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因见:苏清川你丫谁啊
作者:软风拂集 | 分类:现言 | 字数:103.4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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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2章 安康
这么一直萎靡着,肯定是不行的;生病了,就得治。
饭后不多久,院儿里就来了个高大的汉子;是镇上的村医,应益言叫来的。那人单肩挎着一个不小的木头盒子,方方正正的;箱子看上去像是用了很久,外侧的漆都脱落了,整体很斑驳;漆的颜色很深,褐红色的。
村医进屋后,将箱子放在炕上;简单询问了病状,看了看舌苔,又摸了摸额头;然后打开那随身带携带的药箱,输液线、葡萄糖…一件件地往外拿,随后便开始熟练地配药。
只见村医拣出安瓿瓶,只用手掰;“噼噼啪啪”地,一个个应声而开。接着他又取出注射器,一次性的;装上针头,用其对准安瓿瓶口,逐个抽净;抽完就顺手将空安瓿瓶往箱子里一扔,玻璃瓶正中木箱的一个格子中…玻璃撞玻璃,又是一阵“噼噼啪啪”声…
配好药后,村医在炕头又架起输液瓶;稍后让申中省找个舒服的姿势,躺在炕上;在他的示意下,申中省又伸出了左手;村医伸的温柔,于是就顺势一抽;接着他左手配合右手,很熟练地系上了压脉带…“握紧拳头。”村医道。
申中省照办后,“松开,再握紧…”村医再次道。
申中省再次照办了。
两三次后,“啪啪啪…”接着在其手背上、村医就拍了几下;被他一拍,原本藏在肉里的静脉,好像受到惊吓,一根根都鼓出了手面。
村医没犹豫,找了根粗壮的静脉,轻轻捋了捋,又捏了捏;然后拿过注射头,顺着血管一攮…“嘶”太疼,申中省忍不住猛吸一口。村医手不停,接着解开压脉带,有血回上来;随后村医打开了输液线的开关。
药水如同水渠开了闸门,开始源源不断地往身体里钻。躺着的申中省听话的像个木偶,任由对方肆意的操作着;他先是感觉凉凉的,然后是疼疼的;再然后是皱皱的。
村医固定好针头,随着一声“好了。”之后,便将粘着白色胶条的手背,慢慢地放在申中省的身体旁。
再看申中省,耷拉着眼皮,面无表情的看了眼手背;然后沿着透明的输液管,又往上看了看注有“氯化钠”的瓶子;最后无精打采的收回目光,转头看向了并不好看的天花板上。
“看着药,注意一下,输得差不多时…”村医一边善后,一边指了指一旁桌上,他已按顺序摆放好,也已配好的两瓶药;叮嘱道;“别忘了再给他换上。”
“那输完了…”应益言道:“就拔针呗?”
“你行不?”村医问道,不等回答,他又道:“要是不行,就给我打电话!”
“妥了,这事儿…”应益言道:“就交给我老伴儿吧。”
“对,取针不难…”村医说着,就又开始收拾起他的药箱。
“张叔…”应欢雨嬉笑着招呼道。
“雨雨啊,瞅瞅…都这么漂亮了,”村医夸赞道。
“嘿嘿…”应欢雨笑着,然后问道:“对了张叔,你看我这脖子,是不是又大了?”说着,不忘挑着下巴,让村医看;右手还下意识的来回摸了两下。
“我看…”村医伸手这儿捏了捏,那儿摸了摸;然后道:“哎呦,切了吧?你要是愿意切…我可以给你联系个…这方面专家。”
“咿…不行,我怕疼。”应欢雨拒绝道。
“这孩子,打麻药,又不是生剌;”村医笑道:“有啥疼的。”
“听你张叔的,要不就切了它吧!”应益言也帮腔。
“我不…会有疤,多难看呀。”听应欢雨这么一说,村医也不答话了,只无奈地笑。
“他张叔,来…”楚江月作势要拿水壶道:“坐会儿,喝口水。”
“别忙活了,医务室忙的很,我得赶快回去。”村医答着,拿起了药箱就要走。
“嘿嘿…其他病人要找不着他,那可不咋行。”应益言一边说着笑,一边作势要送。
“可不是呗,也就(是)你吧;能把扯回家来。”正说着,就又转身对应欢雨道:“想剌了的时候,就跟我说,叔给找你人。”
“哎,好嘞叔。”应欢雨应道。
“走了。”说着,村医就往门外走;楚江月送到了院儿门口,打了招呼;应益言则跟在身边,说笑着,陪着对方多走了几步。房间里一时剩下两人,应欢雨便爬上炕;先看了眼被扎了针的手,然后抬眼又看了看苍白的脸;问道:“疼吗?”
申中省点了点头,觉得不妥,又摇了摇头;还努力挤出一丝笑。
“生病,体乏;让他睡会吧。”楚江月进了门,见应欢雨撅屁股,在申中省跟前趴着;以为她又在胡闹,便制止道。
“哦。”应欢雨应着,就下了炕。
不知道是楚江月有魔力,还是药物进入身体,开始起到了效力…一说到体乏,申中省就感觉身子真就一下变沉了,眼皮也变重了;他就索性闭了眼,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迷迷瞪瞪的也不知道醒了几次,当楚江月过来起针的时候;申中省无意间撇了眼墙上的挂钟,已经正午十二点了。
起完针,申中省在炕上坐着按了会儿;等不怎么出血了,才慢慢的爬下来。还惊动了炕上聊天的娘俩儿,“干嘛去?”应欢雨道。
“我方便一下。”申中省答的很柔声。
“哦,去吧,”应欢雨不忘叮嘱道:“慢点儿。”
申中省点头。
路过外间时,见应益言站在燃气灶旁,正“铿里哐当”炒着菜。
申中省打了招呼,就开始继续往外走;没两步,又看到另一边…那嵌有黑黢黢的大沿儿铁锅的底下,灶口中正燃着大根干劈柴,锅里头也“咕嘟咕嘟”的;从锅口故意欠的缝儿,可以看出正文火炖着酸菜大骨汤;从汤的成色可以推测出,炖的时间已然不短了。
若什么都不干,只等着吃…他是不好意思的;于是,回来后,洗了手;申中省就待在外间的厨房。就想找机会,看看是否能搭把手。
小心思被应益言发现后,便将他往里屋撵;让其好好歇着,别添乱。
进了里屋,申中省坐在了桌边;跟炕上的另外娘俩儿,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没过多久,应欢雨被叫了出去;随着她进进出出,不大会儿工夫,就摆满了一桌菜;没海鲜,倒是荤菜不少,有猪肉,牛肉也有鸡肉。
一上桌子,应益言先打开一瓶啤酒;给自己边倒边说道:“海鲜这两天少吃,那玩意儿属于发物;感冒发烧的,容易越吃越严重。”说完,就干了一杯。接着他拿筷子,从盛着酸菜骨头的盆里,选了一块大个的夹给申中省,又道:“多吃肉,生病说明抵抗力差;正是年轻体质好的时候,身子骨这么弱;明显就是营养没跟上。来,吃…”
“好的叔,我自己来就行。”申中省道。
“用手…”见申中省用筷子剔骨上的肉,觉得费劲;就提醒道:“拿着啃。”
“要我说…”应益言又干了杯啤酒,接着道:“还得相信食补,这两天多吃肉,变着花样…我给你补两天,保证比打针吃药的效果好。”
“哎(呀)妈呀…”楚江月巴扒了一口饭,边嚼边不屑道:“又说你那歪理。”
“那哪儿是歪理啊,你不看欢雨这丫头…”见对方不屑,应益言不服,举例道:“感冒发烧的,不都两鸡爪就搞定了嘛!”
“哎(呀)妈(呀),我是你们亲生的嘛;”应欢雨啃着大骨头,调侃着自己的父母道:“生病不给人家看,拿俩鸡爪子骗小孩。”
“就说呢…”楚江月没接应欢雨的话茬儿,想了想,她又道:“还真是,欢雨长这么大,感冒发烧的…还真没打过几回点滴。”
“妈呀,你们可不知道;”应欢雨想起以前,忙补充道:“申中省可好感冒了,一感冒还老严重了,不输液都不行。”
“那就是身体的老底儿不行了,听我的,”应益言道:“咱食补。”
一家人说着,申中省蔫着;其间还被各种投喂,猪骨、牛腱子、鸡大腿,猪脚…
感冒了,没味觉;反而平时嫌腻的吃食,也能顺利咽下去了;申中省来者不拒,直吃到肚子滚圆方罢。
翌日,应欢雨俩人在一家电商平台,看到端午搞活动。便为新房下单买了面大屏电视,还有一台家用吸尘器。 只不过购得实惠的东西,并不会改变生病的现状;比如针,又补了一天;肉,也补了一天…
回京的最后一晚,一家人去市里下了馆子;点了很多菜。
其他的菜,申中省吃不出味道;只有一份冬瓜肉丸汤,他勉强能尝出一分鲜咸来;于是,他就自己干了一盆,还出了一身汗。
回程那天,车行至半途;不知道前方是在修路,还是在检查,司机没有上高速。而是选了条类似乡间小路,等晃悠到北京时,天色早已暗黄。
在车站门口等网约车空挡,因为无聊,刷了刷朋友圈;一个个都在祝端午快乐。
申中省也发了一条,他这说道:端午放假三天,本人输液输了三天;见大家都在祝端午快乐,我也凑个热闹,祝个晚福;就祝大家端午安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