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稻说了正事：“梦境之湖的水已经变成了传承玉佩，不过——”

梦衍子知道水稻的想法：“我也知道你大概是想用梦境之湖来佐证至诚之心的推演，不过，至诚之心虽然是神器，但毕竟推演未来不可能完全准确，人本身就是最大的变量。更何况，再怎么正常的人都会在某一瞬间产生一些莫名其妙破坏的冲动，但也仅仅是一瞬间的想法而已。梦境之湖也可以将这些想法放大，所以它也就仅仅起一个参考作用。”

水华仙子有些明白了，她也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按照邪君你的说明，梦境之湖是人内心欲望的映射。但是想法没有化为行动之前，也仅仅是想法。我毕竟倾向于对人论迹不论心。更何况，好心办坏事的情况也有不少。梦境之湖应该只能作为辅助来帮助至诚之心推演未来。”

水稻觉得在水华仙子和梦衍子面前也没什么不能说的：“至诚之心对未来的推演结论全部都是危机，到处都有致命的陷阱。我想要借助梦境之湖推算出最危险最容易失控的危机。到处都是一团乱麻，真的很想一剪刀下去把乱麻都剪断了啊！偏偏这些乱麻有的上面还沾满了致命的毒药，不能瞎碰，万一打草惊蛇了情况就更加糟糕了。还有一点是致命的，人界各地守护神我不能直接联系了。这可能是失忆之前的我下的限制。这也说明了最糟糕的情况，人界守护神里面还有叛徒和内奸。我只能挑主要的去确认，现在唯一能够确认属于人界我方的还是无忘城的守护神。对于至诚之心来说，确认守护神的情况竟然不是最紧急的。勿忘镇守护神还是涉及到神界事宜，才让我过来优先解决。”

梦衍子语气凝重：“现在情况已经这么糟了吗？”

水华仙子也回想她在各地行医时候的经历：“我过去行医时候，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修真界也没有什么大事。最近的大事应该就是珞剑派掌门和精英长老死了。”

梦衍子还是很看不起被神界利用的珞剑派众人的：“那是他们活该，死了就死了。表面上越没有什么大事，那么之后事情发生的时候危害也就越大。”

水稻看向梦衍子，她觉得上古之灵梦衍子对于现在这种情况应该会有什么偏门的方法。

梦衍子被水稻看得发毛，水华仙子都不能找出自己所在，水稻是怎么知道自己究竟在哪里的：“你还是不要用这种眼光看我，我又不是真正的全知全能。我这里倒是有一种方法可以试探出对方是不是真的被自己心底的欲望所掌控。但是只是能试探出这一结论，对于被欲望掌控的人所作所为是能帮助人界，还是危害人界，需要你自己去判断。”

水稻想了想，多一种判断条件也是好事，她也没有拒绝梦衍子的方法：“那就麻烦梦衍子告诉我如何试探了？”

水华仙子倒是记起来水稻现在神魂受损严重：“是魂术吗？水稻现在不能过度使用魂术。”

水华仙子是真的有些着急，也有些担心水稻的身体，连“水稻道友”都不称呼了。

梦衍子宽慰水华仙子：“你不用替那货担心。这个魂术只是试探，不会有什么损耗的。别看那货神魂破碎受伤严重，但是那货神魂强度简直是个怪物。仅仅是试探除非对上天帝，要不然不会阴沟里翻船的。”

“谢谢你如此看得起我。”水稻看了眼梦衍子偷偷递过来的传承玉简，直接捏碎学习。

水华仙子也有些想要叹气了：“不要过度使用魂术。”

“没有反噬的话，就不算过度使用魂术了吧？”水稻“真诚”地反问。

梦衍子直接翻译水稻的话：“你这话就等于说只要马车没坏，无论行驶什么样的速度都不算飙车了对吧？”然后梦衍子直接把水稻的神魂丢出梦境之湖。

“好了好了，这边也没什么好看的了。水华，我们也回去吧？”

水华仙子回想起来另一件她本来觉得没什么大事，但刚刚听到水稻这么说起来，确实很可疑：“邪君，你还记得我们曾经路过的那个已经荒废过的黄家庄？”

“被邪教灭村的那个。那里本来就三不管地带，乱才是常态。后来那个邪教不是被万法天宗剿灭了？”

“我记得黄家庄有个祭坛，虽然邪教献祭失败了，但是我总觉得那个祭坛很不对劲。”

“破损到我都认不出来的祭坛。你这么说确实很不对劲。不是我吹，我好歹活了这么多年，人神魔三界的阵法符号我都有所了解，那个祭坛残存的符号确实是我见都没见过的。这个确实有点邪门。你还想回去看看？”

“我去把祭坛上的阵法符号都刻印下来给水稻道友看看，希望能对她有所帮助。”

梦衍子想了想，这件事也没什么危险，水华仙子已经知道了人界现在危机四伏，让她什么都不做也不现实：“那我们回去就出发去黄家庄。你要实在不放心水稻，就给她留下几瓶补魂丹算了。顺便让灵淼道长看着点水稻别让她乱来。别去拜托心魔，我觉得心魔已经被吃的死死的了。估计心魔现在还一个人郁闷呢！”

第30章 启程，黑森

“郁闷？”

“他上了贼船下不了了，不管他再怎么嘴硬，他现在真的是至诚之心的追随者了。遇上这么一个至诚之心传人，就算是心魔，也要郁闷死了。”梦衍子有了看自己小弟好戏的心情，虽然心魔不承认，但是心魔就是自己小弟。谁让心魔打不赢自己，当不了大哥呢！“我们赶紧走吧？万一心魔反应过来真的和水稻联手打我，我可不想当心魔的小弟！”

水华仙子看向空荡荡的梦境之湖本来有些感慨，这下感慨彻底消失了：“邪君，心魔道友不是你的小弟，你也不用当他的小弟。”在这一点上，水华仙子有点不能理解心魔和邪魔对于当对方大哥的较真。

梦衍子虽然很不客气地把水稻丢出梦境之湖，但是他还是悄悄给了水稻一些魂力帮助水稻恢复。

水稻有些哭笑不得，自己遇到的这两个“魔头”都这么可爱的吗？准确来说梦衍子确实不能叫“邪魔”，好歹真的算老前辈。拿别人的手短吃别人的嘴软，要不下次还是对梦衍子客气一点？

不过，心魔这次好像真的和自己生闷气了。水稻意识到心魔正全程自闭地对抗自己。现在对心魔强制读心的话，心魔翻脸的可能性很大。水稻虽然不怕心魔翻脸，但是还是要帮心魔顺顺毛的。

水稻睁开眼睛，水华仙子似乎在和梦衍子交流什么。水稻也没真的缺心眼儿的去强制读心参与其中。

不一会儿水华仙子也醒了过来，她拿出几瓶丹药：“补魂丹，聊做安慰。别太指望它。最重要的是——”

“不要过度使用魂力。”水稻和水华仙子异口同声。

水华仙子不说什么了，她又拿出一对通讯玉简：“这个是我私人的通讯玉简，我们用这个联系，情况很紧急的话，直接捏碎玉简，我立刻赶过来。我想起来黄家庄里的一个邪教祭坛有问题，我再去看看，要是有什么发现我会及时联系你。”

“多谢水华仙子你这么费心了！放心，我一定谨遵医嘱。我接下来要去黑森，在黑森广联玉佩上发一条消息。”水稻也大致说了一下自己的行程。

“黑森那边出了什么事吗？”水华仙子听到黑森下意识地问了一句。

“黑森到没什么事，我顺路看看黑森那边的守护神有没有问题。”

水华仙子拿出自己的广联玉佩交给水稻：“你拿我的这个玉佩去黑森，会有专人接待，你要发什么消息也能第一时间让整个修真界都知道。”

【最重要的是，不要钱，你可以吃白食。】梦衍子有些坏坏地补充，语气有些诡异，【谁让我们家姑奶奶在黑森有人呢！】

【这只是感谢我治疗黑森瘟疫的谢礼，不是那个意思。】水华仙子很淡然地回复。

【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事实。】梦衍子故意想要勾起来水稻的好奇心，就等着水稻开口询问了。他就不信，至诚之心上还有水华和梓渊关系的说明。

结果，水稻只是接过玉佩向水华仙子道谢：“那我就不客气了，到时候我直接去黄家庄找你，顺便把广联玉佩还给你。这是黑森给你的重要谢礼，我不会弄坏的。”

【你真的不好奇吗？这玩意不仅仅是谢礼啊！人怎么就这么没有好奇心呢！你这样不行的啊！】梦衍子觉得没好戏看真的很可惜。

水稻无视了梦衍子的挑事。水华仙子也习以为常地无视了梦衍子。

水华仙子刚离开，房门就敲响了。是灵淼道长。虽然这里是灵淼道长开的房间，但是灵淼道长还是守礼进门之前先敲门。

【你们已经共处一室这么久了，这么虚伪干什么？】心魔觉得还是怼本尊有趣，水稻？真的不熟。

【水姑娘最近情况太糟糕，本身就我的缘由，照顾她是我应该的。】

不，水稻这样完全是她自己作死！心魔不是很想和本尊谈她。

水稻对灵淼道长行礼：“这次真的很感谢道长。接下来，我想要去黑森，麻烦道长了。刚刚水华仙子已经给了我药丸，我现在已经没什么大碍了。”

嗯，没什么大碍了，再这么折腾直接到大限之期了对吧？心魔还是忍不住怼水稻。

“你不用担心我，我真的没有什么问题，对自己的身体我还是很有分寸的。”水稻看向灵淼道长，语气很真诚。

水稻突然不称呼灵淼道长为“道长”，直接称呼“你”，灵淼道长有些不习惯，他觉得自己呼吸突然急促，不是觉得水稻失礼，而是这种语气和水稻刚刚的语气有很大的不同，随意中带着一丝真诚，感觉更加亲近。

灵淼道长往常这种心思微妙的变化是瞒不住心魔的，但是奈何心魔现在看到水稻还这么更自己逞强嘴硬，简直肺都要气炸。和水稻做交易真的太亏了，要是真的能有一个新的身体的话，心魔一定要选择一个心肺十分强健的，没有一套强健的心肺，禁不起水稻这么折腾。

灵淼道长已经将马车买了下来，同样，他还买了砂锅。

灵淼道长和水稻离开客栈的时候，一个扎着红头绳的小丫头送给了道长一盒子馄饨，她甜甜地对着道长笑了一下：“这次真的很感谢你。听姐姐说你很喜欢这个馄饨，我手艺虽然不能和姐姐一模一样，但也差得不远。你不要嫌弃啊！”灵淼道长没有见过这个小丫头，他怀疑小丫头要道谢的对象其实是心魔，这真的是破天荒头一遭。

灵淼道长避开小丫头的手，直接接过盒子：“小姑娘，你太客气了，我就收下了。”

小姑娘也点了点头：“也很感谢道长帮我们证言，盒子里面有冰类阵法，不用担心馄饨馊了。”

小姑娘说出这句话后就原地消失了。

灵淼道长这才发现这个小姑娘并不是人。自己的灵识退步了吗？不，小姑娘有这么高的伪装技巧，联系她“帮我们证言”这句话，灵淼道长也知道了，小姑娘可能是此地守护神的手下。心魔也没有纠正灵淼道长的想法，这不是什么守护神手下，这就是新任守护神！之前和灵淼道长交流的守护神和水稻一起作死真的死了！算了，不解释了，要不然还要解释为什么自己知道的这么多，为什么新任守护神向自己这个心魔表露身份，而不向正道栋梁灵淼道长本尊表露身份。太烦了，你们守护神真的把我当水稻的追随者了吗？就她那个作死样，好不容易找到自己这么一个冤大头就往死了坑对吧？

“道长，就麻烦你赶路了。一路上麻烦你，真的太不好意思了。你放心，我一定可以找到解除道长心魔的完美方法的。”水稻的笑容有些灿烂。

“水姑娘，我的事不急，你现在还是要养好身体。那我们就出发吧。”灵淼道长将马车门帘关上，驾车向城门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