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因见:苏清川你丫谁啊
作者:软风拂集 | 分类:现言 | 字数:103.4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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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1章 仳离
时间进入十月,复阳市受其他城市的波及;猪瘟的新闻频频出现。
生猪一旦染上,会出现高热,心动过速,呼吸困难;部分有呼吸道症状,皮下弥漫性出血,淋巴结、肾、胃肠粘膜出血。直观的表现就是腹泻或便秘,甚至血便;关节发炎,孕期母猪会直接流产;有的局部皮肤还会出现溃烂…
更可怕的是,此瘟疫病程短,发病急;最急性和急性病例,感染死亡率是百分之百。
市里有关部门,为了避免传染;通告是一经发现,立马焚烧或掩埋。为了整顿和控制疫区,猪市不得不宣布暂时关停。
这一举措,导致整个市里的养殖人员,个个人心惶惶。
在往年,猪场的运作方式,普遍为生猪接茬出栏,有养有卖;这样不仅能减小养殖压力,也能有效地回笼了资金;对养殖户来说,这种良性循环,操作起来还算得心应手。
而如今市场一关闭,圈里的猪,出不去,而且越吃越多;手里的资金,只出不进;不流动了。里外相加,养殖压力也随之陡升;更致命的是,圈里只要发现一例,整个圈里的猪都面临被传染的风险;有些人家,一夜之间就由小康沦为负债百万。
应益言给应欢雨打电话那天,申中省是在场的;手机扬声器也是打开的。
应益言一张嘴,就要拿三万;应欢雨不舍,害怕被套牢。于是,建议及时止损,尽快出栏。而申中省虽不懂养殖,但他却知道应该支持懂的人;所以是站在应益言那边的,而且还怕三万块不够,要应欢雨打五万过去。
应欢雨听后,对申中省的话直接无视;在电话挂断前,应欢雨还是应了应益言,答应会转三万过去。
“别不够!”申中省再次提醒道。
“不够你给呀?”应欢雨有些没好气地说道。
“我给就我给。”申中省道。
“口气不小,还是管好你自己;先上班吧!”应欢雨讽刺道。
“我公积金卡里不是还有些钱的嘛,取出来,就用呗。”申中省道。
“还公积金,那钱你不用惦记了;我早取了。”应欢雨道。
“你…”未经人家知晓,擅自挪用人家钱款;这是什么行为?申中省觉得被欺瞒了,于是脖子猛地一粗,想发火;可顿了顿,还是忍了,憋的一股怨气,才慢慢将胸腔里的气吐出。
接着,他再次开口道:“那就给他们用呗,别让老两口着急上火…在急出病来。”
“行了,别嘚吧啦,去遛狗吧。”应欢雨依然没好气。
“你…”申中省欲言又止,随后,还听话地牵上牛牛,下了楼。
楼下,牛牛在前面欢脱的跑跑停停,申中省在后面漫不经心跟着。他脸有些扭曲,像是生怕外人不知道在独生闷气似的。
沿着绿化带饶了大半圈,申中省的电话此时却响了;是陈其成打来的。
开口没说两句,申中省就知道了此次打电话的目的。还是想让自己站在他那一边,同意他跟自己老婆离婚。
陈其成想离婚的事,应欢雨也是知道的;那时候陈其成还在北京,天天抱怨自己的老婆不懂事;说对方根本配不上自己,只是阴差阳错走在了一起…
“跟她本就没什么感情,是形势所逼,没了办法才娶了她…”
“我老家的十多个朋友,都看不上她…”云云。
“既然那么痛苦,就离了呗,何苦互相折磨呢!”这是应欢雨听完牢骚后,给出的中肯建议。
而每到此时,陈其成总会骂骂咧咧先释放一下悲愤,之后才说:“哎,还不是看在两个孩子的份上嘛!”然后就是一声长叹,以示无奈;随后便是长时间的静默,以示深沉;最后,又是一声长叹;算是愤而结尾。
申中省意见很明确,离婚…那是胡闹。
就在前不久,陈其成突然给申中省打来电话;说自己要跟钟玲蓓离婚了,这次的口吻比以往都要认真;申中省没有听出开玩笑的成分,于是就问原因。
原因还是老生常谈的问题,什么“人、太狠,闹着玩下死手;用板砖砸你手,指头砸到黑紫…
人、败家。家里新买的家具电器,每个的平均使用寿命,都不超过两个月…
人、自闭;无论是自己的亲朋还是近邻;谁的面儿都不见,总一个人呆着;而且还控制我,不让我见自己的亲友…
人、太懒,家里你要隔几天不收拾;屋子里垃圾成堆,院子里荒草遍地;风一吹,用过的卫生纸满天飞……”说得是不堪入耳,也不堪入目。
只是,申中省还是坚持自己的看法:“离婚、那是胡闹。别的不为,就凭人家给咱生了孩子,受着点憋屈,不多。再说了,以前能忍受,为什么现在就不行了…”
只不过这次,陈其成好像真是受够了;他准备了更充分的理由,准备了更充足的依据。举例子,摆事实,拿出以多压少的论证;就如他们共同相识的炳龙,梓谦,良臣等,一众朋友十几余,都认为这女人不能要。
包括陈其成的亲哥在内,看到被砸的黑紫的手,那可是弟弟的手;离婚,哥哥是支持的。
申中省一时语塞,稍一停息,申中省就跟陈其成说起了,刚刚应益言借钱的事情。
“人,是没有完人的;”申中省继续道:“应欢雨对自己爸妈的要求,都不想满足;你说…我指望她以后对我能好哪去?
她天天要求我,不是要我给她买保险,就是买这买那?你也常跟我说,她太过自私,炳龙、梓谦、良臣他们也是一样,觉得她作,也都瞧不上她…可我照样听从你的建议,把卡、钱什么的都给了欢雨吗?
为什么呢?不就因为人家选了咱,决定要跟咱过一辈子嘛。
为了这些,只要咱能给的,都给;应该的嘛。
你不也是这么说的嘛,咋到了自己身上就不行了?”
不等电话那头反应,申中省接茬又道:“钟玲蓓…是,她是有很多缺点;但人家给你生了俩孩子。应欢雨呢,缺点不比她少吧;连一个都还没给我生过呢。
你知道怀孩子多难受吗?你知道生孩子多疼吗?比起你那被砸的手指,疼几十倍不止;就为这…你要离婚?
再说了,两个孩子都那么小,你是忍心让他们没爹,还是没妈呀?”
“孩子,我俩一人一个;我要男孩,女孩她带走。”陈其成道。
“不一样吗?一个缺爹,一个缺妈。”申中省道。
“后爸,后妈一样疼。”陈其成道。
“屁话,那能一样嘛!诶?不对…”陈其成顿了一下,疑惑道:“等会儿,你说实话,你是不是外面有人了?”
竟申中省这么一诈,还真给诈出来了;确实有,是一起上班的姑娘。那姑娘很漂亮,离异的,带了个小女孩。
陈其成对她的评价很高,识大体,懂谦让,知冷热;还干净持家,知情识趣,温良贤雅…这跟陈其成描述自己媳妇的态度和语调,完全是两极分化。听得人确实能真切地感觉到,他是真上心了。
“既然这么好,怎么还离婚了呢?”申中省问。
“她男人赌,日子没法过。”陈其成哀叹道:“哎,也是个苦命人哪。”
“那你就…抛弃自己的骨肉,养别人家的女儿?”申中省再问。
“闺女不是给她了吗?”陈其成道。
“儿子留下接种呗。”申中省道。
“跟着儿子不好嫁,”陈其成道:“我这是为她好。”
“要真为她好,”申中省道:“那就老婆闺女都留着。”
陈其成沉默了。
“别闹了,夫妻还是原装的好。”申中省再次劝慰着,他想让对方冷静后,再认真思考思考。于是便道:“行了,不跟你多说了;我的意见还是不同意。你再好好想想吧。”
说完,就挂了电话。
陈其成当然不用申中省同意,就可以走自己的路。只是,人有时候很奇怪,需要得到别人的肯定,才有勇气做决定。尤其是将要作出背离的抉择时,往往抉择越背离,需要的支持就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