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纪元90年，八月一日，14:00.

新城动物园。

即便已经临近下午，但这里的人流却并不见少，反而还有一种隐隐增多的趋势。

楚怡璐大概明白这是什么原因，此时的太阳并不如正午那样火辣，在外出了一阵子之后，它选择在云层里休憩一会儿。

些许露出的微光洒在动物园内翠绿的草地和花坛上，夏日的微风轻轻拂过，给人以神清气爽之感。

看着周围的几个孩子在动物园内这逛逛那看看，楚怡璐感觉这或许就是人生中最美好的时刻。

楚怡璐的体质并不好，此时正坐在一个遮阳伞下喝着果汁，而她的目光始终追随着前方那几个依旧在活跃的身影。

春夏秋冬这次褪去了以往的工作服，也就是旗袍，作为替代的则是穿上了普普通通的白色休闲服。

为了区分度，绣在她们白色休闲服上的花纹各有不同，这些花纹都是楚怡璐绣上去的，即便楚怡璐说可以再绣，但她们却对这普普通通的白色休闲服异常珍惜。

值得一提的是，即便是夏天，春夏秋冬四人也不会选择穿短袖，基本都是长袖长裤，把身体包裹的比较严实。

尤诺米娅就穿的比较随意，上半身是浅灰色露脐装，搭配下半身的浅灰色运动短裤，给人以强烈的青春洋溢之感。

这些浅灰色服饰的物料周边都有规整的金色纹路修饰，这种修饰使得原先的动感多了一丝束缚，加之尤诺米娅健康的小麦色肌肤，给尤诺米娅添加了一丝神圣的气息。

由于尤诺米娅颇具特色的金色头发，再加上春夏秋冬那耀眼的颜值衬托，导致她们这一行人无论到哪都会被人围观。

起初尤诺米娅还有些畏畏缩缩，因为相比于春夏秋冬的习惯来说，尤诺米娅一点都不喜欢这种被周围人注视的感觉，这很容易让她想起曾经那些不好的回忆。

当然，身为家庭的一份子，春夏秋冬自是对尤诺米娅的状况很是熟悉，无论走到哪里，尤诺米娅基本都是被春夏秋冬包围住的那个，给其以足够的安全感。

“可惜，这个动物园内没有熊猫，我好想近距离看看国家一级保护动物。”

尤诺米娅的语气中带着明显的遗憾，可即便如此，她的神色却并没有因此黯淡，反而依旧在好奇地观望身处保护边界之内的动物。

“啊哈哈.....这个得等以后了，原本熊猫的数量就非常稀少，在黑雾来袭之后这种情况更是雪上加霜。

为了保护动物的多样性，国家不得不把这些珍稀的一级保护动物全部统一收容，用更加强大的兵力驻守，来大概率保证它们的安全。”

春用温和的音色在尤诺米娅的身旁耳语着。

对她们来说，尤诺米娅更像是她们的妹妹，对于这个身世有些曲折的妹妹，她们自然会多加照顾。

“这样啊，那换一种说法，岂不是说这些动物失去了应有的自由么，比起人工培育的环境，它们应该更适合自然一点吧，不然因此而培育出的物种是否会少了点动物与生俱来的天性？”

尤诺米娅回应。

“自由么......大概是的吧，只是自由这种东西终究还是因人而异。

哲学上的自由，是要能够行使自由的意志，政治的自由是要有安全。

世界上的所有生物都生活在一个既定的框架之下，所有生物都可以是自由的，也是可以被约束的。

自由是天赐的东西，每一个同类的个体，只要享有理性，就有享受自由的权利。

动物们也有它们自己的想法，也许它们仅仅只是失去了最普通的是免于束缚的生活上的自由，但却收获了最高贵的内心的选择的意志自由也说不定呢？

再者，人不能太过贪心，当你得到了些什么，必然就意味着你失去了些什么。

想要什么都要，那将犯下贪婪之罪，最后可能导致两手空空，一无所有。”

“嗷......”

春的回答令尤诺米娅的小脑袋瓜一时之间有些转不过来，但大致还是能够明白春的意思。

她仅仅只是一个观察者，她没理由决定当局者的自我思想，也正如春所说，所有生物的意志都是自由的，没准它们比起自然的残酷，它们更喜欢当下的稳定呢？

正在这时，尤诺米娅所观察的老虎似乎和尤诺米娅对上了眼，在两者视线汇聚的那一刻，就再也没有分开。

仿佛是为了互相赌气，两者就这么陷入了短暂的僵持状态。

你不转移视线，我也不转移视线，就这么你看我，我看着你。

春夏秋冬自然没有打扰尤诺米娅的“雅致”，而是在观看了一阵子之后在旁站立等待。

似乎就连周围的游客也注意到了动物园内这一奇特的景象，有点礼貌的会征求下春夏秋冬的意见询问是否可以拍照，没点礼貌的就直接开拍。

这些都被春夏秋冬看在眼里，不过她们此时并没有引起过分的骚动以至于打扰到尤诺米娅此时的专注。

只是在交流的过程中，夏本能地望向楚怡璐的位置，发觉其身上似乎有着不止一道视线。

这并非夏的心窍技艺，而是常年担任杀手这一职业的意识本能。

“凝视感知”，指的是人们面对其他人的目光时产生的感觉，通常会让人觉得被注视或者令人不舒服。这种感觉在心理学上有一定程度的支持和研究，但它并不是一种科学上证实的现象。

换句话说，存在，但没有足够能站稳脚跟的科学依据作为证据。

作为一个杀手，夏对这种感觉尤为熟悉，不仅仅是自己，在他人身上也可以。

这取决于一个人自身的敏感度，人在遭遇不适反应时身上是有应激反应的，即便人在主观意识上没有感知，但身体系统会自发地给出反应。

比如现在，夏在观察楚怡璐时，自己的视线和楚怡璐进行对视，她甚至还能看见楚怡璐在对自己微笑。

但就夏的观察而言，她能觉察出楚怡璐的左半边身体肌肉较为僵硬，有一种奇怪的不自然感，可楚怡璐自己似乎并没有任何感知。

顺着楚怡璐的左半边方向望去，夏看到了一队打扮的有模有样的年轻男女没有丝毫拐弯的意思，劲直朝着楚怡璐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