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中相:闯进我照片的女子
作者:慧v梓 | 分类:现言 | 字数:113.4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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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7章 制与放纵(2)
这一次的王浩柷再没有一丝留恋的目光,只径直离开了。那一日心情沉重的不只邹智楠一人,听到真相的也不只邹智楠一人,肖苛、王浩柷也是痛苦的,也是悲恸的,也是带着十年的疑问换来了一夜的震撼。他们也有着复杂的心情,也映衬着阴郁的面色,只是子悦并没有察觉。大概这也是王浩柷不再留恋的原因吧!
邹智楠回来,子悦并没有急着追问。见着邹智楠精疲力竭的样子,她只陪在邹智楠身边静静地睡着。那一夜过后,邹智楠有几日里总是提不起精神,像是在谋划着什么,像是在厌恶着什么。子悦试探着问过邹智楠,但他并没有说。
子悦认为邹智楠不想自己看到那些丑陋与黑暗,便也没再多问。
又过了几天,网上忽然传来邱任东在曲水湖畔溺亡的消息。子悦看到这条新闻的时候,正在工作室里与白以柔通电话。白以柔用着不太情愿的语气表扬了“眼镜工作室”的文章,那文章不仅没有让南明陷入舆论的泥沼,反而让网友对于政府的反腐除恶活动有了信心。
白以柔不禁叹道:“或许你想的是对的。原以为只有美化了的新闻才是对南明的保护,如今看来南明人早已能接受真实,而且他们只愿接受现实。子悦,或许你们九零后的视角和理念才是未来的主流。”
子悦第一次觉得自己离白以柔那孤傲的心近了些,说道:“以柔姐,我一直很佩服您,你的执着、坚持和守护南明的心,让人敬佩、让人动容。我一直在追随您的脚步,我们守护的东西不一样,但也不冲突。希望有一天,我们可以并肩前行,守护着你我心中的正道新闻。”
白以柔没有回复,但是电话里道别的声音不再像往常那样毫无温情。
子悦放下电话后,博恒正好敲门进来了。
博恒说道:“老大,前面的案子可以结了,二道分局官网公布,嫌疑犯邱任东的尸体已经在曲水湖畔被发现了。”
子悦听到博恒的话心中如遭雷击,邹智楠那一夜不想提起的事情,不是为了顾着自己的心境,而是因为他不想告诉自己,他杀了人,他最终还是杀了邱任东。子悦一时间觉得天地都在晕眩,她不敢想象邹智楠到底听到了什么,那一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邱任东就这样死了。
子悦看着二道分局的报道,说着邱任东发腐的身体依稀可见原本的遍体鳞伤,说着邱任东面目全非的脸已经没有了生前的样子……子悦不想怀疑邹智楠,可又抑制不住思绪。她手里握着手机,却始终无法下定决心,无法拨通邹智楠的电话,无法问清楚心中的怀疑,更无法直面邹智楠可能给与的回答。
那一日之后的子悦一直避着邹智楠,好在她感觉得到邹智楠也在躲避着她。子悦认清了现实,她的怀疑可能是真的,即便不是邹智楠亲自动手的,可是那杀死邱任东的命令、那下手杀死邱任东的人,应该都与邹智楠有关。
这几天邹智楠只会发一些简短的消息,问着子悦日常的事情。子悦知道,她几时吃过饭、有没有按时休息,丁宇都汇报给了邹智楠。对于邹智楠的短信,子悦都只是按着邹智楠的问询回复了,没多说一个字,也没漏过一个问题。只是偶尔,子悦忍不住会给肖苛发条短信问一问邹智楠伤口的愈合情况,然后嘱咐着绝对不能让邹智楠知道这事。
正值周末,子悦不想留来沿桥小区,不想和邹智楠的家离得这么近,却又要想着办法躲着他。她心中矛盾,想要纾解,便开车去了董大谋的住处。
周末的午后,董大谋在家也想着案件。子悦进门时,正看着董大谋在纸上潦草地写画着什么。走到近处,她才发现自己父亲的笔记都是和邱任东的案子有关,上面赫然都是卓川董事的名字,当然也有邹智楠的名字。
子悦一惊:“爸爸,你是怀疑智楠他……”
董大谋急忙卷了桌子上的草稿纸,说道:“子悦,工作上的事,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子悦说道:“为什么会怀疑智楠?”子悦心想,如今邱任东杀害王浩儿的事情还没有多少人知道。王浩柷和邹智楠并没有将照片中看到邱任东杀害王浩儿的事告诉董大谋,那么邱任东不应该和邹智楠扯上任何关系才是。
董大谋说道:“我本不想说,但是你既然问了,我就提醒你一下吧!我个人觉得邹智楠和邱任东的死可能有关系。我看短时间内,你最好不要和他见面了。在他能洗清嫌疑前,你最好不要再和他有任何往来了!”
子悦说道:“为什么?只要还没定罪,他都是还是无罪的,我为什么不能和他见面?”
董大谋大喝道:“子悦,你别忘了你是警察的女儿,你是一名记者,是非对错你看不清楚吗?曲水湖畔是什么地方,你不知道吗?那是邹智楠母亲去世的地方!邱任东无论是谁人手下,都是那个偷了照片,与王浩儿撕扯的人,你认为邹智楠和王浩柷会放过他吗?你最好祈祷,这件事是王浩柷一个人做的,那至少邹智楠还是清白的。但若是邹智楠做的,我是绝不会让你和他再有任何纠葛的!”自越晓梅去世后,这是董大谋第一次厉声对子悦说话。对于董大谋来说,邹智楠可以没有钱、没了身份,可以普通的如那每天赶着地铁的每一个南明市民,但绝不能是触碰法律底线的罪人。这是法律、道德的底线,也是董大谋的底线。他无法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女儿和一个杀人犯或是教唆犯在一起生活,即便他知道邹智楠不会伤害他的女儿。可是,他看惯了罪犯的嘴脸,他们能做第一次就随时有可能做出第二次违法乱纪的行为。邹智楠爱他女儿时,子悦可能是安全的,但倘若有一天不爱了,他也无法肯定邹智楠不会用对待邱任东的方法对待自己唯一牵挂的女儿。
子悦辩不过董大谋,她知道的远比自己的父亲董大谋知道得要多很多,对于邹智楠的怀疑也要比董大谋多上几分,可是她还是说道:“我相信智楠,他答应过我,他会陪着我,不会做危险的事,不会不顾我们的未来。”
董大谋说道:“那他身边的人呢?他舅舅呢?你能确保他们不会为邹智楠动手吗?当初的邱任东是不是被邹智楠救走的?”
子悦有一点儿震惊,他没想到自己的父亲会如审问犯人一般,逼问自己,她转过头说道:“我……我不想知道那些人是怎么想的,我只知道他不会丢下我不管!”子悦没再回头,也没能在那个家多逗留,只低着头径直离开了。
子悦拨通了邹智楠的电话,这是邱任东死后,子悦和邹智楠第一次通话。子悦的心怦怦直跳,不知道接听起电话后,自己会说什么——会质问他,会许诺不在乎,还是会哭诉自己的担心?
一声声的提示音过后,子悦终于听到了邹智楠的声音。
邹智楠轻轻一声“子悦”,子悦脑海里想好的那些话便尽皆忘记了。
子悦略带着委屈地说道:“你在哪里?我……我想你了!”子悦的思念说出口时,自己也像是醒了过来,她这才明白,原来想好的质问和许诺,都不是她最终的心意,她其实只是想念邹智楠了,想让邹智楠陪在她的身边。
邹智楠说道:“你别动!我这就去找你!”
子悦握着电话,心中澎湃,自己竟放下了原则,放下了心中的底线,就这样她想时间快点儿过去,她希望下一秒邹智楠就能出现在她的面前。随着子悦的一声应答“好”,子悦就感觉到一股暖意从她的背后侵入,竟有一个人从她的背后抱住了她。子悦本想着挣脱,可是那怀抱令她熟悉,她被困在了那个怀抱中,不想摆脱、不愿挣扎,沉沦着,就像是后来无数次进入照片时的感受,天旋地转如何,浑身发力又如何,这是她心甘情愿的。
直到耳后的一个声音传来,才让子悦彻底放松下来。“是我!”邹智楠略带着魅惑的声音从子悦耳后向下划去,只感到脖颈一阵酥麻。子悦没想到邹智楠会一直跟着自己,心中的暖意翻涌,双臂交叉握着环抱着自己的邹智楠的双臂。这样的反手拥抱,让子悦无比心安,邹智楠就在她的身边,她怕这一刻不紧紧黏着他,下一刻邹智楠就会消失在自己的眼前。
二人久别后的拥抱有些缠绵,时间就像是静止在了那里,他们不动,万物尽皆销迹。
子悦带着邹智楠回了家,回到了她自己的家,她怕邹智楠的房子会被人监听。也只有到了家,子悦才觉得安全,才敢说话:“你怎么会在我身边?”
邹智楠说道:“我担心你,这些日子一有时间就会跟着你。”
这不是子悦想听的答案,所以又问道:“你不怕?”子悦不知道该怎么问才能告诉邹智楠,现在警察在怀疑他。
邹智楠用手指轻轻滑过子悦的鼻尖,说道:“小傻瓜,我又没违法乱纪,怕什么?”
子悦知道邹智楠的话意有所指,指的是他没有杀害邱任东,子悦看不出那话是用来敷衍警察的,还是用来安慰自己的,她只想牢牢锁住邹智楠,让邹智楠不能再有任何危险的举动,子悦鼓起勇气,认真地说道:“我们结婚吧,我想有个孩子!”见邹智楠有些惊讶地看着自己,子悦补充道:“我们的孩子!”
邹智楠没想到子悦在怀疑自己的时候,所有迹象都在预示着自己有可能杀死邱任东的时候,子悦会向自己求婚。
子悦继续说道:“等你伤好了,我们就……”
子悦的屋子小,邹智楠和子悦二人本就坐在床上,一听这话,邹智楠扶着子悦的腰便将子悦横抱着,二人便面对面躺在了床上。“还等什么,伤口原本就不深。”说着,邹智楠俯身向前,吻上了子悦的唇。
子悦稍微用了些力,将脸侧了过去,只想着脱离开邹智楠强势的吻,方才能说话。邹智楠也没坚持,只顺势将自己的吻落在了子悦转向自己的脖颈处。
子悦用手轻轻推着邹智楠,提醒着他,说道:“盛医生说,至少要休息一个月!不行……你的身体不行……”
邹智楠听到这话,将子悦的双手困住,那强势压迫着子悦不得不正视邹智楠的眼睛。邹智楠说道:“去他的一个月,谁说不行,试过才知道。不过你确定之后你还有力气评价才好!”说着,邹智楠和子悦已经十指交扣,只将身心交给了对方。
若是以往,邹智楠心中的澎湃不过是对子悦情感的表达和抒发,可如今更是为了满足子悦的要求,更是证明自己男人的尊严和实力,那没了保护、没有阻隔的他,好如野马入川,更是恣意奔放,更是势不可挡。
窗外的艳阳高照,入了秋的日头温暖明亮,却显得天更高远辽阔。风似乎比夏日里的要强劲许多,但好在风通万物之情,不曾吹伤过叶子半分。白日里的鲜亮本应让风更加透析叶子的一切,只是那叶子有着醉人的妩媚,风只回荡在那片叶脉周围,涡旋着、游荡着、流连着,那风不想知道自己的固有轨迹,更是忘记了自己该归向何处,它只知道那片叶子的沁香和柔嫩。而叶子似是零落于风下,又似浮选于风羽之上。世人只道风逐级升越便能动叶、鸣条、摇枝、堕叶、折小枝、折大枝、折木,及至八级可飞沙石拔大树及根,可应不知顶级的风依然能融着柔情,克制蛮力。大概那风也知道,如果一味放纵,怕只能伤人伤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