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世帝妃
作者:运柒 | 分类:古言 | 字数:72.4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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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8章 城门分开
第二日,沈泠溪醒的很早,睁眼时天光很暗,四下一片寂静。想着今日就要启程前往楼琅国,她悄悄起了身,洗漱完,又在后院练了会儿功,才往前院走去。
昨日和范原话毕,范原便着手安排了两间院落给她和皇甫皓泽暂时居住,而府邸的那些监视范原的眼线,估计也早被皇甫皓泽拔除了,否则他也不会明目张胆地劫取范原送给吕相的信笺。
另外,范原一案也已下令详细调查,据目前推测来看,吕相留住他这个远房侄子的很大一部分原因绝不是因为那点骨肉亲情,更多的是看在范原那精湛纯熟的奇门遁甲,机关暗器之术,毕竟上位者谁不想网罗一些这样的人才为自己出力!
刚走出院子,略一抬头,就见皇甫皓泽背对着她立于树下,晨风吹拂着衣袂,白衣似雪,暗淡的天光里,那背影宛若亭岳久峙。
听见脚步声,皇甫皓泽扬起好看的微笑,缓缓转过身子,顶着李之遥的面容,虽不似他原本的飘逸出尘,倒也不失俊雅贵气。
沈泠溪笑着走至他跟前,晨风挟着草木的清新拂面而过,她好似闻到了皇甫皓泽身上一贯的药草清香。沈泠溪微一抬头,怪声怪气道:“我说‘钦差大人’,你这也太狠心了吧?不管怎么说,我也协助你查了案子,你这一大清早的等在门前,是要给我送行吗?”
皇甫皓泽好笑地摇了摇头,抬起食指,轻点了下对方的眉心,无奈道:“说什么话?我是听闻苏都城的南面有个万记斋,那边的点心实乃本地一绝,所以特来带你一同品尝!”
沈泠溪也是随意说笑,自是知晓对方不是那个意思,闻言,她灿然一笑,恰如闲花照水,明媚灵动,欣欣然地点头同意。
二人一同去了万记斋,又随便在街上逛了会儿,这时大街小巷都是一片欢声笑语,原因无他,一来是城内失踪 的少女安然回家了,二来则是“罪行滔天”的知州大人被京城新上任的钦差打入大牢,不日就要“押送”回京。
听着街上百姓对钦差大人的啧啧赞叹,沈泠溪好笑地微挑眉间,斜眼看向身边人,道:“挽之哥,你这一来就给我表哥带了这么顶高帽,这事人家知道吗?”
“呵呵!”皇甫皓泽温笑出声,俊逸的眉眼间全是灼灼风姿,他淡笑道:“若是之遥在此,结果依然别无二致!”
两人对视浅笑,沈泠溪自是知晓此话非虚,这几年李之遥确实成长飞快,在京城里帮着皇甫皓泽做了好几件棘手的事情,前些日子又剿匪有功,连吕家人都不得不注意到这位新起之秀了。
当然,这一切自是离不开她身旁这人的一手提携,皇帝体弱年轻,外戚干政,若是不专门培养几个心腹干将,光靠祖宗传下的神机卫,又怎能压住吕氏一族日渐膨胀的野心和欲望。
沈泠溪随意的看着两边的街道,清丽的眸子时不时掠过摊贩上新奇便宜的小货物,但却没有过去买下的意思,总是隔着三两步的距离看上几眼,然后很快移开目光,默默离去!
待太阳越升越高,皇甫皓泽原本泰然踱步的悠闲适意也逐渐消散,他无奈地拉住前边人儿的衣袖,淡淡笑道:“小溪,时候不早了,你得启程离开了!”
沈泠溪也知确实时间不早了,便点头同意,正要说回去收拾行李,就见皇甫皓泽朝着街角微扬了扬手,一个伙计模样的小厮立即走上前来,手中还拿着一个包裹。
皇甫皓泽接过,对沈泠溪道:“走吧,我送你到城门口!”
沈泠溪勾唇浅笑,倒没有客气,甚至路上瞧见卖干粮的铺子,还直接买了个两三斤交由皇甫皓泽提着。
那小厮早被皇甫皓泽打发离开,所以堂堂南越一国之君竟充当了前面女子的苦力,皇甫皓泽并无不悦,他反而特别享受此刻的感觉,虽身处杂乱人流之中,却似乎只要她在身边,可以与她一同悠然漫步,就这般一直走下去也是一种幸福……念头刚起,他蓦然一惊。
皇甫皓泽抬头看向前面女子的窈窕背影,她身穿一袭白底淡蓝的纱裙,裙角衣袖都绣着细碎的樱花瓣,长长的衣袖与裙摆连着垂下,腰间盈盈一束,衬着她修长纤细的身段,远远看去,当真是风姿素雅宛若亭亭白梅,再加上女子容颜秀胜月,严肃时气韵清冷无双,愈发显得飘然不似凡尘。
街旁已有不少青年男子向这看来,只是碍于他在方不敢上前搭讪。皇甫皓泽面上浅笑,心中却有些涩然,在小溪眼里,他是不是永远只是一个兄长……
夏风吹拂,鸣蝉作曲,光影投射在斑驳的黄沙上,影影绰绰,宛似金纱翩飞……
皇甫皓泽抬首看向那纵马远去的身影,嘴角牵起的笑依旧保持,但心底已是一片寂寥。人影闪动间,一名劲装男子出现在他身旁,俯首行礼道:“主上,事情已经办妥了!”
皇甫皓泽并未出声,良久,直到眼前只剩黄沙绿树,方缓缓问道:“通往何处?”
劲装男子忽地扬起了头,严肃道:“勤宁侯府!”
皇甫皓泽一顿,眼神微眯,凌冽的寒光一闪而逝,却无太大意外神色。勤宁侯是他皇祖父的第十一个儿子,也是他所有叔叔里唯一一个没有封地的王侯,目前他这位叔叔占有的地盘还是沾了他妻子的光——勤宁侯夫人吕月。
姓吕,没错,自然和京城里的吕家脱不开干系。这位勤宁侯夫人便是吕相和吕太后唯一的的庶妹,虽不是同母所生,但关系不至僵硬,逢年过节还是时有来往的。就现在勤宁侯府占有的那块地盘,就是当年吕太后特意赏赐的,也算无上荣光了。
劲装男子见主子默默未出声,又从怀里掏出一块布帛,上前呈给道:“另外,范大人要我传话给主子,说这是他曾经奉命帮助勤宁侯府设计密道机关的地形图,他说这个或许有用!”
皇甫皓泽接过,展开那泛着陈旧灰黄的牛皮布帛,又细细观察了一遍,眼中的赞赏之色几乎溢于言表,那次树林秘阵就让他对这个范原刮目相看,没想到那只是冰山一角。
吕家,勤宁侯府,呵!这是已经勾结到一起了吗?
看来父皇临终的嘱托果然没错,这个十一皇叔不简单,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这是忍不住了吗?
想到这里,如寒星般的眸子霎时降至冰点,声音冷而寒道:“即刻传信给之遥,让他秘密查探勤宁侯与吕家勾结的证据,另外放出消息,知州钱列畏罪自尽,现已丧尸大牢!”
劲装男子闻言一愣,转而反应过来,躬身应道:“是,属下遵命!”话落,人已化作一团黑影消失在原地,只剩滚滚翻转的残叶断枝,飞起又落下,卷起又四散开……
皇甫皓泽依然负手站在原地,那茕茕孑立的颀长身影,裁冰为神,风华绝世!
一辆低调中透着奢华的马车,缓缓行驶在崎岖不平的林间道上,马车经过时,霎时引起鸟雀腾飞,树叶唰唰作响。
驾车的男子极为年轻,脸庞清秀,黑瞳闪亮,鼻梁高挺,薄唇微抿时,可看出眼角流露出的欢脱之气!
行到岔道,驾车的年轻男子“吁”了一声,马车立即停止前行,当先的几匹马儿打着响鼻,交头接耳地摇晃着脑袋,等待着主人的号令!
男子微微一顿,随即转身对着马车朗声问道:“主子,前边就出了南越边境了,如今临近夜幕,要不要先投店休息一晚?”
默了片刻,车内传来一道慵懒磁性的男声,“嗯!”
男子得令,接着重新驾起了马车,最后停在了一处虽不起眼,但看着还算精致贵气的客栈楼外。
时值傍晚时分,小镇上大都是来往的商贩,或是挑着竹担打算回家的农夫,客栈对面就是横亘在南越与楼琅国之间的烟波江,此刻游人晚归,一艘艘白帆黑船缓缓靠岸。
机灵善财的小二哥连忙上前,站在搭建好木桥上,躬身欢迎着船上下来的客人,一时间客栈人满为患,喧哗热闹!
然正在此时,客栈门外那辆停候已久的马车缓缓掀开车帘,露出里面宛若月华倾尽了山河,尘雾也掩不尽光华的绝世面容,男子微抬眉睫,衣袖浮动间便下了马车,清越越地立于客栈门前。
刹那间,原本喧哗宽敞的大堂一下子变得安静异常,满室的宾客都傻愣愣地盯着男子清逸脱尘的样貌,脑中想着的只有一句话:天下竟有这般优雅俊逸的公子?
二楼临窗位置,本在悠闲品茗的少女“我靠”一声,直接从凳子上跌了下来,正要砸在地上低头大啃的黄毛上,谁知那软萌的灰黄迅速一闪,懵懵懂懂的抬头,满脸无辜……
沈泠溪气节,顶着二楼周围看客异样的眼光坐起身来,伸手揪住阿黄的长毛,恨恨道:“我养你有何用?”
阿黄委屈,抖了抖尾巴,哼!女人心海底针!
见她莫名发脾气,阿黄还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但想着自己是头神狼,自是不会和凡尘女子一般计较,于是阿黄大人扬起前爪,两腿扒开,两颊长长的狼毛迎风飞舞,一副“别生气,爷表演杂技给你看”的蠢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