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笙睡梦里咳嗽了几下，将他从回忆里拉扯出来。

很快，她归于平静。

她离开的几年里，这段回忆总会袭上他的心头。

然而上天给了他机会。

——让他得以再次遇见她。

三天后。

在这过去的三天里，白月笙的喉咙恢复了不少。

只是说出话来异常沙哑。

高温灼伤的声带哪里是那么容易就恢复的。

道士每天都来为她疗伤。

只不过这次是最后一次了。

他是云游的高人，该去做他自己的事了。

道士看她眼里明了，捋了捋胡须笑道：“世间万物皆有因果，姑娘身上的遗毒已清，接下来你该自寻出路，是时候解开你身上的谜团了。”

白月笙接着问：“道长，您为什么次次都能救我于水火之中？我身上的谜团，遗毒是何故，请您指点！”

老道轻轻摇曳着手里的羽扇，原本苍老布满沟壑的脸上忽然一闪而过了个清新俊逸的面庞。

那是...真容吗？

老道没说什么，只用手里的羽扇轻轻拍了拍白月笙的手：“接下来的路荆棘遍布，姑娘福大命大，去闯吧，去寻真相吧！”

说完，老道大笑着走出了帐子。

“去打破你的天命吧！”

他的声音和身影越行越远，直到渐渐消失。

只剩个空灵的笑声，回荡在帐子外。

白月笙看着他身影消失的方向。

原来这个老道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关注着她的行踪。

前世后世，因果报应，世间众生。

皆在他掌控之间。

白月笙坐在床榻上直起身子，对着他身影消失的方向深深鞠了一躬。

“你信这些吗？”芜枂从帐子另一侧走来，坐到床边。

以前的她只相信她自己。

也是她亲口告诉他的。

白月笙点点头，又摇摇头：“从前是不信的，现在...”

她拖着尾音，迟迟没说出后半句。

现在，大抵心里多了一分相信。

芜枂点点头：“有些信仰是好的。”

他也有他自己的信仰。

白月笙看着他：“你还没告诉我，你的这个名字的由来。”

她更想知道的，其实是那段失去记忆的几年。

就算是碎片也好。

芜枂一愣，看着她的双眸。

她眸中的情绪和四年前的那一刻似乎相重叠了。

所有的思绪再次被拉扯回了那一刻。

他有名字的那一刻。

他那时听她要赶他走，这才堪堪开口。

“我无父无母，无人管教，他们都叫我狼儿。”他垂下了脑袋，五官跟着耷拉下来，“就是被狼喂养大的野孩子。”

虽然她很奇怪，但她毕竟是救了他的人。

她听了他的话，眼里似乎有了柔和的神情。

她来到他的身前摸摸他的脑袋，轻叹一声：“他们怎么说是他们的事，你不要轻贱了自己。”

他抬起头，眼里水盈盈的，像溢满了希望：“姐姐你救了我，你能为我取个名字吗？”

她默了默，没答他话。

后来，他们之间的关系融洽了不少。

他又提起了为他取名的事。

她像几天前那样没给回应。

是他拦住了她。

“若给你取了名，你就要为我效命。”她看着他，眼里深邃无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