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在馆子门口道别。

陆老板看着黄爷蹒跚远去的背影，不禁叹气感慨，不幸折磨人呐！

这顿饭吃的有些不舒适，事情谈好了，菜是好菜，兄弟也是是好兄弟，就是悲伤了点。

陆老板搓搓手，想起了家里的人儿。

“走，正事解决了，我们去百货商店买点东西，回去好哄哄家主婆。”

二华一听也愿意，屁颠屁颠跟着。

百货大楼里琳琅满目花人眼睛，刺眼的光打在橱窗里，不要太好看了！

二华跟着陆老板转了一圈，也不知道该买些什么，见陆老板称了三斤卤汁豆腐干，一斤粽子糖，他也照着买。

买完两人又晃到一处摆满瓶瓶罐罐的地方，二华仔细看看，那不是女人用的香油嘛！

“你小子傻不愣登的，看看这儿。”陆老板指了指玻璃柜子说，“给罗珍买支口红。”

口红二华还是知道的，涂在嘴上红红的，他一来发现城里的女人嘴唇都红，这才想到应该是涂了口红。

乡下头这东西少见，上次罗珍拉着秋华去拍照，照相馆的人就是用这玩意儿给她们俩抹了嘴，还在眉心间点了一个红点子。

二华还笑秋华的大脸盘子更大了。

里面的售货员拿了两支出来，颜色什么的大老爷们也不懂，随便买了三支，准备回去让罗珍先挑，剩下的给秋华和阿嫂。

买完东西两人往住店的方向走，街上没什么人，天又冷，两人怀里抱着刚买的东西，缩着脖子，把手揣起来往前走。

走过大街又钻进小巷子，落脚的店就在不远处。

“哎呦，人影都没一个。”

陆老板吸吸鼻子，估摸着自己的鼻头应该冻红了。

话音刚落，黑咕隆咚的巷子里传来一个悠悠的声音，在漆黑的夜里分外瘆人。

“怎么没人……”

二华抖了一下，四处张望，不是哪来的女鬼吧！

“爷……来，来……”

他又一抖，肚子里正瘪着一泡尿保暖呢，这都快被吓出来了。

借着一点点路灯光，他看见陆老板的脸更红润了，眼神里还闪着一丝暧昧。

二华壮着胆子朝那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隐约间看见一个女人在朝他们招手，他看不见她的脸，冷冷的空气中一股风骚的气味渐渐弥漫过来。

“这谁啊！”二华低低地问。

“傻小子！”陆老板笑得嘿嘿嘿，二华又是一阵抖。

“走，阿哥带你去见见世面。”

陆老板拉着他往那阴影里去，二华反应过来，悻悻地笑着往后缩了缩。

“阿哥，不了，我着急回去解小便呢！”

“你这什么理由啊，哪不能解啊！走，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真不去，真不去。”二华拿过陆老板怀里的东西说，“正好我帮你把东西拿回去，这样你也方便。”

陆老板笑着拍拍二华说：“行，那我去啦，这事你得帮我在你嫂子面前保密啊！”

二华点头，他笑嘻嘻地往阴影里去，女人见他过去，整个人贴上去搂着他，陆老板心里一阵荡漾，骨头酥成了渣渣。

目送他们离开，二华琢磨着女人那扭动着的曼妙身姿，喉头一阵紧，他拍拍赏自己两巴掌，继续往前走。

事情还算顺利，明天就准备回去，二华收拾收拾东西准备睡觉。

他看看两人从百货商店买回来的东西，想着罗珍涂上口红的漂亮模样，心里一阵甜。

再看看陆老板买的一大包，比自己买的还多。

躺在床上，二华竖着耳朵留意外面的动静，陆老板还没来。

人真是多面的，陆老板是继老丈人以后自己的又一个贵人，没有他就没有现在满脑子生意的自己。

不过，仗义仗义，二华提醒自己有的能学，有的不能学。

二华一早醒来，吃完早饭去叫陆老板，拍了好一会儿他才开门，一脸睡眼惺忪。

“阿哥，我们什么时候回去？”二华问。

陆老板揉揉眼睛说：“这还早呢，我这不是……晚上睡得晚嘛……”

二华偷笑着，陆老板捋捋乱糟糟的头发，倒是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咳，昨天那女人太厉害了！”

……

回到家，二华献宝一样拿出给大家买的东西，卤汁豆腐干、粽子糖，还有口红。

“来，涂一下。”

睡前，二华拿出口红，掀开盖子往外旋两下，黑色的管子里冒出个红尖尖。

罗珍心里喜欢得很，嘴上却说：“买这个干什么，乡里乡下的，也没人涂这个。”

“你不好意思涂那就晚上涂，给我一个人看。”

说着，拿红红的小尖尖往她的嘴唇上抹，红艳艳的，真好看。

“你看，多好看！”二华把镜子拿过来给她照，罗珍羞红了脸。

见她这副模样，二华喉头一紧，说话间嗓音带了点沙哑。

轻轻把她搂过来，蹭蹭肩头道：“怎么还像个大姑娘似的。”

罗珍回身拍打他的肩头，二华坏笑着一口啃住她那红艳艳的小嘴，一顿下来，口红都抹到两人嘴巴外面。

“这才分开两天，我感觉比两年还久……”

耳鬓厮磨间，情话连连。

外面淅淅沥沥下起了雨，慢慢地越下越大，鼓点般打在屋顶上，越来越急越来越密。

罗珍就着这秋雨乘坐在一帆小船上，雨劈里啪啦打在船舷上，她不需要掌舵，小船随着雨顺着水飘荡，时而被抛到空中引她尖叫连连，时而又跌入浪底让她呼喊出声。

一场秋雨一场寒。

下过几场雨后，二华和陆老板的店重新开业了。

这次的合作模式有所改变，二华也投了钱进去，这店两人一人一半。平日里二华主要还是在唐里村带着徒弟们做家具，陆老板在城里面看店。

他隔三岔五去店里看看情况，多在城里转转也能切实了解客人的喜好。毕竟洋玩意越来越多，要先比它们好，那就得多琢磨样式。

生意越做越好，客人订的家具越来越多，一时来不及做，二华索性把小作坊扩大，召集了唐姓族里的小年轻们，开了个红木家具厂。

忙碌中，他再回想起少年时期的梦想，便欣慰地笑，发财赚大钱似乎近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