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里瞬间安静了下来。

只有地面的风打着旋，那雪白的烟灰随风飘舞，宛如柳絮、又似飞雪。

张恒恶狠狠地瞪着谢书瑶，沉声说道：“别再闹了！你想被开除是不是？！”

谢书瑶乌黑的短发随风轻舞，双眼通红地看着张恒以及对方右手中的怀表，咬牙切齿地怒道：“张恒，你个混蛋！开除就开除，老娘不干了！”

说罢，谢书瑶猛地抬起右手，掌心朝外挥去，那股打旋的疾风便朝着窗户呼呼地灌了出。窗帘被这猛烈的风卷着掀起阵阵波涛，那玻璃也被震得嗡嗡作响。

片刻后，风平声息。

谢书瑶双手紧握成拳，盯着徐尽白，恶狠狠地说道：“我要辞职！”

说罢，她便转过身朝着门口走去，背影中满是决绝。

徐尽白靠坐在椅子上，看着对方的身影忽然嗤笑一声，幽幽地说道：“我让你走了吗？”

谢书瑶的背影一滞，愤怒的双肩在剧烈的抖动。

她缓缓地转过身，盯着徐尽白，咬牙切齿地说道：“徐处长，你没听见吗？我要辞职！”

徐尽白冷冷地从座椅上站起身，不急不躁地整理着自己的袖口，露出那双白皙的手腕。

“想走，当然可以。”

“把你的异能留下，然后去写辞职报告吧。”

对方这话冰冷而无情，低沉的话语声宛如深渊地府里传来的幽鸣。

徐尽白真的生气了。

看来是他太久没动过手，这些人已经忘了自己是个A级异能者了？一个小小的队长，三番五次蹬鼻子上脸，他这个堂堂西南调查处副处长的脸往哪里搁？

如果谢书瑶胆敢再说一句话，他真的会让对方瞬间失去引以为傲的异能。

他徐阎罗，向来说到做到。

眼看事件正在朝着最恶劣的方向发展，张恒赶忙朝前跨了一步站在了二人的中间，用宽厚的背挡住谢书瑶，面朝徐尽白说道：

“徐处长，别生气。我教导无妨，我会好好处理这件事的，您责罚我吧。”

说罢，张恒又深深地弯下腰鞠了一躬，认真而诚恳。

徐尽白冷冷一笑，继续看着谢书瑶，一言不发。

张恒见状只得赶忙抬起头，然后转过身，一把抓住谢书瑶的肩膀，沉声说道：

“够了！你出去冷静冷静。”

谢书瑶依然狠狠瞪着眼，冷声答道：“我说了，我要辞职！”

“谢书瑶，别闹了！”张恒猛然朝着她怒吼道，语气中满是愤怒。

“你要辞职，滚去和你的队友说，你看他们同意不同意，你已经完全忘了他们了吗？”

“去啊，现在就去！”

张恒这几句话几乎是撕心裂肺地喊出来的，额头的青筋暴起，看上去狰狞无比。

谢书瑶呆呆地站在原地，那双通红地大眼睛顿时流出了滚烫的泪水，然后她也奋力地朝着张恒怒吼道：“我就是因为没忘！所以我才不允许有人骂你废物！”

“这些年你其实比谁都煎熬，你以为我不知道吗？”

“可是他们呢？”谢书瑶抬起颤抖地手指指着徐尽白，“他们只知道高高在上地指挥着，将一切过错推到你的头上，让你背负一切！”

“张恒，我替你不值！”

谢书瑶的眼泪如同开闸的洪水，一颗接一颗的往下掉，眼眶通红。

张恒额头的青筋平息，看着谢书瑶心情复杂地叹息道：“不，徐处长说地没错，我就是废物。”

“是我的错，是我的错。”

张恒像是被人打断了脊骨，就这么佝偻着背，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这句话。

谢书瑶泪水如泉涌，她想上去抱抱这个失魂落魄的男人。

可她最终却只是盯着对方的脸庞，握紧的拳头片刻后又轻轻松开。

张恒苦笑着，抬起手抓起手中的怀表，轻轻摩挲着上面的花纹，眼中满是留恋的表情。

“徐处长，把我的队长位置卸了吧，我确实没法胜任。”

谢书瑶闻言猛然迈步走到张恒地身边，着急地喊道：

“张恒！你疯了吗？你不是要报仇吗？你想做什么！”

张恒看着谢书瑶那梨花带雨的脸灿然一笑，抬起手轻轻擦掉对方脸上的泪珠，柔声说道：“我累了，真的...我不想再坚持了。”

“许处长说地没错，调查队在我的带领下只会越来越差。”

谢书瑶闻言立刻慌了，猛地抓着张恒的手说道：“你疯了！你给我振作起来！”

说罢，她又赶忙转过身朝着徐尽白弯腰道歉：“许处长，你别听他胡言乱语！”

“对不起！我不该顶撞您，张恒他说的是气话，您千万别当真！”

“您罚我吧，怎么样罚都可以！”

“对不起，许处长！”

谢书瑶此刻不停地鞠躬，语气真挚而恐慌。她此刻方知自己的话语和行为给张恒带来了多大的伤害，但无论如何，她都不会让张恒丢了队长这个位置，绝不可能！

徐尽白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极为复杂，最后撸着袖子，收拢表情呵呵一笑。

“好啊，好！”

像是气坏了一般，徐尽白居然鼓起掌来，他缓缓走到谢书瑶面前，巨高临下地看着对方。

谢书瑶抬头看到徐尽白那双冰冷的眼，身体止不住地微微一震。

她此刻终于想起眼前这位外表俊秀、身材瘦弱的男人有着一个骇人的称号：「审死阎罗」。

她不敢说话，只得低下头，尽可能避开那双冰冷的眼睛。

可徐尽白却只是轻飘飘地瞄了她一眼，然后便朝着她身后的张恒走去。

对方一边走着，一边鼓掌，一遍哈哈地笑，像个重症的精神病患者，就差一身条纹衣服。

“啧啧啧，张恒。”

“苦肉计演得好哇，你看看，人姑娘被你骗的眼泪一把一把的。”

“没想到你还有这演技，不错不错，很不错！”

“下回儿组织缺间谍了就让你上。”

闻言，谢书瑶诧异地转过脸，脸上的表情不可谓不复杂。

那里面包含着惊诧、喜悦、愤怒、羞恼，揉成一团，跟个五颜六色的油画盘一般。

张恒低着的脑袋一下没绷住，抓着头发尴尬地笑了起来。

“呃...徐处长火眼金睛，瞒不过你。”

谢书瑶挂着泪水的脸瞬间挂起了一丝丝微笑，可这笑容还没持续一秒钟，就立刻转为无比的愤怒，她气冲冲地朝着张恒喊道：“张恒，你个骗子，混蛋！”

说罢，谢书瑶抬起手给张恒胸口来上了一记重重地“粉拳”。

徐尽白似乎听到了厨子拿着铁棍捶打牛肉丸的闷响声。

谢书瑶眼中的泪水又一次涌了出来，然后一顿脚气呼呼地转身走了。

“砰”的一声，门被重重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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