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修的逆袭之路
作者:菠萝味的柠檬 | 分类:古言 | 字数:102.5万
本书由番茄小说网签约发行,版权所有侵权必究
第216章 易辞雪也有苦衷
“沈昭,既然你对我未有半分真情……”苏砚顿了下,手头则是更加用力了,他盯着沈昭,如一头封印多年的妖兽,当破开封印那一瞬间来到时,在黑暗中积攒多年的怨气便化成滔天杀气席卷而来,将沈昭吞没。
沈昭心头一抽,这般杀气的眼神,如同当初员峤仙岛那次,只是这次更加冷寂。
“既如此,你去死吧。”苏砚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沈昭被捏得喘不上气,却仍得意一笑,掩在背后的手已然祭出了传送阵法。
苏砚的手心随着沈昭奸猾一笑而攥成了拳。
“苏砚,这场游戏我不玩了。”
沈昭的声音在空中如幽灵般回荡,却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该死。”苏砚咬牙切齿地甩袖。
“苏砚,原来你也有这一天啊。”一道声音从上头的枫树里传出,带着几分打趣。
苏砚怒指着天空,闻言才舒了口气,他无力的:“出来吧。”
“哗啦啦”枫叶簌簌落了一地,若是白天定是极好看的,可现在是黑夜,少了点色彩,说什么都没有意境。
一男子简装束发,面容普普通通,可那一身气度却像是出身名门。
“许久不见啊。”那人转头轻轻扫过君子兰和君让尘的尸体,“看来事情都解决了啊。”
“那你的事了?”苏砚疲惫地揉了揉颞颥。
那人靠在树上,双腿交叠在一起,抱着一柄剑,不知何时嘴角叼了片枫叶,“潭州藏着的傀儡我已经悉数解决了。”
苏砚怅然若失,淡淡的:“当初栖烟派被澹台何琴灭了满门,只有小舅舅和你逃了出来。你们隐姓埋名十余年,你变成君抱月一直潜伏在澹台何琴身边,为我提供情报,辛苦了。”
“看来你对刚才那姑娘是认真的啊,竟伤得你在此感怀,我认识你这么久,你还是第一次这么低落。没想到啊,你第一个喜欢的女孩子人家不喜欢你,可悲可悲。”君抱月咧着大牙,敞口大笑。
苏砚无奈:“行了,你就别取笑我了。”
“我该走了。”树下的君抱月叹了口气,看着漆黑的夜色,又很疲惫地问道:“苏砚,你说……快结束了吗?”
苏砚同样仰头看着天,凤眸之下仇恨隐忍成了孤寂,他缓缓的:“快了,那一日……快了。”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外头的事就交给你了,我去海蜃城找阿爹了。阿爹一个人……会孤单的。”君抱月不再留恋,口里衔着那片枫叶踱步而去。
南郡的天是晴的,因此月色当头,鎏镜立在屋顶,不断扭动着屁股,一边搔首弄姿,一边看着月下九条尾巴的倒影,连连啧叹,“怎么会有我这么美的狐狸?美得我都不想找个夫人了,谁能配得上我这盛世美貌了?”
“没有人能配得上!”
鎏镜一脸的不情愿,满嘴怨愤,“真是的,让我打打杀杀,她自己跟那个苏砚谈情说爱。”气得他踹了块瓦片,瓦片呲溜而下,“啪”,掉落在地,碎了!
院子里坐在秋千上被鎏镜困在阵中的易辞雪神色迷茫,一点光彩都没有。
“无趣。”鎏镜嘟囔了下,便又骂骂咧咧起来,“也就我这么善良可爱的狐狸才甘心为她驱使……”
“你若不愿,我立马撕了血契,从此山高水长任君逍遥。”沈昭老早就来了,却是看了半天鎏镜搔首弄姿还自我诉苦的情景。
鎏镜被主人撞破却并不囧,反而一蹦一跳捏着屁股,来到沈昭身边,噘着嘴委屈巴巴地说道:“主人,我并非是埋怨你,只是你现在都在和苏砚在一起,你眼里心里哪里还有半点狐狸的位子?”
沈昭气不打一处来,重重地拍了下鎏镜的头,哪里会有这么幼稚的……九尾狐?
莫名地,沈昭又冷了:“以后,他不会再出现了。”她的声音轻飘飘的,黯然神伤。
“什么意思?”
“人了?”沈昭努力挤出一个还算正常的笑,扯开了话题。
“荡秋千了!”
沈昭这才发现,易辞雪正垂着头毫无生气地坐在秋千上,秋千也没有任何摆动。
鎏镜道:“我按照主人的吩咐,带着您父亲的身体去剑南,故意将此消息透露给她。”
“果不其然,我刚一到剑南,就遇到了澹台何琴的伏击,若非狐狸我有妖火,否则都成狐狸鬼了?”
沈昭轻柔一笑,扶着鎏镜的头,说:“好鎏镜,我就知道你最厉害了,没白疼你。”
“主人记得就好。”鎏镜笑眼弯如月牙。
沈昭不禁喜笑颜开,“对了,澹台何琴可有起疑?”
鎏镜道:“起先他夺了主人父亲的尸体,因你不在时怀疑的。堪堪那个时候,有人祭了法咒召他,他就忽然不起疑了。”
沈昭笑了:“法咒乃君辞盈所祭,要的就是这效果,唯有给他明示我的目的,他才会打消疑虑。”
倏尔,鎏镜便说:“我知道了。澹台何琴多疑,定是觉得主人没有亲自送父亲下葬其中丁有猫腻,而主人偏偏在那个时候去了潇洙里杀他的眼线,这样一来澹台何琴会觉得你不去剑南是故意的。故意引他去剑南,而你则趁他无暇腾手之际杀他的手下。”
第216章 易辞雪也有苦衷
沈昭笑嘻嘻的:“行啊你,总算不笨了。”
“那是主人教的好。”
沈昭却说:“我更笨,我这点小心思称不上计谋,但我知道,在澹台何琴那里,我父亲会让他方寸大乱。”
鎏镜问:“这么说来,主人的父亲和澹台何琴关系很好喽?”
沈昭摇头,眼底无一丝情绪,“不知道。”单纯的师兄弟情,真的会让一个冷静筹谋之人乱了方寸么?
“那主人,她怎么办?”倏尔,鎏镜看着院中的易辞雪,问道。
沈昭沉默一瞬,便对鎏镜说道:“你别下来。”
“哼。”鎏镜闻言别过头,嘟囔着,“我才不想管你的事。”
沈昭身形一闪便来到了院中,落地那一刹,地上出现一个银红色的九尾狐阵法。
沈昭止步,这一刻她竟没有勇气走过去。或许曾经那个天真灵动的易辞雪,再也不会回来了。
“你来了。”易辞雪缓缓抬头,眼底尽是死气,她双手捏着绳子,头靠在绳子上。
“是我设计的,引你上当的局。”沈昭不自觉漠了眸光,“当初我在天休山喝了你送的酒,便中计了。你当时说是秦嫣送的,可我……”
“可你还是怀疑我了。”易辞雪苦涩一笑,“那的狐狸故意告诉我他要去剑南抚云台墓园安葬傀儡晏的消息,而后便派人跟踪我。我去见了澹台何琴告诉了他这件事,澹台何琴便一路赶往剑南,夺走了傀儡晏。可惜这个局······你并非真针对澹台何琴,而是我。”
“你还不知道吧?傀儡晏就是沈平晏,是我父亲。”
“对不起。”闻言,易辞雪头垂得更低了,一直重复着。
“对不起?”沈昭忽而自嘲:“今夜我对别人说了多少对不起,就从你这里听了多少句对不起。”
“不过我想知道,我真的值得你用自己父亲的身体为饵吗?”
易辞雪抬头看去,沈昭也看过去,两人目光相撞。
沈昭说:“不值得。”
“那你还?”
沈昭噗嗤一笑:“因为是假的。”
“假的?”易辞雪疑惑:“沈昭你到底怎么想的?以澹台何琴的本事,怎会辨不明真假?”
“真真假假,在他能力范围之内,假乱不了真。”沈昭轻轻的:“可若假的东西超出他的能力范围了?”
易辞雪垂首,忽而又自嘲:“敢情你这是一箭双雕?”
沈昭道:“你这一雕被射了下来,另一只去······还箭在弦上。”
易辞雪却问:“沈昭,何时你也学会了算计?”
沈昭道:“我很笨,不过被人算计得多了,看了看会了。”
她本想和易辞雪好好谈谈,可是一想到顾听雨的死,她便没一点好脾气,“我视你为好友,你却陷害我。今日我不问你为何陷害我,我只问你,你可有参与……谋害顾听雨?”
闻言,易辞雪强行维系的精神突然间决堤,她顿时两行泪连珠滚下,“不是的!我真的不知道!”忽地,她噗通跪倒,十指扣进土里,自责吞没她,“沈昭,你相信我!我真的不知道他们要害顾听雨……我真的毫不知情!澹台何琴以阿沅的性命要挟于我,我不得不听他的,给你服下下了散神水的酒,在你意识被短暂封印时,叫我带你去指定的地方……”
易辞雪沾了泪水和泥土的手紧紧抱着头,拨浪鼓般晃个不停,“沈昭,我真不知道,我将你送到那个地方时,顾听雨她已经死了……”
易辞雪挪着膝盖跪着走向沈昭,她手扯着沈昭的衣角,一脸死寂徒留自责,“沈昭,我不奢求你原谅,我只求你相信我,我真的不知道他们要害顾听雨!我要是知道他们会杀了顾听雨,我死也不会干……”
说着说着,易辞雪瘪嘴跪坐在地上哭了起来,“我对不起你更对不起顾听雨……我不可饶恕,可是……可是我不能看着阿沅被杀……”
沈昭鼻头一涩,她还是头一次见易辞雪哭得这般无助,当初易青灯死后,易辞雪虽伤心悲痛,可却不是今日这般死气沉沉,好似对这世间一切都失了兴趣。
忽地,她心软,却才酝酿的许多斥责话语瞬间卡在了喉咙里,慢慢的她说:“江芷沅他不是澹台何琴的得力干将么?他怎么了?”
易辞雪抬手,用袖子擦了擦眼泪,瘫坐下,哽咽道:“宗政无名成婚前三日,阿沅知道她母亲死亡的真相后便去刺杀澹台何琴,正巧当日我觉得阿沅精神状况不对,便跟了上去,结果······他又怎会是澹台何琴的对手?”
“所以你求澹台何琴放过江芷沅,而代价就是你得代替江芷沅为他做事。”沈昭火上眉梢,这个江芷沅真是沉稳一世,冲动一时,若非他不自量力地去报仇,易辞雪如何会落入泥沼?
最该死的当属她那位师叔澹台何琴!任何人要杀她来便好了,她应着就是。可偏偏要对她身边无辜之人下手,若非没有澹台何琴,顾听雨何故会死?易辞雪又何故变成这个样子?
“是。”易辞雪陡然泪水如瀑布,“可是,我最后还是没能救得了阿沅。”
“嗯……呃……”易辞雪哭得没边没际,一边哽咽着一边擦着泪。
沈昭心一抽,曾几何时易辞雪是灿若太阳的女孩,那般灵动美丽,怼天怼地、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好不快活。可是如今,她除了一身死寂,两汪流不干的泪泉外……还有什么?
“江芷沅……他如何了?”沈昭原本就想找江芷沅问一些有关澹台何琴的事,只是如今易辞雪这模棱两可的说法让她一时间不确定江芷沅到底死了没。
“没死,但跟死了没什么两样”易辞雪唤出一个灵囊,黄色剑光一闪,一道紫色妖气从灵囊中流出,只见一条木桶粗细约莫有十米长的三尾蛇,蜷缩成罗盘状,正一抽一抽地闷哼呻吟着,“那日我赶到时,阿沅已经被澹台何琴打成了重伤,我求他饶过阿沅一命,后来他……就一直是这个样子。”
“六神无主?怎会这样?”
“我也不知,我怎么唤都唤不醒。”易辞雪没有任何力量地用手撑着身子。
沈昭单手结印,江芷沅的蛇身下出现一个神魔剑阵,沈昭眸中出现一个双色神鸟印记,她结印念咒,“以我之魂,感念天地。”
沈昭的灵魂进入江芷沅神识之中,竟是与祝婕的神识一样,一片荒漠。她瞬间神游千里,在一片荒漠中江芷沅呆呆地守在一座孤坟前。
先慈祝婕之墓。
看来江芷沅神魂不清是因为他的母亲,这是他的心魔。
也就是一息之间,沈昭双瞳再次亮出双色神鸟印记,“原是如此。”
“怎么样?”易辞雪似乎又有了力气,几乎是跪着向前,抓着沈昭的裙摆,“他还能醒来吗?”
沈昭睨了眼易辞雪,一时间于心不忍,曾经那般美好的女子,如今竟成了这般狼狈又颓废的模样,她朝易辞雪伸手,易辞雪也愣了愣,手在衣服上搓了搓泥土才颤颤巍巍搭在沈昭手上。
沈昭默了一瞬,便微微用力,将易辞雪拉了起来,许是跪得久了,她走路时一瘸一拐。
“江芷沅陷进他的心魔之中,我们……唤不醒他。”沈昭声音冷冷淡淡的,却如利刃一般割着易辞雪的心,她捂着胸口,身体一颤险些站不稳。
沈昭唤出一个灵囊,这灵囊是苏砚给她的,说是当初留下来的祝婕元神。如今江芷沅的心魔便是祝婕,或许用祝婕的元神真的能将他唤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