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藏书阁里弥漫着古老纸张的味道，舒念念抬眸望去，入眼的是如大厦般宏伟的书架，是如海市蜃楼般的泡影，其中演示着奇特各异的法阵，保存着上古文明。

“好壮观啊。”

舒念念停驻于此，被这个雄伟、奇幻的藏书阁震撼到了。

“碗碗，想必我们原时空都没有这么多书吧。”

“是的呢小主人，黑巫师暮泽的藏书阁已经算是顶配了。”

舒念念突然有个大胆的想法，“这个世界结束后，不知道能不能将暮泽的这个藏书阁偷偷挪走……”

系统碗碗：“呃……平时也没见小主人你如此好学啊。”

舒念念双手叉腰，放眼望去这广阔的藏书阁，神气地说道：

“你懂什么呀。”

“这叫，差生文具多~”

也难怪那么多人会想要入侵黑巫术的城堡，比起其中的那些奇珍异宝，这里的学识和文明，更吸引人。

“这里竟然有这么多书，那有没有那种，嗯……一天速成黑巫术的书籍？”

“哎哟——”

暮泽俯下身来，戏谑地看着舒念念，骨节分明的手指在舒念念的额头弹了一下。

“怎么还没开始学，就想着偷懒了？

舒念念捂着自己的额头，控诉道：

“我这才不是偷懒！”

“暮泽啊暮泽。”

“你的城堡里竟然还有这么多的书，你难道就全都看过了？”

暮泽闻言，随手抽出书架上的一本厚厚的籍典，递给舒念念，笑道：

“差不多吧。”

“这里包含了这个世界所有的学识和文明，是最丰富的资源库，我儿时经常一个人待在这儿冥想。”

舒念念闻言，抬眸认真地打量着暮泽。

看来在成为这个世界的巫力天花板的背后，这位黑巫师也付出了常人看不见的很多努力。

“暮泽，那以前有人像你教我一样，来教你吗？”

舒念念随便翻动着书页，撇了撇嘴，“这么晦涩难懂，如果是自己学的话，一定很难吧。”

在那一瞬间，暮泽瞳孔猛缩，眸色乌黑像是外头漫长无垠的夜，可很快他就恢复了原状，嘴角噙着微笑。

“以前是有的。”

舒念念还没察觉到暮泽的变化，玩着自己的小辫子，下意识说道：

“那人一定很厉害吧，竟然能够成为黑巫师的师父。”

暮泽眼帘低垂，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绪，一时也没回答舒念念的话。

没得到回应的舒念念转过头，疑惑地看向暮泽。

“喂，暮泽——”

舒念念还想继续问些什么，一双温热的大手就将她的眼睛蒙住了。

“干嘛呀，干嘛呀！”

“你把我眼睛蒙住做什么，暮泽？！”

舒念念双手扑腾着，在她被暮泽遮挡视觉的这几秒时间里，周围陷入了安静，空旷、孤寂，只剩她一个人的声音。

舒念念冷静了下来，她皱了皱眉，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碗碗，我只是被暮泽蒙住了双眼，可是我为什么也看不到、听不到了？】

【就好像……被带入了一个荒芜寂静的时空。】

系统碗碗愣了一瞬，回答道：

【小主人，你放心，你很安全，只是暂时被黑巫师屏蔽了感知。】

闻言，舒念念也察觉到暮泽有些不对劲了，她眉心蹙了蹙，有些不解。

【外面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他要屏蔽我？】

【城堡是不是又被偷袭了，还是红宝石发生了什么异变？】

系统碗碗看着黑巫师暮泽一只手蒙着小主人的眼睛，另一只手掩盖着自己脸，手下遮掩的是一行晶莹泪。

他低着头，背脊微弯，面上的情绪平淡至极，却又让人感受到了他深藏着的无力感，跟他平时不可一世的模样完全不同。

黑巫师，黑巫师暮泽……

他竟然在流泪？

【碗碗……】

【碗碗？】

系统碗碗回过神来，一时之间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自己小主人。

【小主人，黑巫师暮泽，他——】

“念念。”

黑巫师暮泽出声打断了系统碗碗将要说的话，他的声音很轻，却低哑至极。

碗碗看着他紧紧抱住自己的小主人，将脸埋在她的颈窝中，是从未见过的脆弱。

“我的师父，她很好很好，她教会了我很多，也捡回了我这条命。”

“可是，她早就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了。”

“她死了。”

——

血红色的宝座上爬满了藤蔓，它的枝干虬曲苍劲，黑黑地缠满了岁月的皱纹，早就枯死。

可在这枯枝中却奇迹般生长出了一朵玫瑰花，它轻得没有质地，片片血红的花瓣，让整个世界有其他色彩都黯然失色，唯有这其中的娇艳欲滴的血红，最为夺目。

白发公主折下那一朵玫瑰花，将血红色的花瓣尽数吞入口腔。没过多久，她脸上的皱纹逐渐变淡了，肌肤也恢复了细腻。

公主对着魔镜，满意地欣赏着自己的变化。

“魔镜啊魔镜……世界上最美的人，是谁？”

“我亲爱的主，您永远是魔镜心中，世界上最美的人……”

闻言，白发公主勾唇笑了笑，却将魔镜粗暴地随手丢入安尼萨神父的手中。

“公，公主，你这是做什么啊？！”

“这可是魔镜，您可要下手轻一点啊……”

安尼萨神父心惊胆战地接住了魔镜，心疼地将魔镜放自己衣服上擦了擦。

可白发公主闻言，不屑地嘲讽道：

“也就你这种虚伪、自诩清高的神父，会这么在意这个破镜子了。”

被白发公主羞辱了一番的安尼萨神父也不敢回嘴，只能默默咬牙切齿地忍受。

臭婊子，总有一天，我会撕烂你的嘴，把你丢入肮脏的泥塘，与猪猡共食！

可白发公主只是漫不经心地将玫瑰花的残枝也一同放入口中咀嚼。

随着玫瑰花在她体内被逐渐吸收，白发公主的这副身体也逐渐变得年轻，她裸露在外的双腿逐渐变得娇嫩，白里透红，恢复了血气。

“雪狐的血。”

“可真是滋补的好物啊。”

白发公主斜倚在锦塌上，柔顺的乌发似云雾铺散在身后，粉色樱唇微勾，潋滟动人。

“可真美……”

她勾了勾手，身上的衣物就被尽数褪去，完整地露出如凝脂般的玉体，犹如初生的婴儿，她也获得了新生。

白发公主的脸上也终于浮现了欣喜之色，她颤抖地抚摸着自己的肌肤，不可置信道：

“没，没想到……失去了红宝石，我……我竟然还可以有重生的机会！”

“还能够拥有这么美丽的身体！”

白发公主大喜，她全然不顾自己的形象，赤裸着身体跪坐在锦塌疯狂大笑着，笑得眼角流出了泪水。

“哈哈哈哈哈……”

“雪狐……是雪狐！再多去引一些它的血！我要让这里开满焕然玫瑰！”

“我要年轻，我要美貌，我要永葆青春！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安尼萨神父瞥了一眼锦塌中疯狂大笑着的病态女子，吞咽了口水，有些恐惧，但还是弱弱地发声道：

“公主，不可啊……”

“再过多引雪狐的血，它就要面临死亡了——”

“哼。”

可安尼萨神父的话还没说完，一个水晶球就狠狠地向他砸来。

“啊——”

安尼萨神父捂着自己的额头，发出痛苦的哀嚎，红色的血液也源源不断地从他指尖流下。

白发公主一步一步地走近安尼萨神父，犹如夺命的厉鬼，说道：

“你阻止我？”

“你竟然敢阻止我重返年轻，重获新生？！”

白发公主一脚踩在安尼萨神父的头上，狠狠地往地上碾压。

“谁给你的胆子！”

“谁给你的胆子命令我啊？！”

安尼萨神父痛苦地面目狰狞，额头也渗出了丝丝冷汗。

“公，公主……”

“不，不可啊……雪狐，雪狐还不能死……”

“您……难道忘了我们的仪式吗？”

一句话，将白发公主从癫狂中拉回清醒。

她放过了脚下的安尼萨神父，自己虚脱地跪坐在地上。

她眼神空洞茫然地望向远方，愣愣地说道：

“哦对，对了……”

“我竟然差点忘了，我们的如此重要的仪式了。”

白发公主恢复了正常，她嘴角露出纯净的笑容，将地上被她踩的半死不活的安尼萨神父拉起来。

指尖的巫气进入他的体内，帮他修复断裂的神经，安尼萨神父发出一声又一声的哀嚎，最终也在此疼得晕了过去。

白发公主温柔地将他安置好，轻声细语的样子全然不像刚刚癫狂发疯。

“这次，多亏了你提醒，雪狐确实不能死。”

“倒是你，怎么如此冒冒失失，把自己摔成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啊……”

“下次可得注意点呢。”

白发公主抚摸着自己在安尼萨神父留下的伤口，眼底划过幽暗的光，不谙世事地笑着。

她望向窗外，风云诡谲，突如其来的狂风暴雨搅碎了这一夜的宁静。

白发公主眼底露出病态的渴望，双手合十，默默祈祷道：

“希望，我们的仪式用不了多久，就能够如愿进行。”

一想到这里，白发公主浑身的血液都开始沸腾、冲撞，她不可控制地上扬嘴角。

“这可真叫人期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