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生离开神虚的时候很低调。

圣子服被他叠好放在了长生府中。

现在的他，只着一身白衣，正如来时那般。

不同的是，脖子上没有再带着围巾，也没缠着丝带。

他的目光，眺望远方瑶池，随后快速飞了过去。

走之前，他要与姜囡囡做最后的告别。

…………

…………

瑶池圣地。

姜囡囡盘膝坐在圣女峰的青石台上。

正闭目修行着。

之前的仙魔大战，她收获不小。

战场中的人们有绝望，激动，惊喜等各种情绪，让她感悟良多。

就这时，一阵笛音突然响起。

姜囡囡瞬间睁开凤眸。

心中涌出一股惊讶之意，随后再次缓缓合上双眸，沉浸了起来。

依然还是那个声音，让她如痴如醉。

她已经能够将这曲子熟练的吹出来了，但是如何都吹不出李长生的这种感觉。

良久，曲终。

李长生倚靠在圣女府的屋顶，看着下方背对着她盘坐的倩影笑道：

“我……要走了。”

姜囡囡闻言有些疑惑，这才刚来就要走了？

不像他。

她缓缓起身，转身。

美眸看向他，在发现李长生穿着那熟悉的衣衫后，她眼中闪过恍然之色。

不过疑惑却也更加多了起来。

“为何？你要离开神虚？”

李长生笑了笑，从屋顶跳下。

自来熟的走到了石桌旁坐下，储物戒指闪烁，数瓶醉玲珑的仿制品和精致的白玉酒杯出现在桌上。

“来一起喝些？”

姜囡囡点点头，走到他的身旁坐下。

在李长生将酒倒好后，她闻着空气中飘散的醇香，美眸微微一亮。

她虽然不好喝酒，但也有所了解，而眼前这酒的味道和色泽要比她见过的任何一种都要好。

“这是我从家乡带来的，你尝尝？”李长生将酒杯推到她的面前笑道。

姜囡囡没有犹豫，伸出玉手拿起酒杯，放在朱唇处，轻轻品尝了一下。

“好酒，这酒叫什么名字？”

“醉玲珑。”

“醉玲珑么……是一个好名字。”

李长生笑了笑，随后看着远方胜景道：

“囡囡，我要离开这里了。”

姜囡囡秀眉微挑，脑海中突然回想起当初李长生跟她说过的话。

【如果有一天，我突然消失了，你会想我么？】

“你要去哪？”

李长生端起酒杯叹道：

“一个很遥远的地方。”

“多远？”

“不是距离能够概括的，若真要说的话，比任何距离都要更遥远。”

姜囡囡沉思着。

难道不是他要离开这方世界？

姜囡囡想到此处，发现这居然是很合理的。

因为李长生是突兀的出现在这个时代的，若不是瀚天世界的人，如此倒也能够解释的通。

“嘛！不过你放心吧，以后，我一定会再次出现在你面前的，届时……”

“你会爱上我。”李长生勾起嘴角，举起酒杯对她笑道。

姜囡囡看着他那洒脱的模样也是轻轻笑起。

“那好，我期待着。”

…………

两人喝的很慢，到了晚上，桌上的酒还剩下两壶。

李长生的发丝被风吹起，他微眯了眯眼眸道：

“我该走了。”

“嗯。”

看着果断回应的姜囡囡，李长生摇头笑道：

“我还以为你会挽留我几句呢。”

姜囡囡闻言笑道：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不是么？”

“而你是我的朋友，纵然我心中不舍，但也会尊重你的选择。”

李长生眼中微微放光。

“你能舍不得我，这便足够了。”

话落，他拿出短笛对她笑道：

“最后一曲，作为暂时的告别吧。”

“嗯。”

这一曲，李长生放慢了节奏，丝毫没有任何的凝滞感，反而在他的吹动下，又具备了别样的美妙。

良久，曲终，人……

也该散了。

李长生在姜囡囡的目光下缓缓走到了一旁的空地上。

他手掌一番，时空镜出现在手中，绽放着柔和光辉，慢慢漂浮了起来。

“嗡——”

紧接着，随着一声响动，空间开始被撕裂，时空镜的光芒也愈发盛大。

虚空乱流浮现在他的周身，但是却丝毫伤不到他。

“囡囡，这一别不知多久，但我们终会相见。”李长生的声音中充斥着不舍与伤感。

姜囡囡也是美眸中闪过一丝黯淡，随后笑道：

“珍重。”

李长生闻言，嘴角明显的勾起一抹弧度，随后……

“唰！”

他的身影骤然间消失在原地。

没有留下一丝气息。

姜囡囡看着李长生刚刚还在的地方，抬起玉手，看着手中的凤凰手镯，轻轻摸了摸。

手镯仿佛有灵，竟轻轻颤鸣了一下。

然后她走到石桌旁，看着桌上的两个酒杯和两壶酒。

脑海中回忆起与李长生的点点滴滴。

半响后，她拿起自己那还未喝完的酒杯，将其中的酒水一饮而尽。

品味了一番后呢喃道：“醉玲珑么……”

…………

李长生消失之后，牧道云对外解释，圣子巧遇机缘，被上界仙人接走。

这消息轰动了很长时间。

但是世人也都相信了，毕竟神虚圣子李随风，实在是太天才了。

而楚冰雁得知之后，心中惊喜居多。

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李长生在这个时代的话，那他将会是最有可能成帝的人物。

但他突然消失了，将没有任何天才能够与姜囡囡抗衡！

这般的话，自己的徒儿便会是最可能……

不！

是一定会成帝！

…………

显武纪元。

时光荏苒，五十年后。

姜囡囡突破大圣。

很轻易便度过了四十九道大圣劫。

……

又过了八十年。

姜囡囡突破准帝。

圣女峰气息冲霄，乌云遍布，世人皆震撼无比。

没有任何意外，姜囡囡顺利渡过六十四道准帝劫。

…………

成了准帝之后，姜囡囡战力飞速增长。

甚至可以直接战准帝中阶强者而不败！

楚冰雁大为高兴，直接举全圣地欢庆三天，还大量宴请了神虚的人。

这些来做客的神虚圣地之人都很客气，虽然李长生的名号现在还留有余威，但当今时代终究还是属于姜囡囡的，与瑶池打好关系对神虚百利而无一害。

姜囡囡没有出席宴会，她喜清净。

独自呆在圣女峰中，看向了天空，轻叹口气。

她准帝了，可依然没有朋友。

不是没有人想与她结交，而是她性子本就清冷，对别人总是没什么感觉。

这也让她感觉到孤独，有些想念……

李随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