子书院不对付到这种地步？】

【也许，这就是今晚玉佩给佛子橙色警告的缘由。玉佩现在真的越来越喜欢让人猜谜了，给的提示还是这么含糊不清。】水稻有些不满自己的外挂不贴心。

心魔觉得这应该不会是至诚之心玉佩的问题：【我觉得它现在是真的怕了你了，害怕你再把无量佛门给霍霍了，你一晚上这种“一箭双雕”，我估计连至诚之心玉佩都受不了！】

水稻很想耸耸肩，但是她意识到自己现在的身体还晕着，完全动不了：【心魔，你有什么计划，先说来听听。】

【你这样的情况就暂时待在这里，看住我的本尊，以防万一。我离体后瞬移的消耗会少些，地点给我，我以心魔的身份试探一下佛子。顺便看看能不能把话套出来。】

水稻指出来问题的关键：【佛子有胆识在至诚之心传人面前隐瞒自己，他的心智你恐怕很难套出话来。你要想知道佛子的执念恐怕没这么简单。】

心魔觉得水稻有些方法还是很好用的，比如开诚布公：【我直接表明自己至诚之心传人追随者的身份。只是隐瞒自己是灵淼道长心魔的事情。佛子要是真的只是橙色警告，说明他现在的立场暂时没有问题。那么他应该会告诉我真相，要是他接着隐瞒，就没必要多说了，直接打死算了。】

现在轮到水稻一脸问号了：【先不说打死这个举动，佛门功法克制心魔，心魔你确定能打赢佛子吗？】

心魔总算可以鄙视水稻一眼了：【谁说打死佛子？我说打死的是佛子的心魔。佛子还要感谢我替他铲除心魔。这可是我本尊都愿意和你这货合作都要达成的心愿啊！】

水稻忽视心魔语气里对她的嘲讽，她直接点明了关键：【你想用雷劫对付佛子的心魔，就像之前对付域外天魔那样？】

【就许你不管不顾用献魂术，不许我用人界雷劫对付心魔？】心魔这次终于可以反击水稻的疯狂“自残”举动了。最了解心魔弱点的还是心魔。心魔对付同类可比水稻更狠。就是因为知道心魔本身执念的疯狂与恶劣，心魔才要在事态没有失控之前，将危险扼杀在摇篮里。

心魔看向晕在轮椅上的水稻，用通心术语气认真地对水稻说：【我不清楚你为什么要选择我。但是你不能对心魔有任何不切实际的幻想。这对你来说是致命的。】

水稻本想着继续开心魔的玩笑，但是她察觉到心魔语气中的真心：看来真诚确实是最大的杀手锏。

第131章 今晚还是一个不眠之夜

水稻还是耐心解释：【你的立场比灵淼道长本尊更值得相信，在当时那种情况下，我不得不相信你。实际上，我也没有相信错人不是吗？你值得相信不仅仅是至诚之心的判断，也是我本人的判断。】

心魔觉得水稻的解释还是和原本一样让人无话可说，但这次似乎又有什么不一样了。或者说，从水稻一开始选择自己这个心魔，而不是灵淼道长本尊的时候，心魔就已经不太一样了。

心魔觉得不能就这一点再次多想下去，他直接开口，语气有些生硬：“地点。”

水稻忍住想要对心魔发通心术“你真可爱”这句话的冲动，还是将佛子现在所在的准确地点交给了心魔，同时提醒：【当地守护神没有和玉佩取得直接联系，你借助传承玉简瞬移，地点定位可能存在一定偏差，小心行事，在守护神情况不明之前，尽量不要惊动当地守护神。】

心魔很意外水稻正经提醒自己而不是开玩笑，心里这个想法冒出来，他立刻意识到不好，在水稻下一条通心术发出来之前，心魔立刻瞬移离开了。

水稻很想开怀大笑，可惜她自己现在身体是动不了。这里虽然在黑森边界，但还是属于黑森范围。

黑森守护神一直在暗中保护水稻，并且帮心魔压制不让灵淼道长本尊出来。这件事黑森守护神已经做得很熟练了。一开始黑森守护神还是觉得帮心魔压制本尊这件事有种很微妙的感觉。现在，黑森守护神觉得自己需要控制好自己，免得看到灵淼道长就下意识想要压制灵淼道长本尊放心魔出来了。

“你今晚好像玩得很开心？”一个熟悉的声音在水稻耳边响起。

黑森守护神突然发现他面前的水稻消失了，而且他失去了和水稻的联系。黑森守护神刚想通知柳书生的时候，就觉得自己被一股强大的睡意包围，彻底陷入了昏睡状态。

那道声音轻笑，他接着对水稻说道：“这应该就是为什么你之前会断开和所有守护神联系的原因了，守护神在关键时刻都是排不上用处的。”

【这么说可就很失礼了——浮湘前辈。】水稻认出了那道声音。

君子书院与合欢宗交界

醒音仙子晕在地上。佛子在一旁给她盖上了袈裟。

心魔到场的时候就是这样的情况。

这次瞬移定位没有偏，或者说太准确了。心魔本想着先到一旁隐匿身形观察一会儿的。没想到直接瞬移到佛子头上。

心魔只能庆幸自己神魂已经和勿忘镇守护神送他的黄金面具绑定了。心魔神魂离体状态下，没几个人能看破他的真身。

佛子察觉到空间波动的时候，就用身法迅速抱起地上晕着的醒音仙子拉开了一段距离。

心魔这时候观察周围，发现明显刚刚经历了一场恶战，醒音仙子的音波攻击将周围地面震得坑坑洼洼。哦，地面裂缝上还有“你个骗子”这种猛一看有种少女对情人的抱怨的话语。醒音仙子音波具现化还是蛮有意思的。心魔开起了小差。现在和佛子的交涉，也不用着急了。反正已经这样了。

佛子看到了心魔，也看到了那个熟悉的面具：“不知道，追随者施主找小僧所为何事？”

“哦，看来你已经确定了我的身份了。”

“追随者施主说笑了，被至诚之心传人亲自承认身份的追随者，小僧作为佛子还是要牢记在心的。是至诚之心传人还有什么事情要交代小僧或者是醒音施主的吗？”佛子微笑着看着心魔，“还是说传人大人也不放心醒音施主，于是派追随者施主来阻止这件事。小僧觉得君子书院这次应该已经得到了足够的教训，得饶人处且饶人，毕竟——狗被逼急了还会咬人。小僧不希望醒音施主受伤。”

佛子脸上的笑容里没有一丝笑意，和平时那位和蔼亲切的僧侣完全不同。

佛子脸上挂着和善的微笑，语气平静，丝毫不见平日的亲切慈悲，反而隐隐透着冷漠与威胁。

心魔知道，现在是佛子的心魔——自己的同类在控制佛子的身体了。这真的很有意思。

心魔看向佛子：“我过来只是确定一件事——你的执念究竟是什么！”

佛子闭目转动佛珠：“施主着相了。执念之火，终将自焚。

波澜壮阔之红尘，终是虚妄假相。你我不过尘埃，彼此缘起，云散雨歇。今生执念，不过踽踽独行；明朝黄土，唯有清静。

施主且聆吾言，烦恼从心生，放下即无恨；一花一世界，一尘一如来。念念生火海，念念灭火海。念起即烦恼，念灭即涅盘。

夫执念之人，于自他无益，唯增苦难。譬如饮鸩止渴，拾苇求支撑。执念障眼目，迷失本心路。唯有觉悟时，方得出愚蒙。

故吾劝施主，观照自心上烦恼之源，了知凡夫之我执虚妄。放下执念，返璞归真，方得安祥。忘言忘相，无问无说，方为大智大慧也。

愿以温和之心，引导施主离苦得乐。唯有无念之境，方是极乐。”

心魔看着在一本正经扯开话题的佛子：“你既然不想说，那么我就好好解释一下我的意思，希望这次你能够听得懂人话，并且说人话！我知道你不是真正的佛子，至少不是经常出现在大家面前的佛子，你要是还听不懂的话，我可以告诉你，你是心魔，是佛子的心魔！你也不需要隐瞒，现在的至诚之心传人大人比你想象中的还要包容。”心魔真的没想到有一天他还会真情实感地说水稻的好话：“我也是心魔，但也是传人大人亲自认定的追随者，我还是传承玉佩的共享者。这个身份相信你作为佛子也有所耳闻。”

佛子装作没听到心魔的话，佛子本想继续转移话题。

心魔再次强调了一遍：“我是心魔，也是至诚之心传承玉佩共享者。”

佛子终于停止转动佛珠，睁开了自己的眼睛。

心魔将自身魔气释放出来，同时用魔气托起了至诚之心的传承玉简投影，证明自己所言非虚。

本该格格不入的玉简和魔气此刻有种诡异的和谐。

心魔再次对佛子说道：“今晚的动静有些过大，我很担心传人大人的安危。我也是心魔，所以我很清楚心魔的危害。一旦心魔彻底被执念所掌控，那么它造成的危害，不可预计。虽说传人大人觉得你没有危害可以无视，但我并不这么认为。你要是不能说出你的执念证明你对传人大人并没有威胁，那么我就要用我自己的方法来解决未知的威胁。请安心，如果是要替代本尊存活在这个世界上这种理所当然的心魔执念，传人大人和我并不会过问，这是你和本尊之间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