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时，四友怎么样了？”

何时打了个哈欠：“还成，能吃能喝。”他指尖夹起笔，无所事事地转起来，“你不昨天不是刚问过么，怎么，不放心？”

舒念：“你太不靠谱。”

何时和舒念隔上一天都得提上‘四友’这个名字，搞得两位的同桌都挺好奇。

何时眉梢不动，不在意道：“一只桀骜不驯的胖猫。”

林木森还真没想到何时有‘铁骨柔情’的一面，“你还养猫？瓷的？”

何时：“公的。”

阿姨，已经带四友做过绝育了。

林木森：“我说，猫是瓷器做的。要不然不得叫你养死。”

何时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林木森见此情景，撒开腿跑。

俩人围着教室前后乱转。

许萄手细白指架了下眼镜：“你和何时认识很久吗？你们看起来很熟。”熟到一起养猫。

“我们算是熟悉的吧？”她的语调里有点不确定，但是这么些天下来，应该算是。

许葡没再说话，而是低下头写起了自己的题。

她期末考失误，来到平行班，她不甘心，想要再继续进入实验班。有老师和她透露，这次高二期末考，若有突出的同学，学校会酌情考虑调班。这次之后，直到高考，或许再没有调班的机会。

学习进度不一样，实验班的底子好，教学资源好，比平行班快上不少。

进的越晚，差距越大。

许葡还是因为之前一直成绩不错，失误之后，曾经的班主任叫她谈话的时候说的。

只是……

他会去吗？

-

九月的暑气被前几天淅淅沥沥的小雨压下不少燥闷。

韩歆坐在草坪，询问舒念国庆的打算。

舒念双手撑在身后：“在家补觉。”

“真没追求。”韩歆道，“一连七八天，全睡？”

“补作业。”

韩歆：“…………活得这么清苦干嘛。”

舒念叹了口气：“想做什么，直说。”

韩歆：“有一个电影，我想看。”

舒念自认为不是品味‘高雅’的人，她看电影除了浪费钱就是浪费钱，她爱在影院睡觉。

“想要答应你，实力不允许。”

“没事，你只要和我一起就行。”韩歆不给她反悔机会，“等哪天去我家，我们用投影仪看。”

她一个人不敢看，多找一个人陪着，就没那么怕了。

经学校确定，附中这次国庆，放一周。

放假第一天，舒念睡到日上三竿，除了三餐，几乎都不离床。

第二天，在舒岑第一百次呼喊后，才懒懒地在床上爬起来。

舒岑瞧着睡不足的老姐：“你们可以约定在下午。”

舒念：“我得睡午觉。”

一觉不知几时方醒。

收拾好，舒念像嘱咐舒岑好几遍，不准乱碰危险的东西，好好在屋里写作业，中午妈妈便会回家。

舒岑乖乖巧巧应。

舒念心情大好地抹了下他的头，“姐回来，给你买糖。”

舒岑笑：“好。”

他已经是大孩子了，早就脱离了小孩爱吃糖的年纪，可她姐每次出门外，还似哄小孩般说给他买糖。

姐姐每次买的糖都超级甜。

舒念和韩歆约在一家书店碰面。

韩歆父亲出差，家里就她一人，她也想让舒念和她做上几天伴。

韩歆在书店小说专栏前逛上几圈，拿了两本小说，结账拉舒念走人。

舒念悠悠的目光，落在韩歆用纸袋包装好的小说上。韩歆明白，当即讨笑。

舒念双手环臂，好整以暇地看她：“不是要克制吗？”

“克制了，闲来无事的一周，我才买两本。”韩歆指着书脊，“你瞧瞧它有多薄。”

韩歆岔话非常有一手，拎着书袋，就拉舒念去商场负一楼的超市。

“我们买些熟食和小零食，当作午餐。”

零零散散，买了一堆吃的喝的二人，付钱时，听到有人喊。

何时混不吝的调调：“巧了不是。”

郁至清在他后面徐徐走来，似水波不兴的清风，温和平静。

“你们买这么多，”郁至清靠近，自然地在舒念手里勾出来，“我们帮你们送。”

“不用。”舒念拒绝，又要从他手里接回来。

他躲开。

“我没什么事，随便出来逛逛而已。”

何时觑了眼韩歆手里的东西，“用我帮忙吗？”他手抄在裤兜里，那神情根本和嘴上说的像是两码事。

韩歆不客气，“伸出手。”

何时：“……”她不该说不用吗？

见他不顺从，韩歆一只手扯高何时的左手，塑料袋挂在他的小臂上。没做好准备的何时，手臂太重，导致身子前仰，差点一个趔趄。

舒念和韩歆在前面走着。

“你看清楚郁至清怎么从我手上将东西提走的吗？”

韩歆耸肩：“当事人都不清楚，我这个旁观者更是无用。”

舒念向后看上一眼：“东西提出来了，我们在这叫个车回你家，成吗？”

“行。”

站在树荫下，她们等已经叫好的滴滴。

“不说声谢谢？”何时像是无时无刻在刷存在感。

韩歆颔首：“谢谢。”

爽朗洒脱。

舒念也笑笑朝郁至清说声谢谢。

--

几人大眼瞪小眼，你看不惯我我瞧不上你。

这么尴尬坐着也不是法子，舒念觉得自己家，她得冲先锋。

“坐着挺无聊的，要不然我们玩会儿扑克？”

宋元安意会，争先举手道：“吹牛大家会不会？”

这玩意儿可是他的强项。

他撸撸袖子，碾压众人不成问题！

“念念，吹牛怎么玩？”时佳词还真没玩过，她们宿舍都是在手机上斗地主。

宋元安耍帅的站起来，一通指点江山的解释。

越听时佳词眼睛越亮，“好！就这个！”

“小岑呢？”舒念说。

“姐，我和你一样。”

舒念视线转到门口如门神般俩人身上，询问道：“你俩？”

郁至清踱步来，坐在时佳词旁，大长腿曲起，轻轻“嗯”声。

“小岑你去拿牌，两副。”舒念道。

“你们先坐，我去找个大点的桌子。”四方小桌子，比小茶几大点，但几人一起还是很挤的。

时佳词眸子瞟向坐姿似晚上嘴里叼烟嘴的湖边二大爷般惬意模样的郁至清：“哥，你们什么时候来的？”

“昨天。”

“难怪昨天念念说看到你了，我还以为她眼花了。”时佳词说。

郁至清状作无意松松上掀眼皮，墨深的眸子闪过一丝别样情绪。

时佳词继续道：“你们准备呆多长时间？”

郁至清下巴指向陈攘，淡淡道：“问他。”

时佳词目光转向陈攘，陈攘往后扯了个凳子坐下，看着她道：“说不准。”

时佳词眼睛骨碌碌的转，眼睛明亮，笑意晃人 ，小算盘打得分外响：“哦～住哪里不是住，要不然你们住念念家吧！”

反正住哪儿都是要给钱的，给念念那属于自家生意，不亏。

“我家人满了。”从楼下拿完扑克回来的舒岑，右脚刚踏进门就听见时佳词的话。

高高瘦瘦的清朗少年半靠在门上，他没说谎，国庆小假期确实人多。

他目光不着痕迹划过郁至清的脸，“我姐让我喊你们，这个桌子太小。”

舒念拿着茶壶进来时，他们在新找得地儿已经都坐好了。她用一次性纸杯，给每人倒好水分发。

“谢谢念念。”时佳词接过笑吟吟的说。

郁至清鸦黑长纤的睫羽微颤， 撩了撩眼皮，觑了眼时佳词手中正端的热茶水，身姿慵懒的搭在椅背上。舒岑站起身，半遮住舒念的身子，他接过她手中的水杯，放在郁至清和陈攘面前的桌沿内。

郁至清颔首。

陈攘道句谢。

郁至清目光状作无意扫过舒岑，他与陈攘离得极近，“那小弟弟防我防得像防狼似的，似我能吞了他姐般。”

他调侃：“我就如此饿不饥食？”

陈攘如是点头，他附在郁至清耳旁：“人家地盘，你收敛点。最主要她是佳词好友，过火摊子不好收拾。”

“啧啧，”郁至清调笑出声，“只因为佳词啊！”

“你上星期交的女友呢？郁先生、郁太太可是把佳词看得比我这个亲生的还重要。”

陈攘墨深的眸子微动，低低应声。他贪婪的望向一米距离的女生，晦暗垂眸。

喉结滚动，嗓音沙哑像在压抑什么：“嗯。”

“你知道的，我没有过女朋友。”

好友怎么样，郁至清当然知道，可大家伙不知道。

郁至清低声提醒说：“佳词明年就毕业了。”

陈攘眼皮压着眼，从喉咙发出一声“嗯”。

宋元安是玩扑克的好手，洗纸牌都能被他玩出花。

舒念见他炫耀的上瘾，忍不住开口：“装两下就行了。”

宋元安挑眉一笑，把牌放下，分成六份。

本就不咋多的一副牌，在分成多份，每人到手里都是薄薄的。

“我先来。”宋元安亮出他的红桃三。

在座几位对他略显250的举动不予置评。

“3！”他红桃三也没收回，直接擀下面。

是真的，没人掀。一个个的往上压。

六个人，出去一张真三，后续陆陆四人都压了一张三。到舒念，她大手阔绰一挥袖，扔了两张三。

一副牌四张，五张牌里有真三也有假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