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修的逆袭之路
作者:菠萝味的柠檬 | 分类:古言 | 字数:102.5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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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2章 除了自责还有悔
她声音沙哑的紧,听得沈平晏瞬间心软,他冰凉的手覆在沈烟岚额头,眉头舒展了些,便为沈烟岚掖了掖被子,道:“你这孩子,自己玩闹便也罢了,还带着你顾叔叔的孩子。昨夜可把我和你顾叔叔急坏了,等找到你二人已经半夜了,若是我们再晚点去,你们可就被冻死了。”
说着便是一副孩子不争气,老父亲辛酸样,伸手恨铁不成钢地在沈烟岚额头处点了下。
“我,不是故意的。”沈烟岚脑袋晕乎乎的,但见老父亲一脸愁容,便嘟嘴道。
“好了!你好好吃药,你阿奶会照顾你,阿爹这几日要和你顾叔叔出门办点事,你自己要听阿奶的话。”沈平晏嘱托道。
一听沈平晏要出门,沈烟岚的鼻子一下子好像通气了,她赶忙道:“阿爹,我会想你的。”
“记得按时喝药,莫要再着凉。”沈平晏起身嘱托着。
“我会乖乖吃药,会听阿奶话的。”沈烟岚双眼含星光,似是已经能想象到沈平晏离开后,她的快活日子了。
沈烟岚听到沈平晏的开门声,便一把踹掉被子,脸上的笑容哪里像感冒发烧的孩子。
“盖好被子!”
沈平晏顿在门口,没好气地又说:“你听雨哥哥性子软,你莫要再带坏他。”
沈烟岚努嘴,已经躺在了被窝中,“哦!”她不情愿地应道。
待沈平晏走远了,沈烟岚对着空气做了个鬼脸,“还听雨哥哥,比我大又比我笨,他应该叫我烟岚姐姐。”
沈平晏出去了整整十天,阿奶自然会惯着沈烟岚。
第二日,沈烟岚拖着个病体又与门中弟子打了起来,一对三,还都是比她大的师兄。
沈烟岚浅试几招,自知打不过便准备跑路。
怎奈何这些师兄都会御剑,一下子便捉到了沈烟岚。跟拎一只鸡那样从后颈处拎着她,还嘲讽道:“师妹啊,你怎么就那么讨人嫌了?”
沈烟岚张牙舞爪,可这人拎她拎得远,她手足并用也是丝毫够不到这人,她喊道:“你放开我!”
“你说说你长得也挺可爱的,又是师父的女儿,却这么笨,笨到连御剑术都学不会。”
“喂!你要是再不放下我,小心阿爹回来我告你的状。”沈烟岚气的踢了一脚,却还是被这人轻松躲开了。
“我还偏不放。”这人看了一眼旁边的树,脸上堆着坏笑,“我还要把你绑在这树上,让太阳公公好好治治你。”
“你敢!”
“我怎么不敢!”
“啊!”
抓着沈烟岚的人陡然一副痛苦的神情,手一松,沈烟岚便轻松落地。只见这人摸着屁股,屁颠屁颠,一路哭爹喊娘地跑开了。
顾听雨上前,问道:“你没事吧!”
沈烟岚吃惊地看着顾听雨,仅仅只是一脚,便把她那师兄踢成那个样子,登时,她看向顾听雨的眸子里多了分崇拜。
顾听雨许是被沈烟岚看懵了,便又红了脸,“你这般看我作甚?”
“你可真厉害!”沈烟岚不免竖了个大拇指。
顾听雨不自然地摸摸头,“就是力气大了些。”
“行吧,从今以后我就不叫你小笨蛋了。我就叫你?”
“嗯?”
沈烟岚望了望顾听雨,“该怎么叫你了?”
“你比我大,那就叫你听雨哥哥吧?”
顾听雨展颜一笑,“好啊!”
“看来顾叔叔很喜欢下雨的声音啊?连你的名字都是听雨。”
“不是的,不是的。”顾听雨忙着解释,“阿爹说听雨便是要我时时恪守本心,不为功名浮华乱了眼。”
沈烟岚思索了下,便道:“听不懂。”
顾听雨却尴尬地摸了摸头,又道:“那我便叫你烟岚妹妹吧?”
“不行!”
“为何?”
“你呢,虽然是比我厉害那么一点点,也比我长两岁,但是你叫我妹妹,便显得我狠弱。”
“那该如何叫你?”
“你叫我阿黛吧。阿爹说,我阿娘还活着的时候,便叫我阿黛。”
“阿黛?可你不是叫沈烟岚吗?”
“笨蛋,我姓沈名黛字烟岚!懂了没?”沈烟岚突然觉得顾听雨变笨了。
“原是如此,我们水云阁不兴名,只取字,以字唤之便可。”
“好吧。”
沈烟岚拉着顾听雨的手,拍着胸脯,说道:“走吧,今日我带你去逛隐玄山。”
“好。”
……
第二日沈烟岚又带顾听雨吃了剑南道最有名的吃食。
第三日沈烟岚带着顾听雨和她那群师兄约架,自然是打赢了,可开心死她了,这是她少有的胜利。
直至第四日,沈烟岚带着顾听雨竟然潜入了沈平晏的藏宝室。
赶巧,两人被正好回来的沈平晏和顾长风抓了个正着。
自然两位老父亲,对着各自的孩子一顿揍打。
那日后,顾听雨便随着顾长风离开了,沈烟岚被沈平晏揍得屁股疼,没办法送行,为此还大哭了一场。
后来那年冬日,顾听雨又来了,那一次待得时间长,足足有两个月。
第202章 除了自责还有悔
第二年的夏至,顾听雨又来了,这个时候沈烟岚已经认定了顾听雨这个铁杆朋友。沈平晏对顾听雨也甚为喜欢,还有意给两人定亲。说是明年入春便带着顾听雨阿娘一道来,给两人定亲。
沈烟岚还小,自然不知定亲是何意。只是她记得很清楚,那个时候顾听雨很是开心,甚至频频脸红。
后来,便没有了后来。正是这年冬日,抚云台被屠,一族上下仅活了沈烟岚一人。
梦至此便醒了。
窗外雨声淅淅,沈昭耳力惊人,雨水打在水面上,“滴”!“滴”!
甚是好听。
苏砚坐在窗台上吹着云起,那身影却过分哀怨。苏砚这笛音许是有安神功效,沈昭的心平静如水。
屋内一片昏黑,苏砚没有点灯,沈昭望着窗外,没有月色,只能听到淅淅沥沥的下雨声。
窗户是开着的,外边夜很黑,仅有苏砚执笛吹奏的身影。
听雨!
听雨声,明己心。
顾听雨应是做到了!
身上被捅的四处伤口还在隐隐作疼,沈昭有迷榖赠予的神源,这些刀剑外伤顶多让她流流血,疼一下,却不会要了她的命。这也是她有恃无恐,将计就计的底气。
苏砚的笛音停了,“醒了。”
他的声音无波无澜却过分温柔,温柔得沈昭想哭。
“嗯。”
“伤口还疼吗?”
“疼。”
苏砚没说话,黑暗中那双眸子潜藏着心疼,只是沈昭看不到,他恨不得沈昭所有的伤痛都由他承受。
“阿砚,你过来。”
苏砚腿很长,不用跳便从窗户上走了下来,他轻步走了过来。
沈昭约莫能看清三分苏砚的样子,她握住苏砚的手,呢喃之声过分撩人,她道:“阿砚,你睡上来!”
沈昭说完便往里头挪了挪,苏砚却待在原地,只道了声“啊?”
“我要和你睡觉,你上来。”沈昭这话带着娇嗔的命令,惹得苏砚小腹窝火。
苏砚按照命令做了,他躺了下来,两人共枕一个枕头。这次苏砚的身体十分不安分,倒是他成了不从容的那一个。
沈昭原是平躺着的,苏砚上来后,便翻了个身。
“嘶!”
上半身四个角那四个伤口撕裂生疼。
“叫你别动。”苏砚听到沈昭的叫唤,瞬间便抛去了一系列为何沈昭要他睡上来的原因,还有那小腹处的火躁竟也一下子被冲散了。
沈昭笑了笑,头埋在苏砚怀中,蹭了蹭,苏砚身上仅有她能闻到的香味煞是迷人。
“阿砚,你抱着我睡,好吗?”沈昭乞求的声音,也能有几分勾魂摄魄的感觉。
苏砚想,他大抵是病了。
“好!”
苏砚伸手,将沈昭揽在怀中,紧紧抱着。
风从窗户外吹了进来,却吹不散彼此的温度。
沈昭道:“阿砚,今夜这雨下得甚是翛翛,闻之煞为恸怆。如此无人之地寂静之殊,我们不妨听听这场雨,听听自己心。”
苏砚闻言,不由得将沈昭抱得更紧,下巴轻轻抵在沈昭头上,他轻轻地说道:“好。”
沈昭听着雨声,伴着苏砚砰砰的心跳声,一时间难掩悲意,不一会儿便把苏砚的衣服弄湿了。
自责!
此刻沈昭除了自责又能做些什么呢?
苏砚抱着沈昭,两人一句话也没有说,沉默到天明。
荡荡山内一片杀戮。
荡荡山内部被挖了个大空,站在祭坛望山看去,高约千丈。
澹台何琴看着祭坛处空无一人,他挥袖掷出一道寒光剑气,三丈外的墙壁滚下落石。
身后躬身站着数十人,皆是一副闯了大祸等着挨批揍的样子。
萧岚怯怯道:“宗主,您先消消气,傀儡丢了您再做一个就是了。”
“晏不是傀儡!”澹台何琴袖间甩出的风吓得众人吸了口凉气,“你们这群没用的废物,养了你们这么些年就是让你们守好荡荡山,守好晏!”
应是这群人的领头人,他砰地一下跪倒,“宗主,是我们疏忽大意了,我愿意以死谢罪!”
澹台何琴朝那人走了过去,他问道:“来的人有几人?可有认识的?”
那人咽了口气,缩头缩脑般仰起头,身体抖得不行,伸出弯曲的食指,比了个一。
“仅有一人?”
“是。”
“何人?”
“狐妖。”
澹台何琴陡然明白了,“是沈昭养的那只九尾狐。”
“是九尾狐。那狐狸好生厉害,一手妖火烧得我们摸不着东南西北。”那人重重磕了个头,“宗主,此事是我们大意了。”他抓着澹台何琴的衣角,“恳请宗主给我们将功补过的机会,我们定能将晏带回来。”
其他人齐声喊道:“恳请宗主给我们机会。”
澹台何琴冷笑一声,手中已然出现了黑蓝交错的煞气,他随手一挥,那煞气融入狂风般的波涛快速散开,进入那些人的体内。
澹台何琴一脚踹开那人,“一群没用的废物,连一只狐狸都对付不了,要你们有何用。”
那些人瞬间闭上眼睛,行尸走肉般站了起来,头垂着,身上裹着黑气,脖颈处已然生长出了黑色纹路。
此情此景,饶是杀人不眨眼的萧岚,也倒吸一口凉气,他道:“宗主,这些人您可是培养了多年,就这么杀了,您真的舍得?”
“培养多年养了一群蛆虫,百无一用。”说着澹台何琴手中显出黑蓝色煞气,那些人纷纷化作黑点汇入其中。
“接下来是要抢回晏吗?”萧岚问。
澹台何琴冷得可怕,洞中威压极高,萧岚不敢再多言。
许久澹台何琴道:“你和挟仙明日便回海蜃城。”
“是。”
“至于晏?”
“宗主有了法子?”
“若是硬抢,有胜算只是不划算。”
“宗主的意思是?”
“沈昭、苏砚。”澹台何琴冷哼一声,“还是太嫩了。这事你不用管了。”
萧岚原本要退下,却欲言又止。
“有什么问题你问就是。”
萧岚躬身道:“宗主,晏只是个傀儡,为何您频频……”
“晏不是傀儡,他是我这辈子最重要的人!”
如此冷喝吓得萧岚再也不敢多问,乖乖退了出去。
澹台何琴站在空无一人的洞中,回忆驱散他身上的寒气。
当年他的名字还是南渊,他一直在人间流浪,五岁那年长安城的冬天冷得可怕,漫长的夜夜夜难渡,没有食物、没有住的地方,南渊那一次是真的感觉要死了。
他心里是有怨恨的、有不甘的。
子夜的钟声响起,街道上仅有他一人缩在墙角,脚上大拇指露了出来,他早已经没了知觉。
“给。”这道声音很清冷,却是南渊冰天雪地中唯一的暖光。
南渊抬眸看着那人,约莫比他大个两三岁,月光明晃晃的在那人身后。
南渊接过那人给他的包子,热乎乎的,他笑了下,揉着眼睛看着那人,问道:“你是天神吗?”
那人一身浅蓝长衣,披着雪白大鳌,面容比那月光还皎洁几分,“不是。”
南渊实在饿得受不了了,他两口便吞了个包子,他眼睛水汪汪的,问道:“那你叫什么名字?”
“沈静。”
“哪个净?干净的净吗?”
沈静抿嘴一笑,拿起一旁南渊平日里要饭的木棍,在没有足迹的雪地上写了个“静”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