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不行？”

沈域死死地攥紧了他的衣服，“为什么要分开？我们不分开，永远都不分开。”

“我不能耽误你。”边屿说。

沈域的眼眶通红，眼泪顺着他的脸颊滑落。

“你爱我，我也爱你，我们为什么要分开？”

“可是我治不好我自己，”边屿说，“沈域，我真的无法忍受自己。”

“我不怕，”沈域说，“如果你不在了，我活着也没意思了。”

边屿愣怔，他的嘴唇颤抖，“我……”

“我知道，你肯定会觉得我疯了。”沈域说着他看向边屿的眼神里，是无止境的偏执。

“我是真的爱你，爱到宁愿你痛苦，也想陪着你。”

边屿听着他说，眼眶渐渐的红了起来。

“你不用顾虑我的病，我早就已经做好准备了。”

边屿看向他，眼神有些恍惚，“我真的……不能拖累你。”

“我不在意。”沈域说。

边屿摇头，他挣扎了半晌，终究还是伸出手抱住了沈域的腰肢。

“不行。”

沈域看着他，“边屿，你真的要跟我分开吗？”

“沈域……”边屿的语气软了下来，他轻轻叹了口气，“沈域，我们分开吧。”

“不，我知道你不会懂，但是我就是爱你，爱你爱到无法自拔，甚至想杀了我自己。”

边屿看着他。

沈域的目光灼热的让人害怕。

他伸出舌尖舔了舔他自己被咬破的唇瓣，鲜血的味道弥漫在口腔中，让他整个人都清醒了许多。

“我想跟你在一起，不论是用怎样的办法，我不在乎结局。”沈域的语气坚定而冷酷，他的声音仿佛来自冰窖，“我只要你，边屿。”

沈域亲吻了一下边屿的脖颈，温暖湿腻的触感让他浑身战栗了起来，他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沈域，冷静、决绝，充满着占有欲与霸道。

“我爱你，边屿。”沈域说，然后沈域缓缓地站起了身，微微斜视看向了边屿，突然笑了起来，“要是你真的想要在海里自杀，我会陪着你。”

他们的位置很靠近边缘，在沈域松开边屿的时候，他以为沈域是不要他，但他万万没有想到，他一抬眸的功夫，就只看见了沈域往海里跳的身影。

说实话，边屿慌了。

他不敢相信沈域怎么会这么疯，竟然毫不犹豫地跳入海中。

只是一瞬间，边屿也立马跳进了海里面。

海水冰凉刺骨，他刚进去就感觉四周围全是海草，他抓着海藻游动着，想要找到沈域的身影，可是他游着游着，却感觉自己的腿脚越来越重，越来越沉。

“沈域？沈域你在哪儿？”他在海面上大喊着沈域的名字。

但是没有任何人回应他，边屿憋着一口气，立马潜到了水下，凭借着点点清晰的视线，在水里面找沈域的位置。

他看到了沈域，就在自己旁边不远处，闭着眼睛，似乎是没有了意识。

边屿朝着沈域游去。

他的脑子里只剩下了一个念头，他必须尽快地拉沈域上来。

于是他拼命地向沈域游去。

他抓住沈域的胳膊使劲地拽了拽，沈域依旧没有任何反应，他试图撬开沈域的牙关把氧气渡给他，却始终没有成功。

边屿的肺部被海水灌进来的压力挤压地疼痛难耐。

他感觉到自己的肺部仿佛被一块巨石狠狠地碾压，那股剧烈的疼痛直达心脏。

“唔——！”

边屿猛地呛了一口水，整个肺部都变得异常难受。

这个地方太深了，他完全无法呼吸。

他感觉到窒息了，眼皮也越来越沉重，他慢慢地睁不开眼睛。

在他快要坚持不下去的时候，沈域眼睛微睁，把人揽进了怀里面，吻住了边屿的唇，给他渡着气。

沈域渡气的同时，双臂收紧，将他搂得更紧，仿佛要将他揉碎在自己的身体之中，再也不放开。

他们两个人浮在海水之中，沈域的鼻尖贴着边屿的额头，彼此的呼吸交缠在一起，仿若缠绕在一起的藤蔓。

良久，沈域和边屿浮上了水面，他抱着边屿，将人搂在自己的怀中，像一个孩子般地汲取着空气中的氧气，他贪婪而珍惜地闻着怀中之人身上熟悉的香气。

“边屿。”沈域唤道。

边屿虚弱地喘息着，“嗯。”

沈域将他抱起，转身往岸边游去。

等到边屿终于能够呼吸的时候，沈域已经带着他坐在了甲板上。

月光穿透薄云，照射在海滩上，波澜壮阔的蔚蓝色大海上升腾着雾霭，海风拂面吹来，带着丝丝咸味。

沈域躺在甲板上，闭着眼睛，全身已经湿了，但是手牵着边屿的手不曾放开。

“这一次边屿学长，可是你抓住了我，没有什么理由再把我给抛弃了吧。”

沈域的话语平静而淡漠，他侧躺在边屿的身边，将边屿拥在自己的怀中。

“边屿学长，”他说，“这辈子我都会缠着你的，所以你别想逃开。”

边屿的喉咙滚动了一下，他低低的“嗯”了一声。

他知道，这辈子，从沈域的那一跳开始，他们两个就永远分不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