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修的逆袭之路
作者:菠萝味的柠檬 | 分类:古言 | 字数:102.5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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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7章 轻舟已过万重山
这里没有长街小巷,街道上干净无比。
很安静,木门修得很高大,却也很精致。
门上刻着水云纹,沈昭很喜欢这种印记。当年四大宗门,南华宗以貔貅为印、浣月宗以半月银霄为印,百香山则是枫叶。
沈昭最爱的便是水云阁的水云纹,远看虚渺若仙,近观精美胜天。
水云阁依旧在,木质的门匾上刻的就是这几个字。
“水云阁是他上一世的家,所以主人选择让他在水云阁降生吗?”
沈昭没有回答,却问,“他这一世叫什么名字?”
“顾轻舟。”
“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顾轻舟,此名甚好。”
门前站着守卫,鎏镜道:“主人,我去说说,看能不能让我们进。”
沈昭二话不说,抓起鎏镜,身形瞬间化为虚无。
“啊!“鎏镜大惊,“主人,下次能不能事先说一声。”
门卫疑惑地看着门口,只有人在说话,却见不到人。
水云阁后亭,一人在亭间作画,浅蓝色纱衣,迎风舞动。
那人站在亭中,揽袖作画。从沈昭这个角度看,就已经是画了!
“主人,他就是顾轻舟,年纪轻轻修为冠绝修真界,是水云阁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宗主,您要不上去打声招呼?”
沈昭回眸,低声道:“算了,没什么可说的,看一眼就好。”
沈昭转身欲离开,鎏镜却眸光一转,招手朗声喊道:“喂,顾轻舟。”
亭中那人顿笔,转头疑惑地看着鎏镜和沈昭。
沈昭无语,拽着鎏镜的衣领,往外走去。
“二位,认识我?”顾轻舟叫住二人。
沈昭背着顾轻舟,听那声音不似顾听雨半分,却同样温柔。
鎏镜咬着嘴唇,低声道:“主人,见见吧!”
“等回去我就扒光你的毛!”
顾轻舟已经走了过来,就站在沈昭身后几步距离。
顾轻舟浅浅一笑,“二位缘何背对在下?”
沈昭心言道:“罢了,来都来了,好好道个别吧!”
沈昭转身,冷媚的玉颜印在顾轻舟眸子中。
“在下与二位素未相识,二位来找我,所为何事?”顾轻舟微微行礼,闻言问。
沈昭看着眼前这位少年,与当年的顾听雨一般年。
她道:“路过此地,却见公子湖中作画,觉得甚是养眼,便逗留了会。”
“既是路过,却为何知道在下的名字?”
鎏镜插嘴道:“我家主人活了一千年,能有什么不知道的。”
“一千年?”顾轻舟疑惑。
沈昭冷冷地瞥了眼鎏镜,鎏镜不敢看沈昭的眼神,抿着嘴,恹恹地垂头。
顾轻舟显然信了,笑不拢嘴,“那姑娘莫非就是传说中的仙人?”
“不是。”
顾轻舟重复道:“一定是。”
沈昭浅笑着摇头,迈开步子要离开时,顾轻舟再次将二人叫住,“稍等一下。”
沈昭转身,却见顾轻舟快步走向湖心亭,将那副丹青拿了过来。
顾轻舟先是看了眼沈昭,随即将那副画打开。
画所描绘的是一场战斗,一红衣女子手指长剑,相当显眼。
沈昭凝视着那副画,她不得不佩服顾轻舟的丹青,女子迎风而动的青丝,那种飘然的动感跃然纸上。
只是那女子的脸上并未画出五官。
沈昭注视着这幅画,凝视良久。
顾轻舟也一直盯着沈昭看,转而他一笑,拿着画快步走向湖心亭。
顾轻舟笑着离开,“麻烦仙师再等一会。”
鎏镜:“主人,那副画中的人怎么感觉就是你。”
沈昭沉气,怎的近些时日,那些个往日时光悉数涌来,“那是因神魔剑气引发的战争,也正是那次,我救了他。”
“看来就算过了一千年,顾听雨转世投胎了,他心里还是很在意主人。”
沈昭面色如冰,这么些年她早就没了任何情绪波动,也只有那些往事才能让她感怀感怀,“我与他算是二世羁绊吧!不论是季萧然还是顾听雨,都是死在我的剑下。”
“主人,季萧然那是自寻死路,顾听雨之死本就是阴谋,后面不都澄清了吗?您啊,就别自责了。”
顾轻舟已经从湖心亭走了过来,沈昭低语道:“别告诉他之前的事。”
“我知道。”
“仙师久等了。”顾轻舟拿着画,小跑过来。
鎏镜:“也没多久。”
顾轻舟却将那幅画展开,赫然,那画中女子显然已有了五官。
沈昭浅笑,“你为何将我画上去。”
顾轻舟看起来很开心,“仙师有所不知,这十八年我夜夜皆会做一梦,梦中场景我从未经历过,不过却总有一女子的身影,每每都在。”顾轻舟浅笑,“不过,那女子却只留下了背影。”
“那为何画我?”
“仙师之姿,在下前所未见。今日惊鸿一瞥,我方才知道梦中那女子应当是仙师这般清颜绝色。”顾轻舟笑得清风拂面。
沈昭一怔,当年碧白湖那一次,顾听雨也是这般对自己表明心意。
第147章 轻舟已过万重山
沈昭会心一笑,或许她对顾听雨而言,就如苏砚对她那般,怎么都忘不掉。
“甚好!”沈昭淡淡说了句。
顾轻舟却将那幅画轻轻卷起,递给沈昭,“仙师之姿,在下镌心铭骨。这第一幅画,在下画了许久。因仙师出现,在下才得以完成这幅画,在下想将这第一幅画送给仙师。”
顾轻舟将那幅画递到沈昭面前,沈昭沉默良久才接下那幅画,“多谢!”
“走吧。”沈昭不再看顾轻舟,转身离去。
鎏镜亦步亦趋跟上。
“仙师,还能在见到你吗?”顾轻舟喊道。
沈昭闻言,没有停顿,身形化成虚无。
出了水云阁,沈昭一路无话。
回想起她与顾听雨前两世的羁绊,都是血淋淋的结局。
季萧然为爱痴狂,不但利用她,更是将她置于死地,最后死在她剑下。
转世之后的顾听雨,性情温良,对她更是一片真心。可后来还不是被她一剑捅死了。
这一世的顾轻舟,也是温润如玉的公子,只是这一次在她也不要再见了。
“主人,接下来去百香山吗?”
“嗯。”
潭州百里山红。
邪物还未出现,沈昭已经待在酒肆两日了。
只是这里的酒,索然无味。
于沈昭而言,与清水一般无二。
“你说咱们潭州,近百年来邪祟不断。五百年前还有个什么潇洙里的仙门在,虽说那个仙门不太行,可倒也是为咋们潭州做过一些实事。”
一人狠狠拍桌,“也不知那百香山上的邪物是何物?若被我逮到,我定要将之碎尸万段。”这人说着说着,身旁立着的剑躁动起来。
鎏镜见状竖起大拇指,赞叹道:“这位壮士,乃真英雄也。”
方才牌桌那人点头,“明日我就去百香山,看看到底是何邪物能让我潭州民不聊生。”
身旁黄衣人道:“切不可冲动形式,百香山上的邪物作恶百年,我潭州山水灵气皆被吸光,可绝不是简单的邪物,我们须得慎重些才是。”
一人握剑拍桌,“小白脸,你怕了?”
鎏镜反驳道:“此言差矣,这位公子说的对,那邪物作恶百年,可绝不是等闲之辈。”
那人不屑一笑,“你们这等小白脸就是不顶用,打起架来比谁退得都快!”
鎏镜不以为然,憨憨一笑,“这位壮士,大家既说百香山的邪物已为祸百年,那这百年间仙门百家就没有宗门来解决此事吗?”
那壮士的胡子微挑,眉眼转动间,敷衍了一句,“那些个仙门百家高高在上,哪里回来这南蛮之地?”
方才那黄衣青年人气势十足,反驳道:“兄台请慎言,潭州山清水秀,政通人和,并非什么南蛮之地。”
一少女仰面道:“就是!你这蜀地人休要在此胡言。”
鎏镜转而问黄衣青年人,“这位兄台方才说,百香山上的邪物已为祸百年,将这潇湘之地的灵气都吸光了,可是我这一路走来,潭州一切安好,并未有你说的民不聊生。”
黄杉青年人一笑,解释道:“这个虽说有夸大的成分,不过百香山原本百里山红,是湘潭之地灵气最盛的山。那邪物一百年前便开始吸食灵气,如今那百香山早就是一片荒山啦!”
“原来如此啊!”
“你是北方人吧?”
鎏镜答了句,“秦岭来的。”
“原是如此。我瞧你生的如此好看,像是我们南方姑娘,却说得一口流利的北方话。”
鎏镜登时脸红,就连耳朵也红了,这人竟将他看做了女子!
鎏镜骂骂咧咧地走开:
“你这人会不会说话,我分明是男子,你竟将我认成女子,你绝度是故意的!”
那黄杉男子手足无措,“这怎么还气上了?”随即便笑着与座前的女子谈笑风生。
鎏镜一路碎碎念,做到沈昭对面,吐槽道:“主人,打听清楚了。”
沈昭一直看着窗外,这才转头看着鎏镜,道:“细细说来。”
“那邪物只在百香山活动,说是已经出现一百年了。”
沈昭刚送到嘴边的酒壶顿住,“一百年?仙门百家就没有人管?”
鎏镜挺直身体,将声音压粗,做出捋胡子的动作,“那些个仙门百家高高在上,哪里回来这南蛮之地?”
“到底是什么东西?”
鎏镜脸上的表情僵住,眨巴着眼睛,“呃!这个我忘记了。我再去问问。”
鎏镜起身,踱步离开。
“别去了!”沈昭叫住鎏镜。
“哦。”鎏镜又走了回来。
“你是九尾天狐,修为足以与我匹敌,你我加在一起,管他是何妖魔鬼怪,灭了他就是!”
鎏镜坐了下来,兴奋地说:“也是哦!我已经很久没打过架了,主人这次那邪物交个我呗?”
沈昭轻哼道:“你手馋,我还想活动筋骨了。”
鎏镜起身蹲在沈昭身侧,双手握紧,为沈昭捶腿,声音嗲嗲的,“主人,求您了。”
“不行!”
“啪!”
大堂说书人拍案,调高音量道:“传闻一千年前,神魔剑气席卷而来,人间血流成河。”
说书人神情肃穆,声音高昂,“只见天门大开,彩云中一仙子乘云驾鹤而来,仅仅一剑便灭了身怀神魔剑气的魔道恶人。”
说书人再次拍案,“仙子以身殉道,救了人间,如此英雄,我们自当铭记!”
“好!好!好!”屏息良久的四座鼓掌叫好。
鎏镜捷眉,“这都是第一百零八个版本了。”
沈昭挥手,示意鎏镜不要再捶腿。
鎏镜坐下来,沈昭怅然道:“当初仙门百家可是想方设法要置我于死地。”
“时间证明主人并没有做错。”鎏镜露出一个绝美的笑颜。
“就你嘴甜。”
“主人,当初你被人推入涵银之渊,苏砚下去找你了。那次我昏迷了,并没有随您下去,主人您给我说说当初在涵银之渊下边到底发生了什么?”
沈昭眸子黯然,只是笑着。
当初她坠入涵银之渊,虽然很痛苦,却也是幸福的。
那时孤舟客化作一朵黑金色莲花,在一片黑暗中留下一道金色流光。
很快,他便感觉到了那股熟悉的气息。黑金色光芒一闪,他现行,将沈昭拦腰抱住。
他周身是幽蓝色剑气,让周围亮了几分。
沈昭的脸很苍白,好似月下雾中的水仙,让人不敢去亵渎。
沈昭很轻,孤舟客几乎不费吹灰之力便能将她抱得紧紧的。
孤舟客停了下来,在一片黑暗中只有这一处海水般幽蓝色的剑光。
“阿昭,你真傻!”在一片死寂中,也仅有这一道声音,那是山间清泉被小石激起水花的清响,千分情,万般柔。
明月清风下,万般寂静中,一声声的哀鸟啼鸣,这暗渊好似更冷了。
这里很潮很湿,既暗又冷。孤舟客从未觉得有一刻这么冷过,也仅有怀中的人,能够给他一些暖意。
上边已经被封印了,怀中的沈昭没有一丝一毫的动静,就连呼吸都是那般轻微。
平日里她也只是冷莫些许,可是今日却是死寂,孤舟客心慌!
他感受着封印住涵银之渊的封印,是个很厉害的镇压阵法,强行破开胜算不大,况且今日他自己也负伤,只能先下去,再做打算。
他抱着沈昭一路而下,没有任何阻挠,一片死寂。
很快便到了最底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