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羊接过灵石，眼神终于产生了丝丝波动，还对杨凡用力点了点头。

然后大步走向酒馆老板。

老板撇嘴：“你这脸皮，我靠……”

却是老羊走到一半，又把一千灵石压在了杨凡见道之上位置。

押完毅然转身，真诚抱拳道：“小子，我是真没想到你会再送我一千灵石。我很佩服你的气度，这一千灵石是真正想押在你身上的！”

这一瞬间，全场都被整无语了。

杨凡又默默掏出一千灵石递给他。

老羊脸一红，还是接了过来，这回倒是老老实实还给了酒馆老板。

还完钱，他来到铁柱边，振臂高呼：“杨凡牛批！用你们下界的说法，杨凡加油！你们还说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你们土人肯定也有崛起于诸天万界的希望！”

虽然只有一个人……虽然要面对上万的穆族白眼……

他的破锣嗓子依然吼得撕心裂肺，气势一时连上万围观之人的嘘声都压住了。

杨凡失笑，精神倒真的振奋了一丝。

丁冬站在一边偷偷瞄了他一眼，又看向老羊，俏脸有微微的发红。

穆图冷哼：“老羊，你只是个小丑罢了！彻彻底底的小丑！你知道见道之上是什么吗？”

老羊咧嘴，缓缓坐在铁柱下，泪眼一时模糊了。

他的嘴唇动了动，却又紧紧闭上。

周围的嘘声一片，他只怔怔出神，再不发一言。

楼上，穆昌突然想到了什么，喃喃道：“老羊？羊雄……”

肖荣也露出回忆之色：“他当年好像也获得过道韵吧……之所以跟咱下来，好像是你们老二的人情，可惜穆兴也陨落在了三界路一役……”

雪扬也记起来了，低声道：“妹妹，那个老羊也曾获得过道韵，只是同一批另有别人更风光，风头被压下去了。”

雪凛俏脸冰寒：“你要说什么？”

雪扬叹口气：“一时的繁华不算什么，关键是……你这次要不然就降低一下要求，咱们只求见道还不是轻轻松松？”

雪凛眼圈发红：“我不！”

雪扬见她都快哭了，也知道她身上的压力山大，顿时心疼得要死。小声道：“妹妹，是哥的错。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哥肯定无条件支持你！”

雪凛不敢眨眼，生怕泪水会落下。一转头，就见杨凡也在好奇地看她呢。

两兄妹之间发生了争吵，其实大家都在看，但只有杨凡的眼神让她感觉到了冒犯。

这个下界人，肯定在心里嘲笑我！

别的下界土人没这个胆子，他都敢一挑四完简等人，又有什么不敢干的？

雪凛深吸口气，冷声斥道：“看什么看？我等对大道的执着，哪是你们这些下界未开化的土人能明白的？别以为一挑四过完简他们能代表什么，这不是你藐视上界的资本！”

无妄之灾啊！

杨凡无奈转回头。

雪凛却依然没放过他，冷笑道：“垃圾堆再多，也是垃圾。被垃圾一时压住的凤卵，早晚也能笑傲九天！”

“好！”

周围的喝彩声惊天动地，穆族之人总算是畅快了。

类似的话他们也能说，但顾忌着周得胜的面子总不好公然踩客人的脸。

雪凛却不一样，她同样是客人，想说啥就说啥！

杨凡继续闭目养神，只当没听见，甚至都没怎么生气。

说到底，他还是有几分底气和自信的。

说再多都没用，还是成绩更有说服力。

他问过大阁主道天镜的情况。

道天镜可以倒映大道长河的投影，哪怕在下界也不受影响。

问道、闻道、见道是三个阶段，道进越多根基越扎实，将来也能走得更远。

再之上，是感受并获得道韵。

这个就比较因难了，哪怕在上界都不多见。

只要获得道韵，都能大幅提升同境界的战力，还能切实看到一分灵境的希望。

雪凛有获得道韵的可能，自然是少见的天才。

她肯定更高傲，优越感也更强。

就是不知道，现在被个下界的人看热闹都不能忍，等将来被下界的人碾压所有光芒，你又该如何应对呢？

又过片刻，杨凡忽有所觉，抬头看去。

就见一道白茫茫镜光从高空垂落，瞬间将六人都罩在了光华之中。

意识一阵模糊，他连忙盘膝坐下，很快就进入了观道状态。

在观道时，精神自动脱离了肉身，化为了一团雾气般的意识体。

璀璨、明亮、无边无际、难以用语言形容的大道长河呈现在眼前。

似乎触手可及，但又似乎隔着十万八千里远。

杨凡的意识体转了半圈，就见周围另有六团不同的气息，应该就是丁冬、雪家兄妹和穆族三人。

其中一道犀利有如金铁的气息应该是雪凛，旁边的则是雪扬。

穆图的气息也颇为强烈。余下只有丁冬的气息透着丝丝寒意，有一定的辨识度。

五名上界天才的意识挑衅地扫向杨凡和丁冬，下一刻同时冲天而起，向大道长河飞去。

杨凡和丁冬也跟着向上飞，但只飞出几百米就突然飞不动了。

胎中之谜，已然发作！

这是一种很古怪的感觉。

大道长河就在眼前，但越接近，反倒越没有真实感。

甚至你特意凝聚精神后，大道长河还会突然消失不见。

这时如果硬要向上飞，甚至很可能从观道状态脱离出来。

见杨凡和丁冬的气息在原地团团转，穆图的意识体中传来一阵哈哈大笑。

上界五人没再停留，留下阵阵嘲弄之意渐渐消失在天际的尽头。

杨凡默默感受着自己的状态，并不慌乱。

他有四千多倍的大道亲和度。虽然没亲眼见过大道，大道也没见过他，但大家是命中注定异父异母的亲人啊！

停留在原地，他只不停端详着大道长河，努力寻找熟悉的感觉。

在这一过程中，他相信大道长河也在熟悉他。

那种若有若无的排斥感果然一点点变淡了。

而在另一边，丁冬却非常倔强。她把握到一丝大道之气就向上飞一截，渐渐都将杨凡甩得远了。

空间之灵很不爽：“你又排最后一名了！”

杨凡：“好饭又不怕晚！”

只停留不到几分钟，身上忽然就是一轻，感觉有一层隔膜破碎成了渣渣。

胎中之谜，解除了！

就是这么简单！

毕竟咱和大道是亲人，血浓于水啥的再正常不过了。

他开始加速向上飞，很快就追上了丁冬。

双方擦肩而过时，丁冬很惊讶。

之前杨凡停在原地，她还以为不行了呢。

现在怎么飞得这么快？

是要拼死一搏吗？

杨凡没飞太远，犹豫一下又掉头飞了回来。

然后拐到丁冬意识体的下方，顶住她使劲儿往上托。

丁冬顿觉轻松了很多。

这种轻松不是说大道长河的排斥之力下降了，而是下面的杨凡帮她承担了这部分阻力。

她反倒有些慌乱，本能地传递过去一丝意念：“我不用你帮忙，你还是抓紧观道吧！就算你有无限的观道时间，但只限一次。这次不行，下次就同样没机会了。”

观道时确实可以互相帮忙，但会浪费一方的精力和时间，而且得失之间很难形成正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