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洒落在少女的脸颊，淡金色的光线点缀在她修长的睫毛上，恬静而又美好。

嘀嗒。

一滴属于清晨的露珠滴在熟睡少女的脸庞，冰凉的触感让她微微嘟了嘟嘴。

“……”

浑身充斥着酸疼的无力感，少女艰难的翻了个身，微微睁开双眼，看向周围的一切。

简易的帐篷中摆放着一个铁皮锅炉，上面的壶中正不断向上蒸腾着蒸汽。

蒸汽为帐篷提供了一丝暖意，同时一阵清新的茶香也随着蒸汽散落在帐篷的每一个角落。

“我…没死？”

苏楠艰难的撑起自己的身子，打量着房间的布局。

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她将目光转移到了自己的双手。

原本已经畸变成触手的手臂已经恢复，少女纤细而又软绵绵的手指伴随着苏楠的意念不断活动。

就是不知道为什么苏楠感觉自己的腰间仿佛挂上了千金坠一般，有种抬不起来的感觉。

“到底发生了什么？”

苏楠竭尽全力地试图回忆起先前所发生的一切。

如果不出意外自己应该已经被钴弹所释放的能量与射线吞没了才对。

她可不认为自己的身体能有迦楼罗那样的强度，可以抵挡的住伽马射线的侵蚀。

还有自己不是已经被深渊侵蚀了吗？为什么…

“唔…”

就在这时，一声微呼声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唰！

盖在她身上的被子被猛然掀开，一只小少女正抱着苏楠的腰，如同抱着一个大号的玩偶抱枕一般沉沉入睡。

“唔…”

像是感受到温暖渐渐消失一般，小家伙微微咂了咂小嘴皱了皱眉，像是寻求妈妈庇护的小兽一般，更加用力地抱紧了苏楠的腰。

“这…”

看见小家伙的模样，苏楠感觉有些哭笑不得。

难怪她感觉自己的腰间那么沉重，原来是有这么一会小千金坠在搂着自己啊。

“唔姆…”

突然，苏楠腰间的小千金坠摇了摇小脑袋，伸出肉乎乎的小手揉了揉有些睡眼惺忪的眼睛。

也许是感觉到苏楠已经醒了，小家伙抬起头，可爱的小脸上绽放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顾铭！”

虽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可小家伙像是认准了苏楠一样一头扎进苏楠的怀中像只小奶猫一样拱了起来。

苏楠一时间有些手无足措，可也只能抱着小家伙，轻轻摸着小家伙的脑袋。

“顾铭你醒了？”

与此同时，帐篷的门帘被拉开，清晨的寒气驱散了屋内的些许暖气。

“西丽娅？这到底发生了什么？”

金发少女轻轻地提起放置在炉子上的壶，往一边的茶碗中到了一杯清茶。

“先喝点水吧。”

将茶碗递到苏楠手中，西丽娅又给自己也接了一碗。

“事情有些复杂，”西丽娅坐到苏楠的床边，轻轻抿了一口手中的清茶：“现在大夏正在安置因为先前灾难所产生的难民。”

“是吗？”

苏楠捧着手中的茶碗，淡淡的清香让她的心绪稍微安静了下来。

“原来这一切不是幻觉啊…”

茶叶的清香，帐篷内的暖气，以及怀中可爱的小萝莉。

这一切都告诉苏楠她并没有死在那场灾难下。

“不过到底发生了什么？按理来说…”

苏楠回忆起了先前的一切，被封闭的通道，降临的毁灭…那种被抛弃，被放弃的心痛感再一次涌上心头。

她仿佛又一次看见迦楼罗那戏谑的眼睛。

看呐！最终你还不是和我一样，落得一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苏楠的耳边仿佛传来迦楼罗的声音，化作不停回荡在耳边的回声，令苏楠感到烦躁。

肌肉撕裂的感觉自胸口上不断传来，端着茶碗的手都因为疼痛而有些失去平衡。

“顾铭，顾铭！冷静一下！”

面前的苏楠突然被一阵鲜红的雾气包裹，少女原本纯洁的面容在雾气的衬托下多了一丝诡异感。

那是深渊的侵蚀！

西丽娅看着苏楠身边的嫣红雾气，眼底充满了警惕，它在试图勾引出苏楠心中的负面情绪。

让面前看似柔弱纯洁的少女彻底堕入深渊，成为它的力量。

此刻的苏楠像是即将爆发的火山，又像是压抑着自己暴躁的愤怒君王。

“苏楠，你清醒一下！”

西丽娅伸出白皙的手掌，轻轻抚摸着少女柔顺的长发，试图安抚面前的少女。

就连先前一直乖乖趴在苏楠怀中的小少女，也露出一副受惊小兽般的模样。

用力踮起脚尖，伸出小手手试图将苏楠从痛苦的回忆中解救出来。

可下一刻，苏楠睁开了眼，围绕在她身边的雾气散开。

原先邪魅的暴躁君王消失了，那些负面情绪像是不存在一般，少女的眼底如同清泉般澄澈。

“我很冷静…”

苏楠抬起头看向西丽娅，露出一个苍白的笑容。

“其实他们并没有做错，不是吗？”

一座城与一个名义上的英雄，只要是个人都知道该怎么选择。

既然要有所牺牲，为什么不能选择更小的那个牺牲单位呢？

只是…这种被牺牲的感觉苏楠并不喜欢。

她也是个正常的人，如果世界需要牺牲她才能运转的话，她并不介意毁灭一切…

想到这些，苏楠的身边再次翻涌起血红色的雾气，被包裹在物种的苏楠如同鲜血中的帝王一般令人不寒而栗。

“不…顾铭…”

看着即将堕落的少女，西丽娅有些慌了神。

苏楠抬起了手，身边的血雾仿佛听从了她的意念消散在了空气中。

少女苍白的笑容中透露着苦涩，苏楠缓缓开口道：“下一次，我该学着自私一点了。”

“……”

经历了这样的事她才只是这种反应吗？

西丽娅一时间有些无法理解面前的少女了，如果换作是她拼尽一切，却换来被其他人所抛弃的结局的话。

让她倒向阿兹卡达哈派系的那些要毁灭全人类的疯子她都不会有丝毫犹豫的。

“能麻烦你和我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吗？”

身躯上的每一粒细胞都传来撕裂般的疼痛，可即使如此苏楠依旧挤出一个虚弱却又和煦的笑容。

西丽娅看着少女的笑容，心中升起了一丝苦涩。

面前的少女给她的感觉有些不似人类，这种大度哪怕是那些以神灵自居的生灵们也无可比拟吧？

西丽娅张了张嘴，看着面前少女澄澈的眼睛，干涩的喉咙中最后还是挤出来一个字。

“好…”

在蒸汽与茶香中，西丽娅将后续所发生的一切缓缓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