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笙瞳孔微颤。

她看到萧司岚握着枪，悬在半空的手。

刚才她的反应很奇怪。

萧司岚是军部出身，她的反应竟能比萧司岚快。

如今回过神来，不知是哪里来的恐惧，叫她心里一阵恶寒。

“查。”萧司岚神色冷冽。

陆川道是。

萧司岚带她上了车，直奔宁氏老宅。

车里。

两人依旧分坐在后座两端。

萧司岚忽然往白月笙那边挪了过去，把她轻拉入怀。

司机是宁氏宅院配备的，曾经跟随宁氏老爷出生入死。

这几日宁烨派来做他们的司机。

这司机成熟老练，更是见惯了这样的场面。

故而淡定。

他们宁氏老爷与姨太太同行时，花样多着。

眼下这两人抱一抱算什么。

“你还想为我挡子弹？”萧司岚问她。

想起方才白月笙下意识的迈上前一步，挡在他身前的那个动作。

他被深深的触动了。

这段日子以来，她已经多次为他出头。

今日想挡子弹的是她，当日于船上关键时刻出手的是她。

守岁夜里说命能给他的梦话是她，用自己死里逃生做条件，不惜得罪首府红人帮他换回统治大权的是她。

出面促成胡帮归顺的是她，那日受刑为他以下犯上威胁不顾触怒范大帅而丧命的是她。

桩桩件件，都是她。

白月笙把脑袋埋在他的怀里，他的手刚好能触及她的脊背。

他的指尖碰到了那个触及惊心的伤疤。

萧司岚心一颤。

这是他心里最大的结。

环着她的手也逐渐收紧。

“嗯...”听他问话，白月笙没底气的应声。

那瞬间她确实出于本能。

甚至连一瞬的思考都没有，就直愣愣的挡在他的身前。

如果有什么危险，她首当其冲。

不为别的，她心悦他。

她希望他能平安。

“不要为我做这些。听我的话，关键时刻你只需保护好你自己。不管发生什么，你只需保护好你自己，行吗？”

他言语恳切，不断重复着“保护好你自己”这样的话。

她没应声，只是悄悄收紧了环着萧司岚腰腹的手臂。

不管给她多少次机会，她永远都会这么选择的。

回到宅内已经很晚了。

宁烨早已经回来，这会儿已睡下，他们不便打扰。

所以陆川做交接，亲自指派老宅内的人参与调查。

宁氏独有一套自己的查探路子，效率远比警署高的多。

首府势力复杂，大家目的各不相同。

也许昨日和你是同盟，明日就忽然反水做了敌人。

都是做了利益的奴仆罢了。

这种死士行刺事件在不知道是哪一方出手的前提下，是不宜叫警署插手的。

白月笙坐在浴缸里发呆。

他们来到首府几天，接连两次遇到这样的情况。

都是在他们临行前夜发生。

绝对不是巧合。

或许是有人从中作梗，刻意不叫他们顺利离开。

所以沐浴后，她裹紧浴袍下楼，远远就听见一楼客厅有说话声。

是萧司岚和陆川。

陆川前来汇报调查情况。

白月笙听了一会，接话道：“能查则查，既用了死士，必然存了不叫你能查出个什么来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