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美，不要有容貌焦虑。”萧司岚又说。

每一个女孩子都是最好的，容貌焦虑和身材焦虑是最不需要出现的。

不要自卑。

他这样的思想在这个年代可以说是几乎不存在的，尤其是在男性身上。

时代所驱，女性在大多权贵眼里是玩物，尤其是漂亮的女性；而在穷人眼里，便是生育工具。

他们会给女性灌输一种：你很丑，你不值钱，你若去打扮就是外边有人了，你只配像猪圈里的母猪一般给我不停地下崽。

民国时期，同样是女性的至暗时代。

萧司岚打小性子纯善，是一个思想很正的人。

他从小接受的教育极好，外面请来的外教都是三观极正，极开放的思想。

后来又受到白月笙的影响，所以他非常尊重女性。

在多年前，他已经坐稳督军这个位子后，也曾遇到过一起卖身救母的事件。

事情发生在陈燕青内乱之后。

有一天萧司岚办公返宅，在萧宅胡同门口，遇见了个身着破布烂衫，冬日里衣不蔽体的小姑娘，身边还躺着个已经变了颜色的尸身。

“公子，您行行好，救救我吧！”小姑娘一见着他就磕头，冰冷的石砖磕破了她混着脏污的额头，“大炮毁了我家宅子，双亲都死了。我四处借钱，只借到葬父的钱，可我娘不能不入土为安啊。”

没等萧司岚等人说话，小姑娘又说：“公子肯救，我愿给公子做牛做马，终生伺候您！”

当年因为陈燕青挑起过短时间的战争，他们虽然战后启动了善后，难免有疏漏。

萧司岚默了默：“你可知‘终生伺候’是个什么意思？”

小姑娘愣了一下，怯生生的抬头看着萧司岚。

大家这才看见小姑娘的面容。

她的半张脸已经被烧变形，形成一大块狰狞的疤痕。

“我愿给您做通房的丫头，若您的夫人不嫌弃，我也愿终生伺候夫人。”小姑娘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跪地的双膝摩擦着地面往前蹭了几步，“我今年十二，正当育龄，您收下我吧！”

萧司岚闻言怔了怔。

十二...

当年他初遇她的时候，她也是十二。

那时萧司岚还不知道，他思念的人在大洋彼端，正在过着刀口舔血的生活。

“不必了。”萧司岚转首对薛万说，“拿些钱银给她，差人帮她把母亲好生安葬了。”

薛万道是。

萧司岚正要迈步离开，小姑娘哭着说：“公子是嫌我貌丑，不肯收我吗？”

“你不丑，不要菲薄了自己。钱拿去买身暖衣好好过日子，不要再动做人通房的念头。”萧司岚淡淡道。

他并没有动那份心思，也并不会动那份心思。

做通房的小姑娘，都是没有家庭背景的苦孩子，以为进了富贵人家的门就是去享清福。

大多都会怀揣着这样的心思，被正室折磨致死。

死了就拿草席草草裹了丢去乱葬岗，被野兽叼去尸身，如此一生。

“是夫人不愿吗...”小姑娘声音颤抖，带着哭腔。

萧司岚笑道：“我没有夫人。若是她在，定会与我一样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