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罗早晨突然想知道自己的小店运行大半年，有没有盈利。

自从上次看到那个穿着跟父母寄过来的箱子里那件一样衣服的男人，门罗就不愿到楼下去，大部分时间在二楼办公室研究那些古董。

门罗叫了阿九上来。

人类是无法忍受无意义的行为的。

人类的文化，就是一个把行为赋予意义的过程。

以及推翻其他人对某种行为赋予的意义的过程。

门罗正在研究一个粗糙的罐子，看起来罐壁很厚，上面覆盖了被岁月腐蚀过的铜器特有的的绿色锈斑，但又很轻。

“老板，你要知道赚没赚钱？”阿九出现在办公室门口。

“对啊。就像一切事情要有意义，开店的意义不就在于赚钱吗？”门罗从半圆形的办公桌一侧移动电脑椅转过来。

“但说商品的话，咖啡馆是赚钱的，书店投入大，盈利周期长。”阿九不疾不徐：“至于装修成本不算在内，你知道的。另外，这家店是作为一个小型基地使用的，每个月会由系统自动生成一笔补贴转到你个人账户上，这能满足你所谓的意义吧。”

“我好久没注意开店时候开的那个私人账户了。你怎么处理的这笔钱？”门罗现在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有多少钱。

“根据你以前的习惯，三分之一转到发夜班工资的卡作为你的私人小金库定存。三分之一我负责买了基金，三分之一瑞德放在股市。”阿九汇报。

“艾玛，你俩还分工明确。”门罗确实佩服。

“而且我们一直在盈利哦。”

“那很好。阿九，你看这个，箱子里附带的资料上说是商朝后期的铜器。”门罗挪动电脑椅又回到那个酒瓶子高，20厘米直径的罐子。

“幸好你带的手套，”阿九走到桌子对面弯腰审视片刻。

“我一直都戴手套啊。”门罗很奇怪，这不是正常操作吗？

“可你永远猜不出来这是个什么！如果你知道了，就知道戴手套的必要了。”阿九难得的带着笑。

这时候瑞德出现在门口：“都搬完了。哎呀，门罗，我万万没想到你会先拿出这个。”

“这是什么？”门罗被他俩古古怪怪的表情弄得很奇怪。

“这是铜的。而且是顶级工艺制作的两层镂空的铜罐。”瑞德解释道：“确实是商后期的，但不是我们所在空间的。所以我们编了一个未被发现的贵族部落，地址未知，这样就可以加进来一批铜器、陶器、骨器等。”

“出处呢？”

“当然是祖传的。反正这种咱不卖。就是为招揽客户的。”瑞德说：“卖的都是些近代字画，雕塑等等。比如几十年前，百年前的古书字画，我们可以轻易弄到的。包括一个清代一个神秘书画家大师级作品，也就是我。哈哈。”

“你？”

“是啊，我可以回到那个时间线上书写绘画，然后回到这个时间线，年代感就自然出来了。”

“这也太可怕了。这样做的意义是什么？”门罗又想起意义，所有的事情都是有意义的，都需要意义。

“暂时来说的意义有：一，会吸引到懂得这种东西来路的人，得到有价值的信息；二，会为在时间线上游走的族人或朋友提供一个避难所，这种东西会自然地把他们吸引过来；三、作为捕猎的诱饵，会有敌人闻到味道。”

“啊？你怎么知道这些？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我？”门罗瞬间不爽了，这可是自己的房子。

“我们的知识储备都是与系统相关联的，出厂直接带的接受某部分内容设定。而你，不主动了解，是不可能知道的。我说的只是基本的三点，其他的目的还多着呢！比如让你接触多元的思想，锻炼你多维度思考问题，帮助你快速提升自己。”瑞德说的很开心。

瑞德跟喜欢沉默的阿九真的是完全不同的两种类型。

“好吧好吧。”门罗确实不想知道这么多：“就说这个铜罐是干嘛的吧。”

“铜罐是个类似于古代马桶的东西，不过用途不仅仅是马桶。”瑞德刚一说出口，门罗把电脑椅一蹬，往后退了两米，差点撞到身后另一侧桌子上。

“这个空间的文明也是农耕文明起步。这个种族对于种植同样是非常重视的，近乎于祭祀的程度。他们的主食是几种树。这种树有三种用途，每年分三个阶段收获：第一个阶段树叶可以当菜吃可以做成食物。果子半熟和熟了之后都可以有很多吃法。但是他们的土地非常贫瘠，很难获得肥料，于是就研究出这么一种器皿，并且断断续续制造了很多，每家都有十几个，有钱人家有几十个上百个。这东西悬空放在厕所里，小便会随着缝隙下去，上的大号就会留在这里面。装满后，就埋在地里。每棵树下埋一到两个，隔一两年挖出来，清理干净继续用。”瑞德说的云淡风轻，门罗恶心的直咧嘴。

“这东西怎么处理？”门罗看着那个看起来粗糙的罐子。

“这里有两个，我准备清理出来一个，留一个原样的。清理出来的花纹很漂亮的。由于来自古代，又是这种用途，以防有什么病菌，没清理的那个需要密封展示，而你呢，老板，最好现在就去消消毒。”瑞德一边说，一边拿出一个牛皮纸袋子扣在那个罐子上，把它抱走了。

门罗摘掉手套扔进垃圾桶，跳起来去洗澡，嘱咐阿九把办公桌附近消消毒。

洗完澡门罗在三楼转圈，想让头发自然干了去一楼和负一楼的书店看看。

看到自己房间去年自己扦插的几盆三角梅，有两盆长新叶子了。门罗很开心，他一手一个端着个小盆送到外婆房间窗台上

他计划把外婆的临街窗台摆满各种颜色的三角梅和白色茉莉。

外婆的房间永远是那么温馨。

门罗在三楼除了偶尔去那个大卫生间，只去自己的房间和外婆的房间。

门罗很少用自己房间的小卫生间。

他经常缠条浴巾便在三楼晃来晃去。

他觉得这是世界上最有安全感的地方。

其次便是夜班的操作台。

或者操作台应该排在前面。

但是毕竟现在是门罗在思考。

阳光依旧照在外婆的床上。

随着天气转暖，阳光也将慢慢离开房间，夏至前后一个月，只有窗台那个位置会有阳光，所以花花草草只能放在那里。

门罗伸长胳膊，越过窗边的长条桌子，把花盆放到窗台上。

直身的时候，浴巾差点把父母寄的盒子带到地上。

门罗拿起盒子放在外婆的床上。

刚要离开，突然他记得那个和衣服并排放在盒子上面一层的长方形小盒子一直是开着的，他转过身走回去拿起那个长方形的小盒子。

突然他觉得小盒子比以前沉了很多。

他小心地打开，不禁愣在原地。

他开启内部思维对话模式快速向阿九和瑞德求助。

几分钟之后，他俩出现在门口。

“你们看，这是我上次的碳素笔，可能不小心掉在里面了。而且我绝对没盖上盒子，可我刚发现的时候它是合上状态。”门罗把小盒子递过去。

阿九和瑞德也少见的呆住了。