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汪徐宸再次开口前，白月笙心底有一丝的慌乱，心里担心着会不会是这一趟的遭遇漏了风声，传进了汪徐宸耳里。

跟着去的丫头们都是家宅里挑出来的，当日心急往家里通风报信也并不是没可能。

心里局促不安，白月笙维持着面上未透露出一丝慌乱。

汪徐宸抬起手来，轻握着白月笙的肩头：“月笙，劝谏是好，只是注意分寸，我怕你会落得一个外人口里干政的名声。”

白月笙闻言愣了愣：“母亲何出此言？”

“干政”，这词仿佛离她很远，上次看到还是在史书和话本里，常有宦官干政或亲信干政等。

似乎不应该是能用到她身上的词。

汪徐宸语调温和：“司岚他非普通人，他是一省之首。我怕你蒙了心走歪路，一时错了主意，如此一来若叫人抓了把柄，该如何？”

原因来自前段时间汪徐宸不知从哪听到的小道消息，说如今萧司岚行事与从前有所不同，是因为有白月笙在背后出谋划策什么的。

白景涛听了一笑置之，说不过是无良闲人吃饱了没事做胡说八道，汪徐宸却多少放在了心上。

原本最近腿脚旧疾复发已经忘却脑后，不想今晚饭前和饭桌上看到了薛万传话给萧司岚时，白月笙在旁边和他窃窃私语。

本就在汪徐宸心里存在的疑影渐渐扩大，直到萧司岚离开，说的是军部急事，一下子“坐实”了汪徐宸心里的猜疑。

白月笙听了心里觉得委屈，但没有发作，只是为自己向汪徐宸耐心辩解：“女儿绝对没有利用他的身份为自己达成什么目的。若说有，那也是基于为宁安民众谋得好处才如此。女儿不是这样的人，更不愿成为祸水殃及宁安人民。”

她从心底里委屈，使得话音都夹带着些委屈，语调也比平日里高了一分。她只是觉得，即便是世人或外人对她千般不了解，她是她的亲生母亲，不该对自己存了这样的曲解。

多少混了些情绪的作用，她的心跳也不由得变快，小脸跟着红了不少。

“那便好，你毕竟是女儿之身、女流之辈，自古就没有插手外部之事的规矩。”晓得白月笙不爱听这样的话，汪徐宸适当停下，转而用软语温言劝慰，“母亲只是希望你与司岚相携相伴，不要因为这样的事伤了情分。”

瞧着汪徐宸话锋一转，白月笙也缓和下来，暗暗松了口气：“原是这样。您多虑了，我与他彼此间信任为先，不计较这些。以前不计较，如今不计较，未来也不会计较。”

要说凭什么这么笃定，就凭他心悦自己十二年，凭他能和自己跨越生与死的界限，凭他对自己的绝对信任和爱。

汪徐宸听到她的话，也不便再说什么。

“许是我年岁大了，瞧事情局限了些，阿笙，你不要往心里去。”

汪徐宸叹了口气，蹒跚着步子走出会客室。

汪徐宸离开了许久，她的话音依旧回旋在白月笙的耳边。怀里白屿瞧着她愣着久没能有动作，伸手碰了碰她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