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馆长室后，陈献首先看到的，是挂在左侧墙壁的黑白照片。

上面，是个胡子拉碴的三十左右的男子，胸牌上写着：圣宫美术馆馆长

他虽然笑着，但看上去却很是勉强，确切地来说，是疲惫。

而一张桌子前的椅子上，坐着一个白色雕像。

陈献转过一定角度，看到雕像的脸，双眼透着一股麻木，与无神。

这是……馆长吧？

馆长竟然也……

如果连馆长都没有办法，那身为游客的他，又能如何呢……

他心里被压得喘不过来气。

不过，墙壁上并没有类似“员工守则”之类的纸张。

但桌上有一个落灰的录音机，还有一架银质天平，干净得能映出他的脸。

天平左侧托盘有个黑色人偶，右侧托盘有个红色人偶，均只有拇指大小。

但似乎黑色玩偶更重些，天平微微向左倾斜。

规则没说黑色人偶是不可以碰的，但他还是按捺住了自己的想要触碰的手指，转而伸向红色玩偶。

拿不下来。

红色玩偶被牢牢地粘在天平上。

这……

什么意思？

他将手指按在红色玩偶所在的右侧托盘上，让两只玩偶保持水平。

没反应……

他又将右侧托盘压到最低处。

还是没反应。

也不能白来一次吧……

肯定有什么有价值的线索才对啊！

难道是不应该用手按？

或许需要别的什么东西。

他仔细观察着两只玩偶，忽然看见红色玩偶有点不对。

它少了一只眼睛。

难道将它的眼睛还给它就好了？

眼睛……

这让他想起保安室那些散落的眼球。

他摸向口袋，将带走的那只义眼掏了出来。

重量较轻，也许能够弥补两侧差的那点重量。

他小心翼翼将眼球放到右侧托盘上。

右侧托盘缓缓下沉，直至两侧平齐。

他专注地看着天平，右眼一眨不眨。

……

还是……没有反应。

他失望极了，心情也黯淡下来。

谁知下一秒，天平下方的银肚子开了一个洞口，吐出一张叠成纸飞机的纸张来。

他激动地拿起来，将其展开，看到里面有几行字，似乎是馆长写下的——

1.如果发生停电现象，尽快离开馆长室，当日停止办公。

2.不论工作人员是否佩戴黑色玩偶，平等地看待他们。

3.发现办公桌上出现白色石膏碎末或者干涸的油彩碎屑时，连续三天内停止办公。

4.不要探究失踪的游客去哪儿了。

5.美术馆没有玩偶馆区，如果看到了，闭上眼睛，内心重复这句话，远离当前位置。

6.牢记自己的皮肤是柔软的，皮肤不会是硬的/白色的/彩色的。

7.看到雕像移动位置的情况，戴上特制的白色手套，将其搬回原位，切记不要使用破损、出现白色膏体或彩色碎末的手套。

8.看到多出的雕像或油画，装作没看见，无视就好。

9.不要饮用红茶，不要深究只有游客被允许饮用红茶的原因。

他能看到这张纸写到第九条下边就撕下了。

也许馆长写下的内容不止九条……

但这些已经足够引起他的深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