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是我见过的最好看的人。”小朋友又说。

借着微弱的烛光，依稀能看见小朋友微红的双颊，还有闪着星点光芒的双眼。

芜枂：“......”

小男孩在看到漂亮的女孩子时，害羞和嘴甜是天性吗？

白月笙视线一飘，刚好看到芜枂无奈又略带阴沉的表情。数年前的记忆片段跳出来，和现在的画面来了个重合。

彼时的少年芜枂也如今日身前的小朋友一般的神色，眼里星星闪烁，望着刚刚为他换上敷伤口的草叶，正要起身去帮他盛饭的白月笙。

“姐姐...好看...”

正逢变声期的少年芜枂声线别扭又沙哑，和他复杂的心绪差不多。

当日的芜枂就连说的词都和这个小朋友如出一辙，他这个反应便不难理解了。

白月笙抿唇一笑，伸手轻轻抚几下小朋友的发顶，柔声道：“四儿小嘴好甜。几岁啦？”

芜枂：“......”

当年他嘴甜的时候，白月笙只是目光冷冷、仅仅停留在他身上一瞬，连点表示都没有就离开了。哪还有被摸发顶这待遇。

不公平...一点都不公平。

“我不知道我几岁了。”四儿小声说，“爹娘都不在了，哥哥姐姐也没有了，没人跟我说我几岁了。”

芜枂点点头：“这孩子如今家中只剩了妹妹，兄妹两人相依为命，在这洞里生活了许多日子了。”

白月笙微讶：“那你们如何生活呢？”

“发大水前我们白日出去捡些能吃的填肚子，要是碰上大人能讨几口饭吃，总不至于能饿死就行。”四儿说。

四儿说话带点口音，白月笙消化了几秒才晓得四儿想表达的意思。

白月笙问：“可能吃饱？”

四儿摇摇头：“饿不死就是好的。”

看他身形如此瘦弱，这样的答复已经是意料之内了。

正当他们说着话的时候，听到洞中从其他位置传来的几声喧闹，于是白月笙问了洞里除了他们是否有其他人。

芜枂点头道：“还有几个前来避难的流民。”

话音刚落，洞中人声越来越吵闹，听着像人在拌嘴。

白月笙沉吟片刻又问：“这洞中的吃食还能支撑多久？”

四儿咬咬唇：“外面大水出不去，只能吃我们存下的东西。那些大人吃得多，我也不知道还能撑几天。”

芜枂叹道：“那几人无礼的很，我们刚来那时他们便不愿我们进来。若不是我瞧你情况危急态度强硬了些，他们绝不会让我们进入。这里本是这两个孩子的，食物也都是他们辛苦存下的，却变成他们当家做主了。”

闻言，白月笙眉头一沉。

这么说，是这两个孩子好心收留了发洪水而无处可去的流民们，然而这些流民们不思回报，还把自己当了主人。

“他们的眼神好骇人，明明那天来的时候不是这样的...”四儿委屈地说。

他们吃得多，食物不知道能撑几天，那是不是可以理解为食物面临紧缺？洪水围困等于无援孤岛，流民、孩子...

岁大饥，人相食。

想到这，白月笙急切地问：“妹妹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