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难得这么有空闲，所以萧司岚想都没想就答应她了。

晚上的小影院很安静。

电影刚开始没多久，放的是黑白喜剧默片。

此时里面人不多，两个人进去时才零零星星坐着几个人。

白月笙喜欢最后一排，所以两人选了最后一排靠中间的两个座。

座位是皮的，靠背的倾斜角度也十分舒服，坐在上面能睡个一日半日。

她看的入了迷，笑得前仰后合的。

反而在她旁边的萧司岚面无表情。

他可能是觉得无聊。

萧司岚不太喜欢电影这种东西，这回是闲来无事纯陪同白月笙来看。

但白月笙吃饱喝足，身子骨还没恢复，电影院光线黯淡让她生了倦意。她脑袋靠着舒服的椅子靠背，眼皮子一合睡着了。

电影院里空气清冷。

萧司岚把身上的夹棉马褂脱下来盖在她身上，轻轻帮她调整了一下睡姿。

他可不想听一晚上落枕的抱怨。

白月笙做了个梦。

梦里，她身处一条深巷子里。

天空阴雨绵绵，湿了地面，水汽激起薄雾，一片茫茫。

周围的建筑就像是仑礅的贝克街。

忽然身后脚步声接近。

她猛然转身，看见缓缓向她走来的南臣。

南臣双目猩红，嘴角噙着血，手上拿着把闪着寒光的匕首。

下一秒，南臣疯一般的向她扑来，手中的匕首也向她刺过去。

她的视线飘忽到身旁地上的水洼上。

水洼倒映着的，是于澜的身影。

手里握着把枪，枪口直冲着她。

扣动扳机。

猛然一个挣扎。

她醒了。

“没事吧？”

头顶传来萧司岚的声音。

白月笙额头上沁满了汗。

她喘着粗气，表情带着杀气，眼里狠厉，身上紧绷着。

就像准备着随时出击一般。

萧司岚伸手给她拭去额上汗珠。

他手指微冷，触碰到她额头上叫她激灵了下。

“做噩梦了？”萧司岚又问。

这梦境真实，就连空气里的水汽都像是附着在了皮肤一样。

带着些清寒意。

虽是个噩梦，却又不像个梦。

像是真实存在的记忆影像。

白月笙慢慢回神，点头道：“看来我要找个大夫看看。”

而且，那件事也是刻不容缓。

白月笙看了眼身上的马褂，她拿起给萧司岚披在身上。

萧司岚：“要不要出去透透气？”

白月笙指了指银幕，摇头笑道：“我电影还没看完。”

“都放了一半了。”萧司岚道，“且这片子临城定有，你若想看等回去我再同你看。”

白月笙点头：“行。”随他出去。

走出影院，白月笙长舒了口气。

船上的影院里闷不透气，不比临城的影院。

她心里安慰着自己，也许是她太紧张了，才会做那样的梦。

月光轻寒，幽幽的闪着光照在甲板上。

甲板上有三三两两的男士抽着烟，吞云吐雾。

烟雾融入黑夜，经过时只剩下淡淡的烟草清香。

“明天回去后你有事吗？”

白月笙斜靠在甲板栏杆上，转首问他。

“怎么？”

“跟我回家吧。”白月笙道，“明天腊月初一，祈求来年平安顺利，合该吃顿团圆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