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笙然正色道：“陛下，臣别无二心，只希望能尽自己微薄之力，让月国繁荣鼎盛，百姓……。”

“朕从不怀疑你的忠诚。”顾寒舟朝她走了过来，声音低沉凛冽。

乐笙然这才发现，顾寒舟方才让自己坐下，而他却还站着。

“朕发觉，朕对国师一无所知。”顾寒舟语气里有一丝惆怅，虽眼神并未有什么变化。

“可陛下为君，是有必要了解臣子的私事吗？”乐笙然也很奇怪，顾寒舟有知道这些的必要吗？

“朕想知道的不多，只是朕看着你在外面无所不知，跟凌烟楼那么熟稔，你棋艺似乎也很好……。”

原来是这样，他想知道自己会什么。

乐笙然恍然道：“君子六艺，女子八雅这些都是臣自幼要习的，清风观在臣之前出了四位国师，所以臣自幼要学的东西有很多，即使不作为国师，在卜卦算运上，对臣也有颇多助益。”

“这也算是国师的基本要求，臣的师父对臣要求也很高，记忆力，观察力，洞察力，这些都是臣一路而来，不断要学习的，关于跟凌烟楼熟稔，是因为机缘巧合的一次卜卦，臣帮了凌烟楼老板一个忙，才结下此缘的。”

顾寒舟听完只觉得惊奇不已，他知道历任国师都是风云人物，可没想到也是精通如此之多。

“将军，据目击者所言，万鹏在前夜去了怡春院后，就没见他出来，属下派人进去秘密搜索过，但并未找到他。”

盛昀言擦着手中的剑，听着近侍卢远桥的禀报，眉峰隐隐透着凌厉，他不言不语的只是做着某事时，也能让人觉察他周身充满攻击性的气势。

他是那种危险人物，你只需站在那里，看他便知自己无法接近他，当然，能接近他的也只有两种人，信任的兄弟，跟床上的女人。

“嗯？本将军要找一个人出来，只能秘密搜索了？”盛昀言将剑收回剑鞘，扔给卢远桥，眼神犀利的看着他。

卢远桥诚惶诚恐的跪下，“将军，为了一个万鹏去那种地方闹得人尽皆知，百姓们恐有猜测，怕是有损您的威名。”

“平日里是没去过吗？”盛昀言睨他一眼，眼中有丝丝讥诮。

他们平日里虽然不常去怡春院，但并非没去过，加上他们身份特殊，老鸨都认识他们了，这会儿怕有损什么威名，简直可笑。

乐笙然眼皮跳动，心中隐隐不安，放下正在看的书籍，取来龟壳卜了一卦。

熏衣在一旁看着，她是一点也看不懂，只知道乐笙然不会轻易卜卦，这次还算是很频繁的卜卦了。

乐笙然看完卦，面上一片深沉，熏衣很少见她这样的神色，知道可能有什么重大的事情，但她可不敢出声打扰，凝神屏息的等着乐笙然吩咐。

乐笙然收起龟甲，对上熏衣探究的眼神，吩咐道：“熏衣，你准备一套夜行衣，一身公子哥的华服，庸俗一些也无妨，再备一把锋利的匕首跟一袋银针。”

熏衣听到备这些，紧张起来，“国师，备这些可是您此行有危险？如果不安全，请带些影卫或者告知陛下好吗？”

“不必。”乐笙然说着已经站起身来。

“这些是有备无患，你去准备，我得提前出宫，到了晚上，那身夜行衣才被派上用场。”

熏衣听她这么说，便去准备了。

玄清宫里有许多奇珍异宝，一些古玩字画，名贵匕首，刀剑皆有，被单独开了个私库收放了起来，她偶尔也会佩剑出宫，守宫门的侍卫早被皇帝吩咐过，见到乐笙然，不问缘由，只管放行便是。

是夜，白日里忙碌的男人们，晚上都带着孩子夫人出来散步，三三两两的姑娘们聚在一起，不时在脂粉摊位上停留，也有许多公子哥，后面跟着仆从，大摇大摆的在街市上显摆。

不时的吩咐仆从一会儿在这个摊位上拿点东西，一会儿再另一个摊位上拿点物件，引得那些姑娘们的目光后，就特别自豪的假装没看见。

有更多的人结伴成群的走进了城中各处的销魂窟，怡春楼的门口站着一些衣着清凉的姑娘，见到路过犹豫不决的男子，就主动上前去攀谈。

攀谈时一边上手在身前腰间摸索，为的就是确定他们有没有钱，如果遇到没钱的，当即就会变了脸色，一边整理薄的透肉的纱衣，一边讽刺，“没钱来找什么姑娘。”

摸到鼓鼓囊囊的钱袋时，便会一脸谄媚的把人带进去，想使劲浑身解数把那钱全部给掏出来。

做这行的，她们只盼着自己有个固定的有钱的金主，既能有面子，还有钱赚，甚至心中还隐隐盼着能被赎身。

乐笙然站在门口时，那些姑娘们眼睛都亮了，先不提他有没有钱，长相就很对人胃口。

看她年轻，衣着也不像穷酸之人，笃定他是什么小公子，瞒着家人出来开荤的。

喜笑颜开的就去把人往里面带，乐笙然紧绷着脸，她不是厌恶她们的触碰，而是担心自己身份被她们识破。

自己是女子，与男子体格有许多差别，近身触碰到，总会觉得奇怪，而且这些女子是混迹男人堆的，不容易蒙混过关。

乐笙然被她们带进去，老鸨一看是个生面孔，又见她们都围着她，立即不高兴的训斥道：“成什么话？”

她就是担心她们以貌取人，虽然这男子相貌不错，可都围着她转，外面的客人又怎么办？

乐笙然掏出一些碎银子，“我想去三楼，不用你们伺候，我想自己挑着喜欢的姑娘。”

把钱一亮，那几个女子连忙从她手中拿过钱，欢天喜地的走开了。

乐笙然松了口气，抽出一张银票在指尖晃动，“这样可以吗？”她说话时看着老鸨的神色，来判断她有没有发现自己的身份。

老鸨眼睛都亮了，连连点头，来这里的客人都是随他们喜欢，只要给钱，不把姑娘玩死，怎么玩都随他们各人癖好了。

而且据她观察，越是出手阔绰的，玩的越狠。

“公子来了这里就是客，您看上哪位姑娘就近带进房里便是，房里什么东西都有，保证公子会很快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