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他已经有段时间不参与这样的场合，他这样的身份，喝酒谈事是难免的。

只不过萧司岚那段时间为了自己，几乎阻绝了一切这样的场合，或请别人代替他，或请人来家里，专门接待外客的区域。

知晓内情的，自然清楚她那段时间身边离不了人；不知晓内情的，只当萧司岚和她恩爱，不舍得让她离开自己半步似的。

所以久而久之，这两个人在临城女眷圈子里竟传得开开的了。

提到什么“神仙眷侣”之类的词汇，女眷们首先想到的例子就是这两个人。

白月笙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萧司岚说：“抱歉，这是个没办法推掉的场合。所以明晚无聊的话，你可以叫芜枂去陪你，晚上早些睡就不必等我了。”

白月笙微讶。

她确实初步确定明晚回家。

可是，他怎么知道自己明天会进行工作收尾，明晚能在家睡觉呀。

听到白月笙问他，萧司岚笑道：“是我猜到的，毕竟你不会允许自己高强度工作这么多天。”

他面上这么说，显得自己跟个神算似的。

其实是景盛悄咪咪告诉他的。

可劲儿装。

萧司岚的诡计罢了。

白月笙挑挑眉，笑道：“那你少喝一些。”

萧司岚立刻就答应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萧司岚逐渐喜欢起被人管束的感觉。

虽然从前对于她的建议，他从来就没有轻视过。

和别的权贵家庭的家宴上，那股子庄重感不同，白月笙家的家宴更有一种家的感觉。

饭桌上大家都可以自由发言，基本没有阶级的拘束。

譬如姨娘，就不像其他家庭中的姨太太一般：不能上主桌，随便说话更是禁忌。

所以这样的氛围中，芜枂渐渐打消了心底里的紧张感，他觉得很自在。

白景涛不时看一下白月笙。

其实自己女儿刚来到的时候，他就留意到了。

尽管白月笙过来之前，已经往自己脸上扑了不少的粉，去遮盖自己因为连日睡眠不足，而面色憔悴的脸。

但白景涛还是看了出来。

宴后，白景涛执起女儿的手，退了跟着的伙计和姑娘，把白月笙拉去庭院。

白月笙搀着白景涛的手臂，父女俩漫步在昏黄路灯下的家宅庭院里。

“父亲知道，此番商会被外边的危机波及，只恨自个儿身子骨不中用，无法在这种关键的时候回去助你。”白景涛转首看着女儿有些苍白的脸，放慢了步子，帮她理了理被风吹散的碎发，“这段时间你辛苦了。”

白月笙微曲了眉心。

自己父亲很少跟自己说这样掏心窝子的话，忽然就这样说出了口，她反倒有些不习惯。

在她的印象里，白景涛永远都是那个外表强悍的一家之主。

却忽略了他也是个年过半百的老头子，心绪也如常人般。

白景涛领着她慢慢走在庭院里，脚底的青石板路被鞋底踩过，发出着很清脆空灵的响声。

“你能有如今的归宿，父亲很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