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龙此时疼得面部狰狞，惨叫着，咬着牙说道，“别！别踩了！”

“你说不踩就不踩？”白彤杉不仅没有挪开腿，反而更使了使劲下去，“我踩了，你能怎样？”

“啊啊啊！”楚天龙痛得满脸通红，说话都像是憋着一股劲，“再踩……就碎了……”

“叫爹。”

“爹！”

“呵。”叫得倒是挺干脆利落的。

折磨够了，白彤杉才慢慢移开了腿，踩在了楚天龙的胸膛上，将手搭在膝盖上，弯下腰看着他，笑里藏刀一般地对楚天龙说，“就这点本事你怎么好意思搞欺凌的？老娘打架的时候，你还在穿尿不湿呢。”

“可恶！臭娘们！”楚天龙心里万般不服，若不是她不讲武德，他才不至于像刚才那么狼狈。

他咬牙切齿地说罢，伸出双臂来就要拽住白彤杉踩在他身上的腿。

“小心！”温梓愿惊呼出声。

白彤杉好笑地看着楚天龙，在楚天龙的双臂还没碰着她的时候，抬起另一只胳膊来，快准狠地把他给敲晕了。

楚天龙都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就直接眼前一黑，眼球翻白。

“不知好歹。”白彤杉站直了身子，扶着脖子扭了几下，响起了关节活动的咯吱咯吱声，转身看向温梓愿，一副脏兮兮的样子。

“谢、谢谢……”温梓愿对上白彤杉的眼神，觉得很凶，生怕她下一秒会连他一起给揍了。

看到温梓愿怯生生又害怕的样子，白彤杉不禁想逗逗他，于是她板起脸来，步步充满压迫感地向温梓愿走来，边走着，边把手指关节嗯得咯咯响，一副要揍人的样子。

温梓愿挪着步子后退，直到靠在了墙上，冒着一身冷汗。

白彤杉绷不住了，望着温梓愿笑了出来，“怕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走了。”

温梓愿跟在白彤杉身后出了这条巷子，到了巷口，看到了他那被丢到路边的书包，上面还印上了几个脚印。他快速地过去把书包捡了起来，拍了拍上面蹭上的灰。

“哎。”白彤杉站在他身后，环抱着手臂，温梓愿转过头来，白彤杉上下打量了他一眼，“你伤得要不要紧？”

这家伙脸都肿一半了。

“不要紧。”温梓愿摇摇头。

“刚刚撞掉我臭豆腐的是你吧？”

“啊？”温梓愿一愣，回想了一下，刚才好像是有撞掉一个女生吃的，但是没仔细看是什么，“应该……是吧？”

“赔我臭豆腐。”白彤杉说完，就往前走了去。

“哦哦。”温梓愿忙背上书包跟上。

刚刚她买臭豆腐的那家店此时又多了不少人在排队，她走到这家店旁边便停下了，看向了温梓愿，用眼神示意他过去排队。

于是温梓愿自觉地过去排在了人群后面，等了一会儿，白彤杉走到了他面前，告诉他，“不要加香菜，加辣。”

“哦，好。”温梓愿点点头。

“买完在这里等我，我去买点别的东西。”

“嗯。”

白彤杉和温梓愿说完，没入人群之中，不见踪影。

温梓愿排了十来分钟的队，总算是轮到他了，“老板，一份臭豆腐，不要香菜，加辣。”

“好嘞，稍等一下啊。”

点完一单，他从书包里拿出钱包，取出一张十块钱给老板，站到一旁继续等待。

直到他买到臭豆腐了，白彤杉还没回来。

现在的天已经暗了，晚风吹过，一阵阵凉。

又等了五分钟后，白彤杉总算是挤着人群过来了，手上多了一袋东西。

温梓愿见到白彤杉了，赶忙把臭豆腐给她，“买好了。”

“等会，你先拿着。”白彤杉从袋子里拿出了一个冰袋来，敷在了温梓愿的肿了的左脸上，温梓愿感受到一阵冰凉，下意识地偏了下头。

“别动！”白彤杉呵了他一声，温梓愿似乎被这一声给惊到了，不敢再随便动弹。

看到温梓愿很害怕的样子，白彤杉的语气变得柔和了点，“算了，你自己拿着。”

温梓愿乖乖地抬起手来接过冰袋，白彤杉拿过了他手中的臭豆腐，再把自己手上那一袋药膏给他，“拿着，拿回去自己涂。”

把东西交给温梓愿以后，白彤杉直接吃起了臭豆腐，边往前走去，才走出去几步，想到了什么，又折了回来，跟温梓愿说，“你是德中高一的吧？”

“是。”

“怎么感觉你这么怂啊？”白彤杉看着他这副畏首畏尾的样子，就感觉很不舒服，“你是不是经常被人欺负啊？”

温梓愿的心头震了一下，睫毛微微煽动，垂下眼皮，手捂冰袋贴在脸上，看起来就像个小可怜，点了下头。

“啧。”白彤杉皱了皱眉，看着温梓愿这身高挺高的，怎么就这么弱呢？

可怜的孩子。

她走过去，拍了拍温梓愿的肩，告诉他，“姐姐我叫白彤杉，以后你要是在德中有人敢欺负你，你就报我的名字，姐姐罩你。外面的话……你就只好自求多福咯。”

白彤杉说完这句话，大步地离开了，高高的马尾辫一甩一甩，她的背影再次没入人群之中，直到看不见她。

温梓愿还望着她离去的方向，心中产生了一种很微妙的感觉。

白彤杉……

他在心里，暗暗的重复了一遍又一遍这个名字，牢牢记住。

……

“阿嚏！”

还在公交车站等车的赵筱雪突然打了个喷嚏，旁边的商九年手还插在兜里，听到声音看向了她。

赵筱雪坐的那辆公交不好等，半个多小时才来一辆，刚刚他们从校门口出来的时候，刚好错过了。

“晚上风挺大的，要不我送你？”商九年偏头问她，又挪了挪自己的身子，挡在了风来的方向。

“不用，你先回去吧，不用陪我等。”赵筱雪拒绝了他。这些天以来，每次商九年怎么对她好，在她心里，却总感觉对他挺亏欠的。

她甚至在想，为什么要喜欢她啊？

商九年也不难察觉，自从那天他和赵筱雪说了喜欢她之后，赵筱雪好像变得比以往对他更冷淡了，今天甚至都不怎么和他讲话，就一直低头看地板。

就好像是在刻意地保持他们之间的距离一样。

“赵筱雪。”商九年声线低沉地叫了她的名字，望着她，问，“你在想什么？”

“……”赵筱雪依旧低着头，没有看他，总感觉自己脑子很乱，很矛盾，什么杂七杂八的都有。

简直一团浆糊。

耳边，听到他轻轻地叹了口气。

“如果你是因为我喜欢你让你感到哪不舒服了，我向你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